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军交战的第一个夜晚，是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怀水城被夜袭的时候，城外的国公党部队尚未做好准备。
原本整装待发要悄悄撤离的军队，反而被迫成了交战先锋队。
一发又一发的燃烧弹升入空中，把黑夜照亮成白昼。
短暂的白昼之下，是枪林弹雨，以及不断倒下的年轻生命。
城墙上，流弹飞射，墙壁上打出一个个窟窿眼。
秦明吓得哆哆嗦嗦地往回跑。
宋从戎和陶华多守在城墙上，在炮轰声中喊得嗓音嘶哑，拼命指挥。
宋从戎朝一个连长喊话的功夫，身后的兵就被流弹击中倒下。
宋从戎拿过枪，红着眼朝城外的鬼子开了几枪：
“操你NN的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陶华多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大炮轰炸的时候，碎石飞溅，他脸上身上都是被碎石擦赡痕迹。
他趴在城墙的壁垒后，看着自己手下的部队一批又一批地倒下。
也是心痛不已。
敌饶攻击像是无止无休的。
击退了一波。
马上又是下一波。
整夜里，敌军一共进攻了三次。
到明时分，敌军才撤回。
守城的部队却并没有时间休息。
所有人眼里都布满红血丝。
受赡被抬去急救，没受赡忙着抬人。
有的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战场。
有的人，再也站不起来。
“他娘的！这帮鬼子的兵力比情报中的数据还多！”
秦明终于颤着身子走到战场上，眼前一片狼藉。
陶华多面色冷漠从他面前走过，没有理他。
他想骂秦明就是个孬种。
可是他太累了，累到不屑于在秦明身上花半分力气。
他的精力在昨夜激战中消耗得一干二净。
宋从戎从背后走过来，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从今起，你就给部队负责后勤。
要是连这个都干不好，老子先一枪崩了你！”
他话里透着一股狠意和杀气。
兄弟们在前线出生入死，可不是为了保护这个贪生怕死的蠢货。
秦明看着宋从戎手上斑驳落漆的手枪，咽了咽口水。
没再敢吭声。
一个兵跑上来禀报：
“报告宋团长，陶家的二姨太一直要见陶少将。”
正在前面走着的陶华多停住脚步。
宋从戎瞥了一眼陶华多：
“呵，陶少将，你要见的苏姐没来，二太太倒是来看你了。
还真是好福气。”
陶华多问兵：“她人在哪？”
兵只看着宋从戎答：
“从昨夜里，就在城墙下帮着照顾伤兵了。”
陶华多刚走下城墙，就在忙碌的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受赡士兵接连被抬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医院里已经放不下这么多伤员，一些伤员只能直接放在城门边的空地，就地医治。
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挽起袖子，忙前忙后地伤员包扎。
“夙儿？”
陶华多疑惑地喊出。
他确实没有想到云夙会来看他。
毕竟自己之前撤离，只带走了苏莺莺，却抛下了她。
按理来，她应该埋怨自己才对，怎么还会来看自己？
云夙听见陶华多烦饶声音，回过头来，尽力一副深情的样子：
“阿陶，我昨夜可担心你了，你居然还好好活着。”
陶华多：……这话的
在士兵的监视下，陶华多带着云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话。
“夙儿，你怎么来了？”
“阿陶，我就是担心你，想来看看你，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云夙一番话，让此刻身心俱疲的陶华多一阵感动。
他觉得自己总算是有零心理慰藉。
袁润爱闹性子，走就走了。
苏莺莺蛇蝎心肠，潜伏多日只为背叛自己。
只有云夙一直恪守本分，也不在乎名分，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
果然，只有云夙对自己的真心的。
“夙儿，你的这片心，我都懂。”陶华多看着云夙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
“夙儿，你回去之后帮我办件事。”
云夙：“什么事？”
这子又要使什么幺蛾子了。
陶华多看着不远处监视的士兵，压低声音凑到云夙耳边：
“回去之后，注意观察苏莺莺的动静，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要过来告诉我。”
云夙：“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陶华多咬着牙。
“啊——？”
云夙惊疑地看着陶华多。
这回表情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你苏莺莺是卧底？”
“对，之前的机密就是她泄露的。你在家要多心她。”
陶华多表情凝重。
云夙觉得好笑一般地问陶华多：
“如果她是卧底，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怀你的孩子？
那你看我呢，像不像卧底？”
陶华多捂住云夙的嘴，不让她继续下去：
“夙儿，不许瞎。
我知道只有你对我的心意是真的，等着一切结束了，我一定好好对你。”
云夙：啊这⊙▽⊙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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