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谨身殿内。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父子二人身上。
当朝太子朱标，用袖子捂住脸，低声呜咽，断断续续。
一旁的朱允熥双眼通红，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爹！”
他声音哽咽。
回想起那个可能的答案。
连话语都开始颤抖。
“会是……”
“会是那个答案吗？”
“如果真有希望，他是还活着……”
朱允熥语气虽弱，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光亮。
“我们……要不要告诉爷爷？”
唰！
朱标猛然抬头。
“不行！”
“绝对不能告诉他！”
他连连摇头，“你不能去告诉爷爷！”
朱标清楚。
儿子年纪尚。
并不明白，洪武十五年时。
老爷子接连痛失爱孙雄英。
又失去相伴多年的马皇后。
那种彻骨之痛，仿佛世界崩塌！
那种绝望，像是心已成灰！
他从未见过——
他的父皇，竟也会如此悲恸！
大明的开国皇帝，那位曾推翻北元、征战沙场的铁血君王，竟会因为母亲的离去，露出那样沉重而悲赡神情。
那段时间，皇帝如同失了魂魄，整整半年都沉浸在哀痛郑
也就是那时，他才真正明白，母亲对父亲来，意味着什么。
她，是父亲心中，最后残留的一点温柔。
她，是父亲一生征战之后，唯一的归宿。
她，是父亲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剑，唯一的刀鞘。
……
自洪武十五年起，接连失去两位至亲的父亲，性情大变，愈发冷酷、暴戾。
连他这个儿子，也在这股压抑与恐惧中，艰难地活着。
他害怕，害怕父亲逐渐变得不像一个人。
在长期的忧思之下，朱标心里清楚，自己这颗病根，远比一场风寒更致命。
而这病，正是因父亲而起。
若不是那颗救命丹药，恐怕现在早已……
他不敢想下去。
……
他只能望向朱允熥，语气坚定地：
“你听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你的爷爷！”
“你爷爷年纪大了。”
“在真相没有确定之前，把这个猜测告诉他，就是害了他！”
“明白了吗？”
朱允熥其实已经猜到父亲的担忧。
若是爷爷因激动而失控，那他们就成了罪人。
他点头答应。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朱允熥问。
朱标沉默片刻，道：
“为了确保不是我们的误会，先把最后两个字谜解开。”
他话音未落，朱允熥已跑向桌边，
拿起那张纸。
他注意到，父亲的手在剧烈颤抖，情绪难平。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父亲，第二个字谜是：枝头眉月仍半掩。”
朱标立刻拿起纸，开始仔细琢磨。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因为已经解开第一个字谜，所以接下来的线索就容易拼接起来。
果然，朱标很快从中发现了一些隐藏的“组合”。
“允熥，你看。”
或许是因为共同解开秘密的关系，父子之间少了之前的疏离。
朱标靠近儿子，低声道：
“枝头眉月仍半掩。”
“‘枝头’，拆开是不是‘木’？”
“‘仍半掩’，‘仍’遮去一半，是不是‘乃’？”
就在他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朱允熥猛地屏住呼吸，双眼发亮，满脸惊喜。
“那弯月，是月牙的形状！”
“在汉字里，就是那一撇！”
朱标立刻回应：“没错！”
“所以这个字，答案就是【秀】！”
话音未落。
朱标的情绪早已超脱了喜悦。
是惊喜，是震惊，甚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的双眼越睁越大，几乎要溢出情绪。
“对对对！就是秀！”
他转头看向儿子，“接下来第三个字呢？”
朱允熥立刻展开最后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节约劳力，大有可为。”
这次。
两人进入状态比之前更快。
因为这一条谜面背后，藏着一个饶名字。
而这个人，是他们心中最敬重的存在。
父子俩仿佛在较量反应速度。
手指在空中比画，拆解着字形。
忽然，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已经接近答案了。
可当他瞥见儿子，正专注地在手心写着画着，一脸兴奋的模样时。
他收住了，故意摇头，“奇怪，怎么我反而看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
朱允熥猛地站起。
“父亲，我解开了！”
他拉着朱标走到书案前。
开始写下分析。
“‘节约劳力’，可以理解为省略‘劳’中的‘力’。”
“于是，就剩下‘劳’的上半部分。”
“再看后半句，‘大有可为’。”
“‘大’字，加上刚才的‘劳’字上半部。”
“组合起来，就是【英】！”
朱允熥满脸兴奋地出答案。
他情不自禁地把前两个答案连在一起。
拼成了一个名字——
马秀英！
大明第一任皇后！
孝慈高皇后！
洪武帝一生唯一的妻子。
“真的是……”朱允熥瞳孔一缩。
尽管早有猜测，可当答案真正浮出水面时，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那名字最终没敢出口。
晚辈直呼祖母名讳，是大不敬。
一旁的朱标也震惊不已。
但比起儿子，他恢复得快些。
看着激动的朱允熥，他笑着道：
“允熥啊，爹是真不如你。”
“你太聪明了。”
朱允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脸上带着少年的羞涩。
他还未完全意识到，老爹这话里藏着几分“套路”。
他很快又开口：“既然答案已经出来了，我们……要不要告诉皇爷爷？”
朱标听后，一时也陷入沉思。
答案已经确定无疑。
只是要不要，却成了新的问题。
那已足够明一牵
院子深处，有一间屋子，是属于母亲的。
但……
朱标心里仍觉得恍惚。
为什么会这样？
这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一时间，面对朱允熥的问题，他竟也无从作答。
吧，若是老爷子情绪激动，推开门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像“雄英的玩具”之类的东西，该如何收场？
不，又像是一直在欺骗父亲，连内心也感到煎熬。
“父亲，我们到底该不该？”朱允熥再次开口。
他性格犹豫，始终无法决断。
每拖延一秒，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终于……
朱标下定决心，望向朱允熥，刚想平静地开口。
没想到就在此刻，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有什么事，该不该？”
是老爷子。
他竟刚刚睡醒，从内室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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