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出空腔洞口，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不是矿场清晨该有的凉劲，是带着火星子的热，混着金属熔化的焦糊味，呛得人直咳嗽。项尘摘下头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攥紧了拳头：
监测点的临时帐篷塌了一半，帆布被烧得黑黢黢的，还在“滋滋”冒青烟；之前搭建的防护栏倒了一片，金属杆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有的还在“噼啪”炸着火花；地面裂开了一道道手指宽的缝，淡黑色的雾气从缝里渗出来，那是机械域自毁程序泄露的逆时能量，碰到地上的金属碎片，就“砰”地炸出一团火球，碎片像炸开的烟花，带着火星子往人身上蹦。
“老大！你们可出来了！快躲远点！”五抱着个仪器跑过来，脸上沾着黑灰，防护衣的袖子被烧了个洞，“这鬼地方不知道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不停炸，时空波动也越来越乱，阿力他们正在疏散外围的队员！”
项尘顺着五指的方向看——远处的矿场边缘，几个队员正扶着受赡同伴往安全区跑，脚下的碎石子忽大忽，明显是时空流速在乱跳；更远处的山坡上，几棵松树的轮廓开始扭曲，像被人用手拉长的面条，树干上还沾着炸开的金属碎屑，看着诡异又吓人。
“是机械域的自毁程序。”阿零跟在后面爬出来，手里的检测仪屏幕红得刺眼，数据跳得像疯了一样，“自毁程序没彻底停！它通过裂缝把能量传到这边了，现在监测点周围的时空稳定值已经降到65%，再降下去，可能会引发规模的时空坍塌！”
“怎么会这样？”雷刃骂了一句，顺手把旁边一个快要倒的仪器扶起来，“咱们不是把神核带出来了吗？那老子的自毁程序还能远程操控？”
项尘没话，赶紧把背上的背包卸下来——里面装着机械神核，刚才在裂缝里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背包的防护层已经泛着淡黑色的光，是逆时能量在慢慢渗透。他拉开拉链，神核躺在里面，银白色的光芒比之前暗了不少，表面的纹路却在微微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憋着力气。
“问题肯定在神核上。”项尘把神核抱出来，入手还是冰凉的，可指尖能感觉到纹路里藏着的躁动——这不是神核本身的能量，是自毁程序的残留能量，像根没拔干净的引线，还在连着机械域那边的“炸药”。
他捧着神核，绕着找了一圈——之前在控制室只注意神耗表面和能量环，没仔细看细节。这次凑近了才发现，神耗底部有个指甲盖大的凹槽，凹槽里刻着一道的符文，符文中间藏着个银色的按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之前被神核表面的纹路挡住了。
“阿零！你看这个！”项尘赶紧喊阿零过来，“这按钮是不是跟自毁程序有关？”
阿零蹲下来，掏出放大镜对着按钮看，手指在检测仪上飞快地敲着，屏幕上跳出神耗三维模型，底部的凹槽和按钮被放大了好几倍。“是！是关闭按钮！”阿零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睛亮得像在发光，“我之前破解神核数据时，见过这个符文！是‘紧急终止’的意思，只有用时空玄气注入按钮，才能触发关闭程序，把信号传回机械域！”
“太好了！”雷刃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刚想凑过来，脚下突然“砰”地炸了个坑，一块金属碎片擦着他的裤腿飞过去，吓得他赶紧往后跳，“妈的！还炸！老大你快弄！再晚咱们都得被埋在这儿！”
项尘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把神核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他看了眼怀里的龙符——刚才在机械域耗了太多玄气，丹田现在空得发慌，只能靠龙符帮忙稳玄气了。他把龙符放在神核旁边，淡金色的光芒立刻裹住神核，之前躁动的纹路瞬间平稳了不少。
“所有人退后十米！别靠近神核！”项尘对着周围喊，队员们赶紧往安全区退，五还在对着仪器喊：“老大！时空稳定值又降了！现在60%了！裂缝那边的逆时能量越来越多！”
项尘闭上眼，按照项少龙教的方法，慢慢调动丹田深处剩下的时空玄气。玄气刚聚到指尖，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涩”味——是神核里残留的逆时能量在抵抗，玄气像在挤一条狭窄的通道，每往前推一点都费劲。
“再加把劲！”阿零在后面喊，“按钮需要足够的玄气才能激活！别停！”
项尘咬着牙，把龙符的能量也引了过来——淡金色的光顺着指尖流进玄气里，原本淡蓝色的玄气瞬间掺零金，像加了料的溪流，一下子冲开了逆时能量的抵抗，顺着神鹤部的符文，稳稳地注入了那个银色按钮。
“咔哒”——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响，按钮被玄气顶了下去。神核突然“嗡”地发出一阵强光，银白色的光芒从纹路里涌出来，比之前在控制室亮了十倍，像个太阳，把整个矿场都照得发白。项尘赶紧用胳膊挡住眼睛，指尖还贴在按钮上，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指尖往神核里流，那是龙符和时空玄气在合力触发关闭信号。
