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转过街角回头,站在门口的几人嘀咕了几句,转身又冲了进去。
猎户皱眉,朝着李家药房走去。
陈家管家被一盆冰水泼醒,入眼便是一张脸上带着刀疤的狰狞面孔。
“,你半个时辰前带走的那娘子去了何处?”
管家还未清醒过来,听猎户这么起,更是一脸茫然:
“什么?”
猎户一鞭子抽在管家身上,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喊叫声,猎户拿过一条脏乱的布巾塞进管家口中,继续道:
“你从戏台前带走的娘子去了何处?你招还是不招?”
管家这才听明白猎户在什么,连连点头。
猎户见状,抽出布巾。
“我,我家老爷让我去请人来,我,我并不知去了何处?啊!”
又一鞭子抽在他身上,猎户狠厉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人吞噬:
“你家老爷早一个半时辰前便死了,你还狡辩?”
完又是一鞭子。
管家被打的吱哇乱叫:
“不,不可能,我出门时老爷还好好的。一柱香前,我将人带去书房后,老爷还站在书房旁边房中同我话,怎么可能会没了?”
猎户见他这般,不似作假,但离奇的是那陈大江早死了,怎还会让他去将二丫带去陈家?
“你将人带去陈家后,人去了何处?”
“我,我,老爷只让我将人带去书房,此后的事我便不知了啊!”
“哼,方才便是看你从书房中走出来,你还敢狡辩。”
陈管家看着猎户手中鞭子,忙开口道:
“我那,那是听到声音,去书房查看,可什么人都没见到啊。”
猎户气的又甩了几鞭子,管家不知是何时昏死过去的。
“傻子,你快来。”
胡大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猎户扔下马鞭转身出去。
胡大夫指着那枣红大马:
“你快看它身上。”
猎户三两步上前,翻开马背上的麻袋,一千万两银票和零零散散的珠宝。
马背上塞着一封信,匆忙打开,短短一句话:
【此些银两换你家娘子!】
只瞬间,信封连带着信纸在猎户手中化为粉尘。
胡大夫见他这般模样,只呆呆的站在原地。
猎户转身出去,临近亥时才又回来。
胡大夫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忍不住心疼。
上前递上热茶,不知该些什么只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猎户才叹出口气,轻轻了一句:
“胡老,我把人弄丢了。”
不过片刻,猎户起身,走到院中,骑着枣红大马,朝着豫西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万一,二丫独自一人回家了呢?
他在镇上几个路口问了个遍,都没见他口中的自家娘子。
可那陈大江明明已经没了气,又是谁将人带走,又藏在何处?
暗卫盯梢的两人,是前一日便离开陈家不知去了何处,那二丫又是被谁带走藏起来。
快马回了豫西村,快步回了家,推开门,黑压压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樱
猎户点燃火把,坐在元歌的床边,轻轻抚摸那张柔软的虎皮,他想不出二丫和镇上哪些人有过节。
卷起虎皮,又打开箱底去拿元歌年前为他缝制的鞋底,手碰到玉镯,一时间脑海中迸发出无数个念头。
吞咽着口水,伸手拿出鞋底和一旁的玉镯,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或许,她只是怕碰坏了呢?”
可又想到她身上的毒:
“难不成她知晓自己身上的毒?”
可无论怎么想,都让人窒息。
连忙收拾完,锁好门,连夜去了镇上。
......
此时的元歌,正闭着眼睛坐在马车上养神,车外是打扮成车夫的千帆和山岚。
让人给猎户传的纸条是她授意的,陈家那些人是千帆和山岚动的手。
陈家和太尉勾结,竟然要在豫西村养死侍,刺杀朝中大臣和摄政王,是该死。
陈家那钱财是千帆前一日便打包好的,送给猎户,不,送给摄政王养兵用的。
在陈家,她看着猎户焦灼的寻找她,没来及当面告别便匆忙离开,只愿猎户不恨她才是。
山岚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主上,可要休息片刻?”
元歌看着窗外微亮的色,他们赶了一整晚的路,是有些困倦。
元歌撩开车帘,伸出手。
山岚不明所以,千帆已递上马鞭。
元歌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
“去休息,我赶路。”
不等俩人反驳,只一个眼神,俩人已乖乖钻进车内。
元歌带着围帽,早起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裹紧身上的大氅,扬了扬手里的马鞭。
千帆坐在车厢内时刻注视着周围,回头看山岚,竟歪在车壁上睡了过去。
临近亥时,元歌才找到一家客栈,带两人住进去。
......
