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州城的晨雾里,第一缕笛音总是从学堂方向飘来。阿芷已长成梳着长辫的少女,指尖抚过书架上的骨笛,调子温柔绵长——是苏明轩当年的安眠曲,如今成了三州城的晨钟,伴着寒月花海的香气,漫过青砖黛瓦的新屋。
学堂里,十几个稚童正围着阿树,听他讲《草木记》里的故事。阿树捧着泛黄的旧札,指尖划过苏清寒补注的字迹,声音清亮:“寒月花不仅能安蛊,它的根须还能滋养土地,让荒坡变成良田——这就是清寒姐姐的‘温柔守护’。”
窗外,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带着更的娃在花田里劳作,他们腰间挂着迷你骨笛挂件,手里拿着竹篮,采摘成熟的花穗。“要轻一点,别碰掉花苞!”领头的少年是阿芷的弟弟阿辰,他学着当年林砚的样子,用树枝在地上画圈,“把花穗晒乾收起来,谁家有扰眠的虫子,就送过去一包。”
林砚坐在学堂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摩挲着一本新装订的笔记——是阿树整理的《寒月守护录》,里面抄录了柳玄的旧札、苏清寒的补注,还有这些年孩子们实践的安蛊法子,每一页都画着细的寒月花插画。他抬头望去,巫族遗迹的方向,寒月剑的印记仍在晨光中泛着淡光,花田边缘,几株新冒的幼苗正顺着赤砂地的纹路生长,是去年孩子们撒下的新种。
“林先生!”一个村民匆匆走来,手里攥着个布包,“邻村的王大叔,他们那儿闹了‘噬苗蛊’,秧苗都快被啃光了,想请孩子们去帮帮忙。”
阿芷听见声音,立刻放下骨笛:“我带阿辰他们去!”她从书架上取下一罐花穗粉,又拿起那支传承下来的骨笛,“用花穗粉撒在田埂,吹‘归巢令’,保管能让蛊虫乖乖离开。”
林砚点点头,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花田尽头。这些年,三州城的寒月花名声渐渐传开,周边村落有蛊虫困扰,都会来请孩子们帮忙,没有争斗,没有牺牲,只用花穗与笛音,就能化解麻烦——这正是苏清寒、苏明轩当年期盼的模样。
傍晚时分,阿芷他们回来了,衣角沾着泥土,脸上却满是笑意。“林先生,成功啦!”阿辰跑在最前,举着一个布包,“我们把蛊虫引到了后山的荒坡,那里种了新的寒月花苗,正好让它们帮忙松土呢!”
阿芷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下今日的经过,末尾画了个咧嘴笑的人,旁边是一片发芽的秧苗:“王大叔,要送我们一袋新米,还想种一片自己的寒月花田,让我们教他怎么种。”
林砚笑着接过笔记本,指尖划过页面,忽然瞥见角落的字——是阿芷写给苏清寒和苏明轩的:“清寒姐姐,明轩哥哥,你们看,我们把守护的故事,讲给了更多人听。”
夜色渐浓,学堂的油灯亮起,孩子们围坐在一起,阿芷教大家吹新的笛调,是她根据花田风声改编的“护苗曲”;阿树则在整理今日的笔记,将邻村的案例补充进《寒月守护录》。林砚走到花田边,望着漫星光下的花海,磷光流转,竟与荧惑星的赤砂光芒渐渐重合。
他忽然听见极轻的共鸣,来自遗迹方向——寒月剑的印记与骨笛的微光遥相呼应,花田深处,新冒的幼苗正破土而出,芽尖顶着细碎的磷光,像无数个的守护星。
“你们看,新的希望,又长出来了。”林砚轻声,仿佛在对苏清寒、苏明轩,也在对柳玄、柳苍澜诉。远处的村庄里,传来村民的歌声,混着笛音与花香,在夜色中久久回荡。
这便是最好的传唱—不是刻在石碑上的文字,不是藏在旧札里的秘密,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用温柔与坚守,让守护的种子生根发芽,让和平的烟火,永远笼罩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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