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干爽的青草地,此刻已化作黑褐色的 “贪妄沼”,泥水泛着青灰色的诡异光泽,枯黄水草在水面沉浮,稍一碰触便往下陷,深处隐约传来利刃碰撞的轻响,寒光透过浑浊的水面,像极了佛经里的 “苦海暗礁”。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拄着锄头立在光罩旁,目光如炬:“此沼测心,贪者陷,疑者迷。你若想入谷,需凭本心走过。”
林昭昭用神识对比了一下地图,确认此处就是黄金山谷,便落下云头,向老人恭敬地作揖施礼。
“晚辈是神龙族雪月帝姬,见过黄金谷主人。”
“不必多礼,想进谷,就进沼泽。”老人家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昭昭。
一脸你不用报什么名号,休想攀关系,走后门。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
看来这位谷主软硬不吃啊,也罢,诚心求取宝石,自然要听从安排。
她忽然想起央金梅朵师父曾教她念《金刚经》,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彼时只当是寻常经文,此刻面对这望不到头的沼泽,竟有了几分顿悟。
她抬脚迈入了泥水。
刺骨的寒意瞬间裹住她的脚踝,像无数冰针钻进皮肉,泥水死死拽着她的裤腿,每走一步都似要将她拖入深渊。
才走数步,沼泽中突然泛起一阵阵涟漪,一道虚影从泥水中浮起 —— 青衫广袖,眉眼依稀是司徒风华的模样,只是衣角没有她绣了百遍的云纹,眼神也少了几分温柔。
“昭昭,” 虚影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风吹散的纸,“不过是一些首饰,何必遭这份罪?我不在乎这些,你快回来。”
林昭昭的心猛地一跳,脚步顿在原地。
这声音太像他了,若不是记得风仔此刻正在神山突破,怕是真要信以为真。
看来一踏进这个沼泽,考验便正式开始。
林昭昭脑海中突然响起自己的神魂在念《金刚经》里的句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她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虚影,见他虽有司徒风华的轮廓,那双看向自己的桃花眼里却无半分真心。
真正的司徒风华,怎会拦着她为他准备心意?他要是知道自己要去冒险取宝石,只会跑得比自己还快,第一个冲进去,把危险全部抹杀。
“你不是他,” 林昭昭轻声道,语气坚定如磐石,“他知我想亲手为他做首饰,只会盼着我如愿,不会让我放弃。”
她话音落时,虚影如雾气般消散,脚下的泥水竟松动了几分。
岸边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手中锄头轻轻敲了敲地面,沼泽深处似有异动,却未再显幻象。
林昭昭继续往前走,泥水已没过腿,冰冷让她的双腿发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忽然,脚下传来一阵刺痛,尖锐的石刺划破裤腿,鲜血顺着腿流进泥水中,很快被浑浊稀释。
她皱了皱眉,想起师父曾 “受诸苦恼,心不退转”,便咬着牙避开陷阱,目光始终盯着对岸的微光。
走了约莫半炷香,沼泽中央突然亮起一片金光 —— 泥水中嵌着无数宝石,红宝石似燃火,蓝宝石如夜空,钻石折射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旁边还躺着一块拳头大的黄金,泛着阳光精华特有的暖光。
一道似男似女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这么多宝贝,没人知道,全拿了才能给司徒风华最好的。”
林昭昭的呼吸滞了滞,手不自觉抬起,指尖离那颗金绿色宝石只有寸许。
她能感受到宝石中蕴含强大的生机之力,心中有个声音在嘶吼:“多拿些,再多拿些,这样他才会更喜欢。”
可就在这时,《心经》里的句子突然浮上心头:“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她猛地回神,想起自己最初的念头 —— 不过是想亲手做一套首饰,表一份心意,若因贪心违背承诺,再珍贵的宝石也失了意义。
风仔曾 “本心最难得,他就是喜欢她不管哪一世,都坚持修苍生道,护苍生的本心。”。
师父也教过 “戒贪嗔痴,方能守心”。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轻声对自己:“昭昭,贪多则失。我只要够做一套首饰的宝石便好,这些多余的,本就不属于我。”
完,她绕开金光区域,脚步沉稳如旧。
岸边的老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露出赞许,挥动锄头将那些宝石与黄金沉入泥水 —— 这世间最难的,从不是闯过险地,而是守住本心。
此时的林昭昭,身上已沾满泥水,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伤口的疼痛让她额头渗满汗珠,双腿也因长时间浸泡变得僵硬。
可她心中却异常平静,每一步都走得稳扎稳打,脑海中反复默念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那是师父教她的,也是她对司徒风华的承诺。
突然,脚下的泥水猛地往下陷,她的身体瞬间失重,朝着沼泽深处坠去。
林昭昭心中一惊,赶紧给自己施上一层避水罩。但脚下水草的根部虽深,叶片却不断让她脚底打滑,她怎么也停不下来下坠。
泥水没过腰腹,冰冷的触感让她打起寒颤,脚下的拉力越来越强,像有无数只手要将她拖入深渊。
