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拾忆思忖,其实扳倒艳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屠戮巫家和苏家的事揭穿。
巫家是中等家族,林清苏家更是上古氏族苏家的一部分,随意屠戮世家乃是动了修仙界的根基,没有哪个世家和宗门会允许艳尊这么胡来,定然会集体讨伐他。
艳尊也肯定知道这点,所以今日他们把艳家找遍了也只找到一件巫家人带血的衣服,看样子还是三百年前的,很难不是艳尊故意留下的。
只有这一个东西根本证明不了巫家是被艳家屠戮的,哪怕公开艳舞是巫家血脉也不行,艳尊完全可以是当年娶过一个巫家妾室,没人会在意堂堂艳家家主三百年前的妾。
证明他屠戮苏家就更难了,艳府没有苏家人一丁点痕迹,哪怕找到了有苏家血脉的子孙又如何,旁人只会笑称艳尊多情,甚至可能还会拉着师尊他和艳尊沾亲带故,那就更恶心了。
央拾忆想到待会师尊要是真找到直系后人,结果那人被艳尊养成艳舞那样跋扈,再处处和师尊为敌,就十分闹心。
她低着头慢慢手里将叶片撕成一条一条的扔掉,转头看向神情仍旧散漫的魔尊。
她一直看不透魔尊的想法。
这人明明看起来没做什么,可目前的一切似乎尽在他掌握,连可能存在巫家血脉他也提前料到了,一句多余的话没就将血缘法器给她,这人所有看似不经意的举动都是有意义的。
但现在他们的调查陷入僵局,魔尊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被心脏阴影拿捏的滋味央拾忆不觉得魔尊会好受。
这时魔尊转头,俊美的脸朝向她:“怎么了?想看我其实可以光明正大一点。”
“……我才懒得看。”
央拾忆别开视线,无奈的看向空。
下一刻,她动作顿了顿,眼前景象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头顶大树的树叶竟忽然变了,原本怎么看都是正常的树叶,可这会所有树叶都变成了不规则阴影的形状,和她在凡间家旁的树林一模一样。
央拾忆立刻想问问师尊能不能看到,可刚直起身体,后背离开了树干,眼前所有叶片恢复如初。
她又重新靠回去,树叶又变回不规则。
央拾忆余光看着师尊和魔尊,两人都和她一样靠在树上,以他们的眼力如果能看到这些异常一定会有所表示,此刻却什么也没。
看来和当初在那座城一样,这些树叶属于疑似“女主”能看到的范围。
果然,艳尊的府宅内本身就有能判断疑似女主之饶东西。
这么多年这么多世家弟子进来过院落,这里是很好试探疑似女主的地点,而世家子弟里就算有能看到的,估计也很快被艳尊试探着杀了,没有证据。
魔尊这几年调查那些被渡红会迫害的女子,手里倒是肯定有好多渡红会作恶的证据,然而实话用处不大。
目前为止被怀疑是女主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没什么势力的散修还有凡人修士。
哪怕有艳尊袭杀她们的证据,拿出来这些傲慢的世家老爷们也不会在乎,想用这个就扳倒艳尊几乎是方夜谭。
除非艳尊开始杀戮上古世家或者各大宗门的人,引起大家关注将窗户纸捅开,但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
央拾忆沉下心来,思考自己要不要搏一把,将她能看到神秘叶片的事暴露给艳尊。
以渡红会重视女主的程度,真的会忍住不来杀她试探她吗?只要来杀她的事败露,师尊完全可以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算是一个破局点,引来更多势力对艳尊的调查。
这几日有师尊和魔尊同时在她身边,是她此生前所未有最安全的时刻,完全可以搏一搏。
央拾忆心脏扑通直跳,觉得不是不能一试。
当然了,也不能这么草率的就在这里暴露,还需要从长计议先等师尊找到苏家血脉再,实在不行再冒险。
生辰宴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宴席结束艳尊回来,众人体面的寒暄一通就结束。
魔尊看样子有事,难得没有要和央拾忆回太上峰,临走前指了指玉简:“有危险及时联系我,你师尊不靠谱。”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当面苏城逸不靠谱了。
和之前的一点就炸不同,魔尊的法器在寻找苏家血脉上帮了大忙,此刻还在苏城逸手里攥着,饶是他这人平时再怎么厚脸皮,此刻也撇了撇嘴没骂回去。
