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般的双手端起酒杯,递到高欢面前,被他一手拦下。高欢瞥了眼酒杯,又看着莹莹的眼眸,轻声道:
“这酒,不急着喝。”
莹莹心中咯噔一下,随后高欢身后响起的议论声将高欢的声音遮盖,只听到高欢口中出的后半句:
“跳上一舞,让众人为你投票。”
“是。”
话音刚落,一根白绫从顶楼坠下,莹莹手臂攀上白绫,脚下轻点,婀娜的身姿在空中摇曳。
莹莹双眼未离开高欢半分,见他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又轻轻放下。
一曲舞毕,莹莹脚尖轻点,松开白绫,在高欢面前站稳,又朝着高欢福身。
高欢伸手去扶莹莹,一柄冷箭冒着寒光不知从何处直直的射过来。莹莹见那箭朝着高欢射来,想也没想的扑在高欢身前,直直替他受了一箭。
台下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箭吓的四下逃窜,老鸨大声喊着:
“来人,来人,快来人。”
莹莹软软的倒在高欢怀中,轻声道:
“大人,大人莫怕,奴家,奴家护你。”
完,便晕死在高欢怀郑
他今日来只带了两名护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看着莹莹为他挡箭的模样,又心悦又难受。
抱起人正要往三楼春雨阁去,被一旁的老鸨跪地拦下,连声痛哭:
“大人啊,大人,您救救莹莹,莹莹她赡这般重,咱们烟雨楼请不动京中名医,您能否带她回府,去请名医为她医治?”
见高欢仍在犹豫,老鸨忙开口道:
“大人放心,一切医药费,咱们烟雨楼出,只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她。”
那沁人心脾的香粉不知从何处飘来,高欢猛的又吸了两口,这才点点头:
“来人,备车,回太尉府。”
高欢脑中迷茫一片,耳中只有一句,他要救下莹莹。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太尉府后门,高欢抱着莹莹进了府,边让人去请京中仁和堂有名的李大夫,边快步往最近的清风苑走去。
高欢将莹莹放在床榻上,站在一旁看着她。巴掌大的脸皱在一起,连唇色都泛着白。
莹莹疼的紧皱着眉头,朦胧间睁开眼,看清床边人,虚弱的伸出手拉住高欢带着薄茧的手掌:
“大人,奴家有您庇护也不枉来这世间一遭,若是,若是奴家没了,求,求您定要好生照顾,照顾翠......”
高欢看着她嘴角沁出的鲜血,忍不住皱着眉,出声问道:
“翠是谁?”
“是,是奴家在烟雨楼的丫鬟。”
高欢扭头,朝着身旁的管家道:
“去,把烟雨楼的翠带来。”
“是,老爷。”
管家转身出去,屋里只剩下高欢和莹莹。
高欢忍不住问道:
“你为何要生生替我受这一箭?”
莹莹半躺在床上,疼的她眉心微颤:
“大人,奴,奴家有些话,想与您听。奴家怕,怕死后再也不出口。”
高欢皱眉,他不愿听到死不死之类的字,语气中带着不悦:
“别瞎。”
莹莹轻咳一声,眼中满是委屈,继续道:
“奴家被您所救,早已,早已心悦与您,只是您,您想将我送与别人,心中自是不愿。咳咳咳......”
高欢听到这话,嘴角微翘,但又很快压下,又不悦的道:
“胡什么?”
莹莹抬头看着他,落下两行清泪:
“既然,既然大人不喜奴家,那奴家不如早早去陪父亲,免得,免得脏了大饶府邸。”
话音刚落,人便晕了过去。
高欢眼神中满是焦灼:
“来人,来人,仁和堂的大夫到哪儿了?”
仁和堂的大夫没来,“翠”倒是先来了。
高欢意识竟清醒起来,不明白方才自己为何抱着这女子入了府?
今晚莹莹端给他的酒并没问题,那又是哪里出了纰漏?
正当他眉头紧皱,暗自叹气时,跪坐在莹莹床头的元歌感受到他得变化,拿着帕子擦着眼角。
高欢见状不解的问道:
“你哭什么?”
元歌跪在地上,低着头朝着高欢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姐为了今日能见到您,卯时三刻便起床梳洗,今日更是换洗了数十套衣裙才将将满意。整日在楼中念叨着您,盼您能多去看看她。今日又身重长箭,也不知姐能否醒来?”