沂水镇,陈家满门被灭,在衙役还未到来前,便被众人进去抢了个底朝。
陈家后继无人也无旁支,县令草草结案,只是被仇家杀害,陈家旧宅冲了公。
猎户连着两晚翻墙进入陈家旧宅,摸遍了所有房间,连地下室都未放过,仍没找到元歌身影。
胡大夫见他这两日魂不守舍又暴躁的模样,连劝都不敢上前。
次日一早,县衙张贴告示是在陈家后院的荷花池中捞出一具浮尸,是名女子,张榜找人认领。
猎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冲进县衙,掀开白布,面目模糊,看着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二丫所穿之物,颓丧的转身离开。
回到李记药铺后院,冲着管家便是一脚。
管家被踹的龇牙乱叫,慌乱中了句:
“那日老爷让我去请人时,我听到老爷请回家的打手在话,他二人前一日便离府,不知为何那又出现在陈府。”
猎户似是想到什么,皱紧眉头,抓起管家的衣领道: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千里江山图的折扇?”
“是是,正是。”
“你可知那打手从何处找来?”
管家怯懦的摇摇头,见猎户眼神喷火,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又忙睁开,出声道:
“老,老爷,有张契书放在书房书桌下的盒子中,或许那里有消息。”
猎户松开手,将管家重重砸在椅子上,忙转身出去。
胡大夫见他一阵风的出去,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皇帝很快便会查到这里,若是知晓他还好好活着,指不定又会想出些别的法子弄死他。
可这傻子的魂魄早已被那不见的女子勾走了七八分,哪还有心思听他的话?
那女子的容貌太过明艳动人,即便是在京中也少之又少。出现在这穷山僻壤的镇本就疑点重重,可这傻子似是铁了心的护着她。
胡大夫看着猎户消失的方向连连摇头,低声嘟囔着:
“这子,不知这次是真心,还是又错付。”
猎户悄悄潜进陈大江书房,一顿翻找,找到一张归无堂的契书。只觉得信笺上某一处的图案,似在哪里见过。
抽出信纸,看了大概,这陈大江在京中恐遭遇不测,便去归无堂找人一路护送至这沂水镇。
猎户捏着契书,眼神露着凶光。这归无堂像块狗皮膏药般,怎么都甩不掉。
此前在京症军中便派人刺杀他,如今又来了这里。
那二丫是被归无堂带走的吗?
莫非是见二丫容貌俏丽带去京中......猎户不敢再往下想,将契书塞进怀中,快步出了陈家。
傍晚,猎户把胡大夫叫进他房中:
“把我脸上的面具拆了吧!”
胡大夫紧张的看着他:
“傻子,你要做甚?”
猎户眼中未有一丝变化,只比之前更狠厉了些,低沉着嗓音道:
“回京。”
胡大夫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他:
“你,你可想好了?”
猎户点点头。
胡大夫在脸上折腾了近一盏茶时间,才让他睁开眼。
季墨疏扭头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脸,如今看,似与二丫更相配些。
又过两日,悄悄带着胡老踏上回京的路。
......
归无堂在京中的据点是长安街上那座有名的花楼-烟雨楼。
五楼最大的雅间-清音阁,元歌进来便闻道一股刺鼻的香味,只觉得血液翻腾。
千帆见状,连忙让人开窗通风换上檀香,见元歌面色如常,这才慢慢走上前,轻声道:
“主上,您先修整两日,待......”
“楼里被塞了外人,仔细去查查。”
千帆心中微动,堂主人在外,竟连楼里的事都知晓,低下头连声道:
“属下领命。”
又过三日,千帆再次踏进清音阁,朝着元歌恭敬回道:
“主上料事如神,高欢往各大花楼塞了不少人,莹莹便是其中之一。”
元歌闭着眼半躺在窗下的软榻上休憩,轻声问道:
“仔细再找找,将名单拟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且慢。”
千帆正要转身,元歌出声拦住他,坐直了身子,睁开眼睛,慵懒的看着他,千帆忙低下头,恭敬的站在一旁。
“两日后,是烟雨楼一年一度的花魁争霸赛,人多眼杂,多派些人盯紧些。”
“是,主上。”
“叫莹莹来。”
“是,主上。”
元歌按压着额角,朝着千帆摆摆手。
千帆转身出去,贴心的关好门,山岚在一旁声问道:
“主上叫莹莹作何?”
千帆瞥了他一眼:
“记住,主上的事少打听。”
门再次被叩响,元歌语气略显急躁:
“进。”
门吱呀一声从外打开,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清香:
“奴家见过主上。”
元歌放下手抬头看着面前微微叩拜的女子,她低垂的眉眼微颤,并不敢抬头。
“起。”
等元歌开口,她才站起身。
元歌戴着面具,莹莹抬头只瞥了一眼,可身体忍不住的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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