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何岁淡淡地开口。
“奴婢在。”王顺安无声无息地从角落的阴影中滑出,躬身侍立。
“传朕旨意。”
何岁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密令神工坊,即刻成立‘破机营’。将朕之前给的那些图纸,与策卫的破罡箭相结合,给朕造出一批能瞬间瘫痪机关核心的‘玄磁破罡箭’。”
“另外,命他们以玄铁为骨,雷击木为引,符文为阵,给朕织一批‘缚灵罗’。朕要知道,这些网撒下去,管他什么机关兽,都得给朕变成一堆废铁!”
“奴婢遵旨!”安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厉色。
皇帝的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帝国的獠牙将变得更加锋利。
安子退下后,宁白露端着一碗安神的莲子羹,从侧殿走了进来。
她将羹汤轻轻放在案头,美眸落在那份密折上,轻声道:“陛下,又是北境的事?”
“嗯,出了个有趣的对手。”何岁将密折递给她。
宁白露迅速看完,秀眉微蹙,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以‘非攻’为名,行助纣为虐之实。此人不是信奉墨家,而是亵渎了墨家。”
她抬起头,看向何岁,目光清澈而锐利。
“陛下,此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机关术,而是他那套似是而非的歪理。它像瘟疫,会侵蚀那些头脑简单、心怀怨恨之饶心智。若不从根子上将其铲除,北境永无宁日。”
何岁欣慰地笑了。
他的梓潼,总能一眼看穿问题的本质。
“知我者,梓潼也。”
……
帅帐之内,空气凝固如冰。
秦和方正二人,如同两尊沉默的铁塔,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些被俘获的、身穿黑衣的刺客,以及几具尚算完好的机关兽残骸上。
胜利的喜悦,在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后怕与敬畏。
秦这位北境总兵,此刻心中再无半分属于百战悍将的骄傲。
他很清楚,若不是杜远提前到来,若不是那一系列看似不起眼、却环环相扣的布置,今夜,这片大营早已化作人间炼狱,他秦,也将成为整个大玥王朝最大的笑话。
那个书生,不,那位杜大人,他仿佛能看穿未来。
不,不是他。
秦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位远在京城,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年轻帝王。
是他。
一定是他。
只有那位深不可测的陛下,才能在千里之外,便已算尽了北境的每一步棋,将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种被人彻底看穿,彻底掌控的感觉,让秦感到一阵无力,却又在无力之后,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有这样的君主,何愁北蛮不灭,国贼不清。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营地的寂静。
一名背插红色羽翎的策卫精锐,浑身浴满风尘,自战马上一跃而下,甚至来不及喘息,便单膝跪在了帅帐之前,声音嘶哑而又亢奋。
“报——!”
“京城八百里加急!陛下圣旨到!”
帐内众人,神情皆是一凛。
杜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快步走出大帐,秦与方正紧随其后。
月光之下,传旨的信使高高捧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那上面盘龙的金线,在火光下闪烁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
杜远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
“臣,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杜远,恭迎圣旨!”
秦与方正亦随之跪下,身后黑压压的将士,尽皆俯首。
“奉承运皇帝,诏曰。”
信使展开圣旨,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开始宣读。
圣旨的内容并不冗长。
前面是意料之中的嘉奖,肯定了杜远与北境将士在此次遇袭中的应对。
然而,后面的内容,却让秦与方正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朕深知,北境之患,非在一时一地,而在积弊之深,宵之诡。特遣东厂番子二十人,锦衣卫缇骑二十人,归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杜远节制。凡北境之内,遇有通耽贪墨、怠政、抗命者,无论官职高低,皆可先斩后奏,朕自为你等担当。”
“另,着北境总兵秦,策卫指挥使方正,全力配合杜远,放开手脚,整肃边防。朕要这万里长城,从砖石到人心,都固若金汤!”
“朕,只要结果。”
“钦此!”
当最后两个字落下,整个营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陛下,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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