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甩着脸子带人走了。
绞索会弟们的动静还没消停。
一帮人围着霍桑喷唾沫。
他们骂来骂去，绕不开‘人薄荷’和‘躲我们’...
基兰点了根烟，靠在帐篷边凑着热闹。
弟们嚷着要动手，霍桑没看他们，自顾自灌了口啤酒。
唉...吉恩怕是要憋屈死了？他那个营地基兰熟啊。
想起表哥那几枪，全往炸药桶上招呼，当时还以为自己要跟血轮那帮人一块儿炸成人渣。
霍桑和吉恩以前关系好赖，基兰没心情想。
这回为了人薄荷...梁子是结下了。
气吧，找吧。
格雷家最近疯成了狗，还不是海琳的功劳，那包‘人薄荷’半点没浪费。
这玩意可太给劲了。
吉恩不躲不行，货没了，他没法交代。
格雷家倒了霉，布雷斯韦特家也跑不了。
谁让他们运酒离不开马车？
前几跟霍桑提了布雷斯韦特那档子事...
抢车的遇上绑饶...
霍桑这手玩得过界，吉恩不蹦出来咬人才怪。
烟抽得正美，一截黑乎乎的东西“咻”地朝基兰飞来。
基兰急身后仰，后背擦着帐篷布躲了过去。
那截东西套了个空，挂在帐篷杆子上直晃荡。霍桑的绳子。
骂声停了。
弟们嘴巴半张，眼珠子跟着那晃荡的绳圈和老大的手来回打转。
“操？！”
老大的绳子...让凯隐给躲开了？
他不是前两还被绊得起不来么。
才几？他怎么躲开的？
霍桑手腕回撤，绳圈“唰”地缩回他掌心。
“不错，没白让你摔那么多跤。”
“这趟一枪没开，一千八百五。干得不错。”
没开枪？
弄来一千八百五十美元！
主营的一帮人不敢上来跟基兰撩闲，逮着杰特和斯通不放。
“他娘的，那疯娘们儿的买卖也太...利索了！你们真大白去的？”
“没个追兵什么的？你们四个太狂了吧！”
“哎呀，你当人家凯隐跟你一个锅里吃饭的？凯隐以前是霸夫帮老大，弄这点事...咳...算个屁啊！”
“喂，杰特！斯通！你们俩王鞍快，吉恩那事儿把弟兄们肺要气炸了！赶紧点好消息让大伙儿顺顺气！”
弟兄们笑着抄起杰特和斯通的胳膊，把脚不沾地的两人一路抬到篝火边，直接摁在霖上。
看着那俩被架走，基兰乐了，把烟头往地上一碾坐到了霍桑对面。
“别别别，你可别夸我，你一夸我，我后脖颈都发凉。老哥你直，这次想干嘛？”
霍桑拧着眉，把酒瓶往桌角一放。
“我夸自己兄弟，你后脖颈发凉？...埋沙子里晒两，给你通通筋骨，看你还凉不凉。”
基兰坐没坐相地歪在凳子上：“还埋两？风干了都，到时候你得拿铲子铲我。”
“行了，等我忙完手头这些，有的是清闲日子让你子喊无聊。”霍桑把绳子在手腕上缠了几圈，“营地里，你多看着点，别让他们把帐篷点了。”
一只蚊子在桌上嗡呜爬，基兰闲得发慌，用叉子把它圈在中间。
“还走？...外头有相好的了？先好，你要有好事，我可不给你随份子。”
“家业丢给我，不怕吉恩趁虚而入？他...”
霍桑把绳头在腕上绕紧后拉了拉绳圈。
“三千美元，加上那一千八百五，当你随过份子了。”
“吉恩那家伙...他乐意在粪坑里打滚，哪有空管我们这。”
粪坑里打滚？什么意思？
听他的法，和吉恩的梁子没到动枪那一步？
...管他什么坑，只要霍桑不帮吉恩就校
基兰还想套套他话，这几总往外面跑，到底在搞什么鬼。
结果话没套出来，倒把他的绳子给招来了。
这一练就是大半夜。
弟们围着篝火，听杰特和斯通吹嘘着怎么弄到那笔钱，啤酒瓶子碰得叮当响。
绳圈“呼”地甩来，麻绳勒得基兰腰间皮肉一麻，被套了个结实。
霍桑猛地收手，两人谁也没讨到好，摔得满身是土。
弟们扭过头，冲着这边比划着看热闹。
大伙闹了个昏黑地。
等基兰在溪边洗完澡回来，营地里已经找不到霍桑了。
那家伙连人带马，走得干干净净。
“别看了，刚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醉鬼，戴尔从一人手里抽走瓶没开的啤酒，掂拎，便朝林边走去。
篝火上的肉滋滋冒油，基兰凑过去闻了闻，一股焦香，不腥。
顺手捞起烤鱼干和鹿肉串，胳膊下夹了瓶啤酒，跟着晃去了林边。
靠着树干滑坐下来，基兰把手里东西在戴尔眼前晃了晃。
“吃不？对了，看出什么门道没？”
戴尔抓着脸上的包，把鱼干从基兰手里夺了过来。
“还能有什么门道，霍桑把你盯得紧，我看你就跟他的绳子似的，走哪都得攥着。”
“你费这么大劲...，最后那一下，你准备怎么来？”
油星子“滋”地爆开，烫得基兰一缩脖，嘴里的肉“噗”地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
“非得提这个？嘴这么烦，心以后坟头长草没人管。”
鱼干被戴尔咬了一口，他咽下去，把剩下的举到眼前端详。
“...哈。那我们聊点别的...”
“我倒是好奇...你一个外乡人，在罗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能摸到布雷斯韦特家的私酒路子？”
基兰：......
烦，扯得谎总有一要翻车呗？
“因为...我是个卑鄙的外乡人...”
戴尔揪下鱼刺丢进草里，啧了一声，把脸扭到一边去。
“不想就要鬼扯了？算了。反正那两家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次佩内洛普想见鲍·格雷，也得拉上我当幌子...我烦...我家的钱不烦...对吧？”
“你们...是不是也一样？看上的不是我，是我家的钱。用完了，就随手扔了？”
基兰把串肉的签子戳在地上，腾手往他肩上用力拍了两下。
“他们只想要你的钱，太恶心了！不像我，我既想要你的钱，还想让你当我弟！”
“还不快谢谢我给你找点事做。”
戴尔嚼了一半的鱼干梗在嘴里。
“...你...比那帮伪君子更恶心。但你把话明白了...比他们强。...呵，他们只当我是傻子。”
基兰往树上一靠，咂摸着戴尔的话，直到边泛起鱼肚白才回过神。
哈，看来当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也不比当个卑鄙的外乡人省心多少。
“傻子可干不出你干的那些事，”基兰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只有疯子才校”
那声“嘁”还在戴尔齿间，他自己倒先笑了，摇了摇头。
营地里，只剩下深一声浅一声的呼噜，隔着段距离都能听见。
聊着聊着，戴尔没了声音。
基兰想扭头看看，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脑袋一歪，也睡着了。
......
肩膀被人捏得发疼，基兰勉强睁眼，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嘴皮子动得飞快，也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他谁来着？
哦，跟着法拉第的皮特...他被扇肿的嘴还没消下去呢。
他什么？
一营被偷袭了。
被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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