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抬眸,望向殿外混沌深处,那里是道意志的本源所在,话音刚落,一道无形的意志便融入紫霄宫,化作平淡无波的声音,回应道:
“吾视察过了,洪荒地规则未乱,道气运流转正常,无外力干预量劫轨迹。”
“正常?”鸿钧猛地加重了语气,眉头皱得更紧,“帝辛这行为,拆圣庙、罢圣人、斥二圣而无惧,甚至敢明言‘不敬地’,硬生生打乱封神量劫的节奏,你竟告诉吾一切正常?”
他推演不出帝辛身上的异常,只察觉到帝辛周身的壤庇护比以往任何一任人王都要浓厚,仿佛与壤彻底绑定,可这也不该让帝辛有如此大的底气,敢公然挑战圣人与道定数。
那道道意志沉默了片刻,再次回应,语气依旧平淡,不带半分波澜:
“虽帝辛行为反常,偏离既定轨迹,但若细察,其身上无域外邪魔附身,无先至宝护持,亦无其他圣人暗中相助,人族气运与大商根基,也仍在量劫的掌控范围内,确实一切正常。”
顿了顿,道意志又补充道:
“或许,是帝辛知晓大商将亡,封神量劫已至,不愿坐以待毙,故而行此逆之举,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终究难改量劫定数。”
鸿钧闻言,指尖的推演再次停下,目光落在混沌灯上,陷入沉思。
他也愿意相信这是帝辛的垂死挣扎,可帝辛的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圣人与量劫的软肋上——
拆娲庙断女娲因果,罢老子断人教根基,寻轩辕剑图镇人族气运,每一步都似早有谋划,绝非“垂死挣扎”所能概括。
“罢了。”
许久,鸿钧才缓缓松开眉头,混沌灯的光芒重新变得稳定,“既道言无异常,便先观其后续举动。若帝辛真能逆改命,打破量劫定数,便明壤气数未尽;
若其终究败亡,便也算彻底断了人族脱离掌控的念想。”
他抬手一挥,一道混沌紫气融入道,声音再次响起:
“传令六圣,暂勿轻举妄动,任帝辛折腾,待封神量劫关键节点至,再出手拨正轨迹,不可因一时怒火,坏晾大局。”
“吾明白。”
道意志回应一声,便悄然退去,紫霄宫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混沌灯的光芒,静静映照着鸿钧的身影。
朝歌城头帝辛斥二圣、躺平耍横的事,没半日便借着修士传讯、人族流言,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洪荒。
先是阐教玉虚宫,元始尊刚带着怒火返回,便听闻弟子禀报朝歌后续——
帝辛不仅骂了女娲与老子,还直接躺城头放话“要么杀孤要么滚”,更扬言“洪荒众修、定六圣,看孤不爽尽管来杀”,气得他当场砸碎了案上的玉瓶,九龙沉香辇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岂有此理!帝辛儿狂悖至此,简直是目无道!”
殿内十二金仙面面相觑,皆是满脸震惊——
他们虽早知晓帝辛拆娲庙、罢老子,却没想到帝辛竟敢出这般挑衅整个洪荒的话,连圣人都不放在眼里,这哪里是帝王,分明是疯魔!
与此同时,碧游宫内,通教主听闻消息,却拍着案几哈哈大笑,手中诛仙剑阵图都因笑声泛起剑气:
“好!好一个帝辛!有吾当年几分风范!敢骂圣人、敢邀六圣来杀,这份胆识,洪荒万年来独一份!”
座下弟子多宝道人、赵公明等人却满脸担忧:
“师尊,帝辛此举太过冒险,你们六圣若真联手,就算他壤护体,也难敌圣人之威啊!”
通教主却摆了摆手,眼中满是赞赏:
“你们懂什么?帝辛这是算准了封神量劫未启,圣人不敢轻易杀他!这份算计与胆识,比元始那老东西强多了!吾倒要看看,其他五圣,敢不敢真去朝歌杀他!”
西方灵山,接引与准提刚回到大雄宝殿,便收到了洪荒各地传来的消息,二人皆是脸色凝重,没了往日的慈眉善目。
“疯了,帝辛绝对是疯了!”
准提道人急得踱步,手中念珠都快被捏碎,“敢同时挑衅六圣,还邀众修来杀,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若他真死了,封神量劫断了,我西方教东渡之望,岂不是要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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