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林回到恒通咨询进行最后的工作交接。她走进办公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同事们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当她向销售一部的成员明情况时，几位与她并肩作战多年的同事都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金果姐，真舍不得你走。“团队里最热心的周：“谢谢你教我那么多实用的知识和技能，你是我的贵人。“
另一位资深同事老李拍拍她的肩：“林总，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我们一直是你那支让人放心的团队。“
还有温晓敏还是老样子拎不清，一副领导语气：“林经理，以后多回来看看，我们会想你的！”
她逐一拥抱了这些曾经日夜奋战的伙伴，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真诚的祝福。这份情义，是她职场生涯中最珍贵的收获之一。
此时李俊凯竟然出奇的不在工位上。“他去哪了？”林金果疑惑。
随后，她轻轻敲响了张总办公室的门。
“请进。“张总正在批阅文件，见她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笔。“都交接完了？“
“是的，张总。“林金果现在他面前，“特地来向您道别，也再次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栽培和这次鼎力相助。“
张总微微颔首站起身，目光中带着长辈般的温和：“金果，我们这边坐。”张总招手示意她一起过去沙发上坐着聊。
“我带过不少下属，你是最有冲劲和想法的一个。恒通留不住你是我们的损失，但对你个人而言，这是正确的选择就好。“
他边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精致的名片：“这是我一个老朋友赵总，现在在做风险投资，主要关注大消费和农业领域。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如果你后续有融资需求，可以联系他。“
林金果双手接过那张承载着无限机遇与信任的名片，手有点发抖。她没有立刻收起，而是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怕弄丢了重要宝贝。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了一声哽咽的：“张总……”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在她极力克制的眼眶中打转。面对这份远超上下级关系的知遇之恩，所有强装的镇定和职业化的感谢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声音却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您。您不仅是我的领导，更是我的老师，是我的恩人……”她的话语有些零碎，却字字发自肺腑，“以后……怕是少不得还要来叨扰您，向您请教。”
张总用包容而温和的目光看着她，这份沉默的鼓励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人安心。
林金果走到茶几旁。她挑选了张总平日最爱喝的云南普洱生茶，动作轻柔而专注——温壶、置茶、冲泡、出汤，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氤氲的茶香渐渐弥漫在办公室中，取代了先前略带伤感的氛围。
她双手将一盏澄澈透亮的茶汤奉到张总面前，杯盏温热，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张总，以茶代酒，敬您。谢谢您。”
张总郑重地接过，饮了一口，放下茶盏时，眼中满是欣慰：“茶好，心意更好。金果，记住今这个劲儿，保持住。好好干，让我以后能骄傲地跟别人，‘钰果生辉’的林总，是我带出来的兵！”
林金果重重点头，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将那份沉甸甸的名片心翼翼收进口袋，将这份恩情刻进心里。转身离开时，她的脚步虽轻，却比来时更加坚定有力。
刚出张总办公室门口就与迎面走来的邢总监撞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邢总监。邢总监再见。”林金果点头到，就如同在大街上撞了个陌生人，客客气气。
“实话，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离开。”她向前一步，声音压低，“我更没想到，张总会为你做到这一步。”
林金果屏住呼吸，准备迎接最后的训斥。
“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压你。”邢总监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因为我看不惯你那套理想主义。我以为可以让你认清现实的残酷，要么把你磨成我手中的利刃，要么让你知难而退。”
她微微倾身，耳坠在灯光下晃出一道冷光：“但我错了。你没有变成利刃，也没有退缩——你直接另起炉灶，自己做主了。这一手干的漂亮。”
这番话打破了林金果心中所有预设的防御。她突然明白了，这个与她竞争多年的女人，其严苛的背后，是对“生存法则”近乎偏执的信奉。
“邢总监，”林金果迎上她的目光，“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
“是啊，不同的路。”邢总监直起身，恢复了往常的疏离，“那就走下去，别回头，别再让我听到你摔得太难看的消息——”
她转身前留下最后一个眼神，那里面竟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
公司内部交接完毕，林金果又特意去了致远集团。面对曾给予她信任和机会的王总裁及其团队，她坦诚明了离职创业的原委，并郑重表达歉意和感谢。
“王总，非常感谢您和团队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段经历对我弥足珍贵。”她的语气真诚而坦然。
王总裁略显惊讶，随即露出欣赏的笑容：“林经理，哦不，林总了！有魄力！以后不定还有合作机会，祝你马到成功！”
没有质疑，没有不满，唯有基于专业认可的道别与祝福。这为她的职场生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难道他们已早知道我辞职了？”林金果心里嘀咕。
“对，李主管先你来了我们公司，全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们了，所以我们都知道了。李主管已经接手你的项目，早早过来致远集团开方案推进会了，他很快也是李经理了。王总裁仿佛听到了林金果心里的发问。
“效率真快啊！”林金果心里想。
王总裁，梁总监，陈秘书大家相视一笑，唯留林金果在那一脸茫然。
此时，李俊凯拿着文件敲响了王总办公室的门。陈秘书过去开门，门开的一瞬间，林金果回头与李俊凯四目相对。
她们一时都愣住了。不过短短数日，却仿佛隔了经年。
他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未能出口的遗憾，还有因她突然辞职而彻底抽身产生的不知所措。
他们之间比普通同事更熟稔，却又因那层未曾捅破的窗户纸而略显得疏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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