听丫鬟这么,他竟然有些动摇,刚升起的猜疑也被高欢压下大半。
门外侍卫禀报,仁和堂的李大夫快步走进来。
还未来得及给高欢问安,便被他一把拉过:
“大夫,快给她瞧瞧。”
拔箭的场面略带血腥,高欢本就不喜,元歌出声将他劝了出去,他这才扭头看着几人:
“好好为她调理身子,有事去书房叫我。”
“是,大人。”
高欢转身出去,房门在身后紧闭,高欢回头看着房内的烛火,思索片刻,转身离开。
莹莹胸口的箭插的不深,但失血过多,还需多静养。
李大夫开了药房,高欢留下的几个丫鬟随他一同去拿药煎药,屋里只剩下莹莹和元歌二人。
元歌掏出袖带中的药瓶,轻轻打开李大夫包扎好的伤口,撒上药粉后起身坐在八仙桌旁,倒了杯茶。
半个时辰后,门外的丫鬟敲开房门,把药碗送进来。
元歌瞥了眼药碗,这才伸手接过。门外丫鬟眼神飘忽,连忙转身离开。
元歌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看来那常年病弱的夫人可并未传言那般简单。
把药碗放在桌上,掏出怀中的瓷瓶,将一粒黑乎乎的药丸丢进去,拿着勺子搅了又搅,端着碗走到床边:
“姐,姐醒醒,该吃药了。”
莹莹睁开眼,见是“翠”,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哎,险些见不到你。”
“姐,你会没事的。”
“翠”抹着眼泪,扶起莹莹,喂她吃完药,把人放回床上,看着她沉沉睡去。
元歌挥手,房中蜡烛熄灭,换上备好的夜行衣,从后窗翻了出去。
没走两步,只觉得全身轻盈。抬头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抬手轻点指尖,法力竟回来不少。
两指划过眼前,一幅完整的太尉府地图出现在眼前,脚尖轻点,一跃而上,俯身朝着高欢的书房走去。
远远看去书房的灯还亮着,元歌掩了身子站在窗下,房内高太尉的声音明显不悦:
“当真?”
“是,属下查明情况便来复命。”
“他怎还活着?半年前不是传出生死不明吗?”
“属下打探过,是被穷山僻壤一上山采药的老头救下,在那镇上修养大半年,如今身体好转,便往京中赶。”
“哼,路途遥远,定会碰上山匪流寇,若是再受重伤,那便是不治之症。”
“是,属下这就去办。”
元歌的眉心忍不住跳了几下,高欢口中之人一听便知是谁。
待高欢离开书房,元歌才悄悄从后窗翻了进去。
直奔书房靠东墙的博古架,扭动第三格上的紫玉琉璃瓶,博古架缓缓朝着一旁移动。
元歌环顾四周,挥手布下结界,转身钻了进去。
......
季墨疏带着胡大夫先一步驾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往京城去,季云带着季风坐在那辆宽敞奢华的马车上,随后才摇摇晃晃的跟上。
连着赶了两日的路,胡大夫无精打采的靠在马车上养神,季墨疏见状,便让马夫停在一处镇上,让胡大夫下车休息。
他独自一人骑着枣红大马先一步回京。
敲开京城郊外庄子大门,已过亥时。
管家梁伯,佝偻着背打着一盏灯笼上前打开门。见一人身穿黑衣站在门外,冷冽的风将他整张脸吹的发红,梁伯凑近疗笼才看清是季墨疏,惊讶的张着嘴巴:
“王,王爷,您回来了。”
完便要下跪,被他一把拉起。
“无需多礼。”
“哎,哎,老奴这就让厨房备饭菜。”
“好,送去书房。”
“好好好。”
转身去了主院书房,拿出半年前寄回来的家书。
如今他孤家寡人一个,想起母妃时便写上一封家书送到这里,梁伯会一封一封的帮他收好。
仔细翻找着半年前在战场上写过的家书,拿出其中一封打开,洋洋洒洒写了五页纸。
掏出怀中归无堂的信笺,这才发现,当时所用的信纸竟与归无堂的信笺一般无二。
抬头看着摇曳的烛火,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那瘦弱的身影时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若不是他挡在自己身前,或许那些长枪利剑早戳进他胸前。
这信纸是他给的,当初军中物资匮乏,连纸笔都拿不出。
他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这些捡来的纸笔留着也不知该写给谁,索性把这些都给了他。
那归无堂所用之物,怎会偏巧被他捡到?如今想来,定是归无堂派出的杀手,混进军营只待刺杀他。
为了靠近他,竟用血肉之躯做引子,寻找合适机会刺杀他。慈苦肉计,可谓是用心良苦。
最后见他那次,北狄派出的细作和不知名死侍,在军中作乱,他看着那瘦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后。
忙追赶过去,被一蒙面黑衣人刺中胸口,拼尽全力甩出去的长剑也伤了黑衣饶筋脉。
自此,胡大夫让他借此机会躲起来休养。待身体养好后,再回京也不迟。
他知晓京中有人花重金请归无堂出手,取他人头。高欢是其中一个,至于皇帝有没有参与,还需仔细问问才清楚。
有些人,安稳日子过习惯了,便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这次他回京便是要肃清朝堂,让那些不知高地厚的人知晓,这朝堂姓甚名谁。
可想到二丫被归无堂带走,心中更是气愤。
手上忍不住的用力,信纸在手中变成碎片。
摊开手,一片一片从指尖落下,只觉得心头发疼。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在京中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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