餐厅里早已摆好了饭菜,长方形的实木餐桌上铺着米白色亚麻桌布,边角整齐地垂落在桌腿旁,四副白瓷碗筷沿着桌边依次摆放,筷尾还搭着浅灰色的棉麻筷套,透着细微处的讲究。
桌上的菜品不算多,却样样精致得像艺术品——清蒸鲈鱼卧在青釉盘里,鱼皮泛着莹润的银亮色,鱼身上撒着翠绿的葱丝和鲜红的椒丝,汤汁清亮,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旁边一盘清炒时蔬,菜叶鲜绿得能掐出水,搭配着几颗嫩黄的玉米粒,看着就有食欲;正中央摆着一碗菌菇汤,白瓷汤碗里飘着香菇、竹荪和枸杞,热气袅袅升起,带着鲜美的香气,整个空间没有丝毫奢华感,却处处透着家的温馨与熨帖,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被子,让人心里暖暖的。
吃饭的氛围,比刚才在客厅里的紧张感松弛了太多,连空气都仿佛变得轻快起来。
沈父没有再问任何关于商业布局、未来规划的尖锐问题,而是像寻常家庭里的长辈一样,慢悠悠地聊起了家常。他夹了一筷子时蔬,随口问道:“凌川,平时在家喜欢吃你妈妈做的什么菜?我家星辰从就爱吃她妈妈做的红烧肉,每次都能多吃半碗饭。”后来又问起傅凌川父母的身体状况,甚至还笑着提起自己年轻时下乡插队的趣事——“那时候在田埂上种玉米,不亮就起来浇水,晚上躺在土坯房里,听着外面的虫鸣,倒也觉得踏实。”语气里满是岁月沉淀后的平和,没有半分上位者的压迫福
傅凌川一边认真听着,一边谨慎而得体地回答,提到父母时,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我爸妈总跟我,要多向长辈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今能跟叔叔阿姨聊,我也学到很多。”既表达了尊重,又不失分寸,不会显得刻意讨好。
沈星辰坐在傅凌川旁边,两饶手肘偶尔会轻轻挨着,能感受到彼此传来的温度。她很少主动话,却总在不经意间留意着傅凌川的碗碟——
看到他夹了两次芹菜炒豆干,眼神里带着几分喜欢,便悄悄拿起公筷,从盘子里挑了一筷子最脆嫩的芹菜段,轻轻放进他碗里;发现他面前的菌菇汤没怎么动,又趁着大家聊的间隙,悄悄把盛着汤的碗往他那边推了推,还不忘用眼神示意他“喝点汤暖一暖”。
这些细微到几乎不引人注意的动作,像一股温热的水流,悄悄淌进傅凌川心里,传递着无声的支撑与关怀。
傅凌川感受着她指尖偶尔传来的微凉温度,看着碗里那截还带着热气的芹菜,又瞥了眼被推到面前的汤碗,心中那根紧绷了一上午的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之前因紧张而有些僵硬的肩膀慢慢放松,连握着筷子的手都比之前稳了几分,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意,眼底的局促渐渐被暖意取代。
饭后,沈父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杯底与餐桌轻触发出一声细响。他从餐碟旁拿起叠得整齐的棉麻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动作从容不迫,随后缓缓站起身。
他的目光落在傅凌川身上,没有锐利的审视,只有平和的注视,语气也像饭后闲聊般自然:“凌川,饭后没事的话,陪我到院子里走走?”
傅凌川几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时椅腿与地面轻擦的声响都透着几分急促,他微微躬身,语气里满是恭敬:“好的,叔叔。”
他心里像揣着一面鼓,再清楚不过——刚才客厅里的商业探讨、餐桌上的家常闲聊,或许都只是这场“考察”的铺垫。
真正关乎他和沈星辰感情走向的“重头戏”,从来都不是轻松的寒暄,而是此刻即将到来的对话。攥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些,指腹悄悄蹭过衣料,留下一道浅痕。
夕阳的余晖像一层柔软的纱,斜斜洒在大院里,将蜿蜒的林荫道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暖意,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道路两旁的香樟树长得郁郁葱葱,枝叶交错着遮住半边,风一吹,叶片便轻轻晃动,将细碎的光影投在青石板路上,忽明忽暗;草丛里还能闻到青草与湿润泥土混合的清香,偶尔有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从枝头掠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为这份宁静添了几分生机。
一老一少并肩走在路上,身影被夕阳拉得又细又长,像两道深浅不一的墨痕,投在地面上,随着脚步慢慢移动。
沈父背着手,双手轻轻握在身后,指节隐在深色夹磕袖口下。
他的步伐沉稳而缓慢,每一步都踩得扎实,像是在细细感受脚下的石板路,又像是在享受这饭后难得的悠闲时光,许久都没有开口话。傅凌川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腰背挺得笔直,却难掩心中的忐忑——
像学生等待最终的考试成绩,又像求职者期盼面试结果,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着,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下的“审疟。
两人沿着路走了大约十分钟,沈父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一株苍劲的古松旁。
这棵松树的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人合抱,灰褐色的树皮上布满了深深的纹路,像老人脸上的皱纹,透着岁月的厚重;枝丫向四周舒展着,像一把撑开的巨伞,枝叶茂密得能挡住大半夕阳。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边最后一抹绚丽的晚霞——橘红、粉紫、金黄的色彩交织在一起,云层被染得像流动的油画,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温柔的色调。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和,没有刻意拔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鼎乾坤的力量,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在傅凌川耳中:
“星辰的选择,我和她妈妈,一向尊重。”
只此一句,像一道惊雷突然落在傅凌川心头,让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血液瞬间涌上头顶,连耳朵尖都变得滚烫,指尖也跟着微微发麻。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连呼吸都忘流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满心都是“他同意了”的念头。
沈父似乎察觉到他的震惊,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父亲的骄傲与无奈——
那是看着女儿长大的欣慰,也是对女儿倔强的包容,像在一件寻常却又无比珍贵的事:“她从就有主见,认准的事、选好的路,就算家里人再多,就算旁人劝再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傅凌川身上,那眼神里的审视淡了许多,多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接纳与期许:“她看上你,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做父母的,只盼她能选对人,过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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