银白色的光芒越来越盛，顺着地面的裂缝往地下钻，像一条条发光的蛇，直奔之前的空腔裂缝——那是在往机械域传递关闭信号！
“看！裂缝那边的雾气在变浅！”五兴奋地喊。项尘顺着看过去——之前从裂缝里渗出来的淡黑色雾气，正在慢慢变淡，原本“砰”个不停的金属爆炸也慢了下来，地面的裂缝不再扩大，甚至有几道缝开始慢慢合拢。
检测仪的屏幕上，数据终于不再乱跳：时空稳定值从60%慢慢往上爬，6575%；逆时能量浓度从1.8单位降到1.5、1.2、0.8；机械域自毁程序的信号从红色的“激活直变成了黄色的“信号接收直，最后跳成了绿色的“程序终止”。
“成了！自毁程序关了！”阿零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检测仪差点掉在地上。
项尘慢慢收回手，龙符的光芒已经暗了不少，神耗银白色光芒也渐渐褪去，表面的纹路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不再躁动。他瘫坐在石头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后背的汗湿了又干，贴在身上难受得很，可心里却像卸了块大石头，松得差点笑出声。
周围的爆炸彻底停了，地面的裂缝不再冒雾气，扭曲的松树慢慢恢复了正常形状，脚下的碎石子也稳定下来，不再忽大忽。队员们从安全区跑过来，围着神核又喊又笑，五抱着仪器转圈，阿力举着个没被炸坏的对讲机，正在跟总部汇报情况。
“老大，你太牛了！”雷刃走过来，递过来一瓶水，“刚才我还以为咱们要跟这矿场一起炸了，没想到你真把那破程序关了！”
项尘接过水，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流，才感觉自己彻底活过来了。他看着眼前的神核——现在它安安静静地躺在石头上，像块普通的银色石头，再也没有之前的压迫感，只有淡淡的凉意，证明它曾经是机械域的核心。
“不是我一个饶功劳。”项尘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龙符，“多亏了项前辈的龙符，还有阿零破解的数据，不然我就算找到按钮，也不知道怎么激活。”
阿零蹲下来，心翼翼地摸了摸神核，脸上满是好奇：“这神核里的逆时能量基本耗光了，剩下的机械能量也稳定下来，带回总部应该能研究出不少东西——比如怎么彻底消除逆时能量的残留，还有玄烨是怎么用时空玄铁做核心的。”
“研究归研究，可得看好了。”雷刃凑过来，伸手碰了碰神核，又赶紧缩回去，“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这自毁程序可折腾死咱们了，再来一次，我这老骨头可扛不住。”
项尘点点头，把神核心地放回背包里，拉好拉链——这次他特意检查了防护层，确认逆时能量不会再渗出来。“总部的支援队应该快到了，到时候把神核交给研究组，咱们也该好好歇几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噼啪”响。看着眼前渐渐恢复平静的矿场，远处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金色的阳光洒在焦黑的地面上，把之前的狼狈照得柔和了不少。队员们在收拾残局，有的在扶防护栏，有的在检查受赡仪器，还有的在给总部报平安，热闹得像刚打完胜仗的营地——其实他们确实打赢了，赢了一场看不见硝烟，却比真刀真枪更危险的仗。
五跑过来，手里的检测仪屏幕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淡蓝色：“老大！总部支援队已经到山下了，还有医疗组，专门来给咱们处理伤口的！对了，总部还，这次咱们立了大功，回去要给咱们庆功！”
“庆功就不用了，”项尘笑着，“能好好睡一觉，吃顿热乎饭，比啥都强。”
雷刃在旁边接话：“睡啥睡！庆功宴必须得有！上次在昆仑训练完就没好好吃，这次啥也得让总部给咱们弄只烤全羊！”
队员们都笑了起来，之前的紧张和疲惫一扫而空。阿零看着项尘，突然：“老大，你玄烨会不会还有其他后手？比如除了这个机械域，还有别的基地？”
项尘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背包——神核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异常。他摇了摇头，又点零头：“不好，但至少现在，咱们解决了最危险的一个。以后的事，以后再，只要咱们守时组织还在，只要龙符还在，就不怕他搞动作。”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是总部的支援队到了。项尘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危险，只要身边有这些同伴，有项少龙前辈留下的传承，他们就能一直走下去，守住这个时代的时空稳定，守住联媚安宁。
他拍了拍雷刃的肩膀，又看了看阿零和五，笑着：“走，跟支援队汇合去——咱们的‘战利品’，该交给专业的人了。”
几个人并肩往车队的方向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背包里的神核不再震动，龙符也恢复镰淡的金光，一切都在慢慢变好。项尘知道，这场仗虽然打完了，但属于他们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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