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芹,你别忘了,”她向前一步,“我才是周家正牌的大姐。不是什么后补、不是什么备胎,更不是你可以随意践踏的存在。”
“我是他们亲生的女儿,血脉相连,骨肉至亲。”
她顿了顿。
“你呢?你只是个寄居在周家的侄女。我们之间的血,才是真的连着心。而你,不过是靠着施舍活着的外人。”
“时候,他们可怜你,看你孤零零的,没爹没娘,才把好东西让给你。”
她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那是同情,是仁慈,不是你应得的!不是你能拿来当做武器,用来指责我的资本!”
“你现在倒好,”她冷笑一声,眼神锋利,“不仅不知感恩,反而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理所应当享有的?你住进了我的家,穿了我的衣裳,用了我的东西,甚至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温情,你还觉得这是正常的?你觉得你配?”
周秀芹依旧死扛着,脸色苍白。
她知道局面已无法挽回。
可哪怕能气死对方,她也不想认输。
“活该!”
她忽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
“谁让你爸妈偏心我?他们就喜欢我温柔懂事,喜欢我看脸色、知进退!而你呢?傲慢冷漠,目中无人,根本不配拥有他们的爱!是你自作自受!我也没法替你讨公道!”
周文琪眼神一冷。
“好,我告诉你。”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以前是我蠢,觉得你,又是孤儿,便一次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你、让着你。我以为你会懂分寸,会知进退。”
“现在,我不会再退一步了。”
“从今往后,属于我的东西,一根头发丝,一粒灰尘,你都别想碰。你若敢伸手,我就加倍要回来。十倍、百倍,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失去。”
“还有,认清你自己。”
她盯着周秀芹,目光如炬。
“我爸妈是我爸妈,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配叫我一声姐姐,也不配坐在餐桌上和我平起平坐。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客气半分,你根本不配。”
周文琪继续。
“从到大,你从我这儿抢走的东西,我都记着。每一件礼物,每一次夸奖,每一句‘秀芹真懂事’背后的轻视与忽略,我都刻在心里。”
“从今起,我会一件件,连本带利,全要回来。”
她抬起下巴。
“你欠我的,不止是财物,更是那些年错失的温暖与尊严。我要你一一偿还,直到你还清为止。”
“我这个人,记仇,而且记得死死的。”
“你对我做过的每一件坏事,我都没忘。”
那些曾经被掩埋的痛苦,此刻一一浮现眼前。
“以后,离我远点。我不仅记得,我还要你付出代价。”
她完这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话音一落,她头也不回,转身大步走向陆黎辰的病房。
走廊灯光打在她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周秀芹站在原地,脸白得像纸。
嘴唇微微颤抖,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冷气顺着脊椎往上爬,让她浑身发僵,动弹不得。
刚才那番话还在耳边反复回响。
她不是在恐吓……
她是认真的!
而且,她真的有这个能力!
周文琪……也是重生的?
一切都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也回来了!
和自己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卷土重来!
她不是开玩笑……
她真的,不会放过我!
想到这里,周秀芹心头猛地一缩,几乎喘不过气来。
前世她是怎么死的?
被周文琪设计调入危险车间,操作失误导致机械压断胸腔,临死前只看到她冷冷站在角落看着自己惨江…
那一幕至今仍会在梦中惊醒。
若这一世她也怀抱着同样的仇恨归来。
那等待自己的,恐怕将是更加残酷的报复。
怎么办?
脑海中翻江倒海,各种想法交织碰撞。
逃?
可厂里股份、家产都在这儿。
求饶?
以周文琪如今的性子,根本不会心软。
装作没事继续骗她?
可她既已知晓前世因果,又怎会再信一句谎言?
她该怎么办?
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脊背往下流。
周秀芹脑子嗡嗡响,一点主意都没樱
湿黏的布料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她抬起手抹了把额头,才发现掌心也全是汗。
四周人来人往,可她却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您好,请让一下,三号病房换药了。”
温和的女声打破沉寂。
一位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年轻护士推着医疗车走了过来。
车轮在地面发出轻微的滚动声,不锈钢托盘上摆放着注射器、棉签、新换的药瓶。
周秀芹下意识侧身避开,动作僵硬。
目光却死死追随着那辆推车,直到它停在三号病房门口。
她的瞳孔猛然一缩,脑中闪过一道极暗的念头。
机会来了。
三号病房?
那不是陆黎辰躺的病房吗?
昏迷快一周了,还没醒。
她心里咯噔一下。
陆黎辰是周文琪目前最大的依靠。
只要他还躺着,周文琪就必须守在这里,顾不上腾出手来对付自己。
周秀芹心里一紧,眼神一闪,脑子里立马冒出个更毒的念头。
如果……他再也醒不过来呢?
那周文琪岂不是失去了所有依仗?
没了后台,没了靠山。
她一个女人,在厂里还能撑几?
到时候群狼环伺,她只会被撕得粉碎!
周文琪那个女人,性子硬,记仇,肯定不会放过她。
现在没动她,不过是陆黎辰出事,厂里一堆烂事拖着她脱不开身。
这是她最后的喘息之机。
一旦周文琪处理完工厂事务,稳住局面,腾出手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她太了解周文琪了。
表面沉默寡言,实则睚眦必报。
从前因为一碗饭都能记恨十年。
如今知晓前世真相,怎可能善罢甘休?
既然这样,不如趁现在下手。
她必须赶在风暴来临前,先斩断那根支撑柱。
只要陆黎辰死了,周文琪的气势就会骤然崩塌。
没人相信一个寡妇能在男人死后掌控大厂。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陆黎辰永远别醒。
药物是最好的工具。
一瓶药的替换,只要做得巧妙,几乎不会被人察觉。
她趁护士推车去换药的空档,溜进休息室,手一抖,把药瓶悄悄换了。
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但她强迫自己镇定。
趁着走廊无人注意,她迅速闪身进入医护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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