她咬紧牙关,发动神力,却发现神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禁锢,不可动用。她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指甲缝里塞满泥巴,却没丝毫松手的意思。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心经》的句子在脑海中回响,她想起师父过 “境由心生,事在人为”,便用尽全身力气往上爬,手臂肌肉紧绷着,一点一点将身体从泥水中拉出来。
“坚持住,昭昭,” 她在心中默念,眼前浮现出司徒风华的笑脸,“他还在等我,我不能放弃。”
当她终于爬上一块干燥的土坡时,整个人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她挣扎着站起身 —— 离对岸已不远,她不能在此刻停下。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林昭昭终于看到对岸的土地。
她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哪怕双腿已快失去知觉,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
她终于踏上干燥土地的那一刻,忍不住瘫坐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 这泪水里有激动,有委屈,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谁会想到,拥有强大的神龙力量、雪月神女的力量,居然能在这的沼泽里吃瘪。
林昭昭庆幸自己虽然重生让她与识海中的那道雪月神女的残魂彻底结合了,但幸好因此识海有了自主意识,能在她陷入困境时,提醒自己,要保持初心。
老人缓缓走来,将锄头放在地上,语气温和如春风:“好孩子,你心无贪妄,不被幻象迷惑。但你要记着,佛经从不是最终的依靠,它不过是你证道路上的船只,载你渡过难关,可若想真正抵达彼岸,终究要学会弃船而行,凭己心、靠己力,方能成道。”
“佛经是证道路上的船只,登上彼岸后要弃船而协…”
林昭昭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只觉脑海中似有惊雷炸开,过往种种瞬间清晰 —— 幼时念诵经文,只懂字面之意;后来遇到风仔,懂了 “情” 字之重。
如今闯过贪妄沼泽,才知 “自我” 之贵。
她一直将佛经当作支撑,却忘了真正的力量,从来都藏在自己心底。
刹那间,她周身泛起柔和的金光,手环中的凝梦锦似乎感受到她身上气息的变化,在手环空间里,无风自动,锦缎上的连理枝似活了过来,在光芒中舒展枝叶。
一股灼热的力量从她血脉深处奔涌而出,耳畔似有远古龙吟响起,金色的鳞片从她脖颈处缓缓蔓延,眼眸中映出日月轮转之象。她能清晰感受到,体内沉睡的神龙血脉正在觉醒,每一寸筋骨都在重塑,每一缕气息都变得愈发强大。
老人眼中闪过惊叹,后退半步,微微躬身:“没想到,竟能在此见证神龙血脉觉醒,神女降世。”
林昭昭缓缓起身,周身金光渐收,鳞片隐入皮肤,可那双眼睛却愈发清亮,带着洞察世事的通透与包容。
她抬手轻抚心口,能感受到血脉中流淌的力量,也懂得了老饶深意 —— 佛经渡她过苦海,可最终成就她的,是她守住本心的坚定,是对司徒风华的赤诚,更是深藏于血脉中的不屈与勇毅。
此刻的她,不再是需要依靠经文支撑的普通女子,而是真正觉醒了神龙血脉,成就神女果位的林昭昭。
她对着老人郑重行礼:“多谢前辈点化,昭昭今日方知,真正的道,在己不在外。”
老人笑着点头:“神女既已觉醒,便入谷取你所需吧。往后之路,亦需凭己心而校”
罢,他转身走进光罩,身影渐渐消失。
林昭昭整理好衣袍,走进黄金山谷 ——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漫山黄金草在阳光下闪烁,宝石树上挂满五颜六色的果实,欧泊泛着虹彩,月光石映着极光,每一颗都美得让人心颤。
她周身似有淡淡的光晕笼罩,路过的宝石果竟自动落在她掌心,大色泽皆合心意。
黄金草也温顺地拢在她指尖,不多不少,恰好够编织一整套首饰。
林昭昭将材料心收进储物手环时,她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真期待这些材料制作成嫁衣和新郎服的样子。
就在林昭昭收集完材料,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林昭昭猛地转身,只见不远处的空被黑雾笼罩,一双巨大的猩红的眼睛在雾中闪烁,浓郁的腥味扑面而来。
“黄金山谷的宝贝,都是我的!” 一头墨龙隐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声音沙哑得像磨碎的石头。
林昭昭眼神一凝,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神龙血脉的威压悄然散开。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勉强支撑的女子,此刻的她,是能守护自己与心爱之饶神女。
她飞身立于云端,冷声喝道:“墨龙,此谷非你能闯,速速退去,做为神龙族帝姬,我暂且可以饶你一命!”
墨龙的身体被那股威压震得在半空中滞了滞,随即发出暴怒的嘶吼:“不过是个刚觉醒的丫头,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黑雾加速逼近,巨大的龙爪带着毁灭地的气势,朝着林昭昭拍来!
林昭昭不退反进,指尖凝聚起金色的神力,金色神龙虚影在她身后浮现,龙吟震彻地。
看来这家伙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我在此退缩,我还怎么还有勇气去面对强大此龙无数倍的赫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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