他带着央拾忆回太上峰,随即马不停蹄开始挨个试气息,这是个大工程饶是他手速再快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由于法器只有一个,央拾忆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自己房间,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一人。
对了,艳舞抽打的那个仙仆死了吗。
有苦行丹在应该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死,不过人呢?不是已经让人抬上山了吗。
央拾忆回到自己院落没看见,又去太上峰山脚下也没找到,心中便已经有些明了。
估计是跑了,要么忠心耿耿跑回艳家找艳舞,要么就离开覆云宗了吧。
央拾忆倒也无所谓,她帮忙纯粹是因为仿佛见到曾经的自己,想伸出援手救一救,仅此而已。
人活了就行,跑了也省得她还要找地方安顿,至于这人是什么品行,更认可谁都无所谓。
回去继续拿着魔心圣石修炼,如果接下来真的仍然找不到任何证据,让她不得不暴露,面对袭击她自己的能力也很重要,她不希望什么事都指望旁人。
时间一点一点度过,有魔心圣石的帮助央拾忆修为增长十分迅猛。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山摇地动。
敢在太上峰弄出这个动静的,除了师尊也没别人了。
央拾忆叹息一声走出去,就见太上仙峰的其中一角被一剑生生劈下。
看来终究是没找到那血脉。
央拾忆理智上其实觉得对师尊来是好事,少了一个血缘掣肘,不容易被艳尊玩弄心情。
然而感情上她知道师尊心底终究也还是想要一个家人,苏家本家再好也终究不是他直系亲人。
她走过去安慰师尊:“现在气息收集的不全,只有艳府内的人,艳尊未必会把那孩子放在艳府。”
苏城逸头发炸的跟之前一样像个老头,此刻他见到央拾忆来了就收起剑,拨弄了一下头发咳嗽一声。
“嗯对,咳咳其实我也不怎么在意。”
他尴尬咳嗽两声,紧接着又冷哼了一声:“苏家又不像巫家全被灭了,留了一个艳舞养着玩玩,苏家还有我呢,艳尊这贼子定然把那孩子藏起来了,等着关键时刻拿来用。”
“我想尽快找到人也是怕他关键时刻给我来一手,防不胜防。”
央拾忆听着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去收集艳家在外的其他人气息吧。”
“嗯,是得尽快找。”
苏城逸点头,紧接着拿出血脉法器,有些嫌弃的抹去上面其他艳家子弟的气息,只留下一道苏家气息。”
央拾忆不清楚这道气息是苏家谁对,但气息和师尊很像,大概率是师尊的亲姐妹。
这时师尊将法器翻了个面催动阵法,然后惊讶的咦了一声。
“别的不,萧矜厌那臭子的宝贝的确是个好东西,我刚发现这法器自己就能捕捉周围气息放进来测。”
央拾忆惊喜:“那还挺好,以后不管走到哪都随时开着捕捉。”
苏城逸点头,紧接着深深看了央拾忆一眼。
“好徒儿,他这宝贝就这么白给你了?不会有诈吧,”他有点不放心,当年他可能领教过这个魔头的诡谲。
央拾忆想了想,然后摇头:“也不完全算是白给。”
苏城逸闻言松了口气点头:“那就好,你拿什么和他换的。”
“……昧着良心夸他?”
央拾忆话音落下,太上峰陷入寂静。
没一会,空气里传来苏城逸骂骂咧咧的声音,嘴里翻来覆去的骂萧矜厌臭子混子你竟然敢……巴拉巴拉。
“怎么了?”
苏城逸咬牙切齿:“没什么,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此子所图不。”
央拾忆点头,她对魔尊一直也没有完全放心。
很快两人拿着法器下山,准备先将覆云宗内来自艳家的弟子先测一遍再。
谁知刚走到山脚下,法器竟自动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两人都是一愣,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去。
没有任何预兆,一直呈现出黑色的法器此刻突兀变红了。
风吹过空旷的广场,急促的滴滴声仿佛震耳欲聋的响在心头。
红色意味着法器捕捉到了独属于苏城逸姐妹的血脉气息。
央拾忆看到师尊一张玉白面皮迅速涨红,浑身都像是烧着了一样,嘴在颤抖,唯独一双眼睛瞪的很大。
好一会过去苏城逸像是才回过神,反反复复抚摸着血脉法器,最后连声音都有些抖。“好、好徒儿,最近有谁来过太上峰吗。”
央拾忆定在原地,脑海中只能想起一个人。
她浑身发冷,看着师尊的眼睛几乎没办法出来。
她知道师尊也想起来了,只是他们谁都不敢承认。
那个被艳舞抽到鲜血淋漓的仙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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