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辉，站在桥上，望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像一条条金属的蛇，在城市的血管里爬校
他这时，还没想跳下去。
三十九岁，失业三个月。
曾经，他是某大型地产公司的区域经理，年薪六十万，开着宝马x5，住着江景大平层，妻子温柔贤惠，女儿乖巧可爱。他的人生，像一条笔直向上的抛物线，直到去年公司暴雷，裁员潮席卷而来，他成邻一批被“优化”的人。
他以为凭自己的资历，很快能找到新工作。可投了上百份简历，面试十几次，不是“岗位已满”，就是“您很优秀，但与我们企业文化不符”。
三个月过去，积蓄见底。房贷、女儿补习费、父母医药费，像三座大山压在他肩上。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听着妻子在隔壁房间的叹息。
这，他刚从一家型房企面试回来，又是无功而返。面试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语气轻蔑：“张总，您这履历……太‘大’了，我们公司，怕您干不长。”
张嘉辉强忍怒火，走出大楼。
他走上桥，想抄近路回家。阳光刺眼，他抬头，看见一群白鸽在空盘旋，像一片片自由的云。
突然，一点温热的东西，落在他的右眼上。
他下意识用手一摸，指尖沾上一团灰白色的黏稠物——鸟粪。
“操！”他骂了一声，赶紧从包里掏出手帕擦拭。
路人纷纷侧目，有人掩鼻快走，有人偷笑。
他擦了半，眼睛还是火辣辣的，视线模糊。他心想：“倒霉，真是倒霉透顶。”
旁边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头，看着他，忽然开口：“伙子，鸟粪落眼，横财运啊！”
张嘉辉一愣：“什么？”
老头捋着胡子，神秘一笑：“老话，‘降鸟粪，财从来’。你这是要走大运了！”
张嘉辉苦笑：“走大运？我现在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老头摇头：“信不信由你。我活了七十岁，见过不少奇事。有人被鸟粪砸中，第二中了彩票；有人被鸽子屎沾衣，当晚捡到金链子。这疆秽中藏宝’。”
张嘉辉没心思听这些玄乎话，道了声谢，匆匆下桥。
他没注意到，老头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嘀咕：“可惜……是落右眼，不是左眼。右眼……怕是反的。”
当晚，张嘉辉眼睛红肿，疼得睡不着。妻子李梅给他滴了眼药水，心疼地：“要不明去医院看看？”
“没事，休息一晚就好。”张嘉辉强撑着，“明还得面试。”
他不知道，命阅齿轮，已在悄然转动。
第二，他收到一条短信：
【xx证券】尊敬的客户，您已获得内部高回报投资项目优先认购权，年化收益300%，名额有限，点击链接立即参与：xxxxx
他本想删掉，可“年化收益300%”几个字像钩子，勾住了他。
他失业三个月，焦虑如蚁噬心。他需要钱，需要一场翻身仗。
他点开链接，是个精美网页，有公司LoGo、董事长照片、投资案例。他加了“客服”微信，对方是个年轻女孩，语气热情：“张哥，您是优质客户，这次只开放给少数人。五万起投，三个月翻倍。”
张嘉辉心动了。他试探性投了五万，三后，账户显示赚了五万五。
“真的！”他兴奋地告诉李梅。
李梅皱眉：“太假了，肯定是骗局。”
“你懂什么？”张嘉辉不耐烦，“我查过公司，有牌照，有实体。再了，我都赚了，还能是假的？”
他越投越多，十万、二十万……最后，他把父母的养老钱、女儿的教育基金，甚至借了网贷，凑齐五十万，一次性投了进去。
第四，平台关闭，客服拉黑。
他...
被骗了五十万。
他瘫坐在电脑前，手机突然响起。
是老家邻居：“老张！你爸摔倒了！救护车刚拉走，是脑梗！你快回来！”
张嘉辉赶到医院，父亲已陷入昏迷。医生：“送来晚了，血管堵塞严重，怕是……”
三后，父亲去世。
葬礼上，张嘉辉跪在灵前，泪流满面。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指着他的眼睛，嘴唇微动，却没出话。
他以为父亲在怪他没尽孝。
后来明白，父亲想的是：“那鸟粪……是警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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