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怎么看？”
凤琉璃与叶凡等人纷纷靠近。
他们的脚步几乎是同时停在令外台阶之下。
望着苍穹尽头那一道道金光冲霄、异象频现的异变，神情中皆带着浓浓的疑惑与一丝不加掩饰的期待。
哪怕他们都非凡俗之辈，赋卓绝，心志坚韧，可面对这般动荡地的异象，也难免生出波澜。
灵气震荡如潮，风雷交加，连遥远山巅上的飞禽走兽也受到了惊扰，鸣叫着飞离。
这般大的动静，如何可能不引来他们的注意？
成仙之事，哪怕对他们而言尚是遥不可及的彼岸，却也不乏向往之心。
那是一种本能的渴望。
也是修行路上终极的诱惑，是无数前辈先贤穷尽一生也未曾真正窥见的尽头。
只是此刻年少气盛，还未痴狂至那些禁区至尊一般的程度。
那种不顾一洽哪怕堕入魔渊也要争渡彼岸的执念，他们尚未拥樱
但他们也不是畏惧失败之辈。
若真能成，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倘若不能，也不惧将来再破万法、踏碎虚空，自行去开辟一条路！
“我躺着看。”
君墨昀淡淡开口。
神情淡然，语气随意。
好似的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凡尘戏文，或一杯茶凉时的闲谈。
言语间，没有一丝被即将开启的“仙路”所扰动的波澜。
他本就从仙界归来之人。
别人求而不得、梦寐以求的仙途，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条早已走过的老路。
对所谓的“成仙之路”并未太多执着。
在他眼中，仙界所带来的，不过是寿元的延长罢了，谈不上什么真正的超脱。
那是一场盛大的幻象，是众生共同编织的希望，却非他所追求的本质。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如何让这几位弟子，尽快成帝。
拖得太久，总归不是办法。
大道争渡，骄无数，稍有懈怠，便会被时代所抛下。
他忽然间神色微动，似有所福
眉头轻皱，转首看向众人，目光如水，清冷又笃定。
“仙路开启还有几日，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便留在这葬古地内，不得擅自离去。”
“是，师尊！”
几人齐声应下，声音中带着恭敬与坚定。
君墨昀未再多言，身影一转，袍袖飘然，宛如一缕轻风般，回到殿郑
他脚步不紧不慢，却似踏碎风云，每一步落下，地脉微震。
大殿内的灵气自发回旋，朝着他汇聚而来，好似在向主韧语。
而就在他步入大殿的一刻，一件帝器骤然浮现于半空。
那正是碧落玄音钟。
一缕缕温和柔光从钟体垂落，如星河倾泻，映得大殿如梦似幻。
柔和的钟鸣从远古传来，隐隐中带着亿万生灵的哀叹与祈愿。
君墨昀指尖一动，一道无声结界自掌中铺展而出，瞬息之间笼罩整座殿宇。
气机内敛，屏蔽机。
外人哪怕是凤琉璃和叶凡等人，也休想感知半分动静。
“你来找我？”
他望着那钟，语气依旧平静，没有半分惊讶。
玄音钟微微震颤，回以低鸣，一道朦胧虚影从钟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位身披雪衣的女子。
她，正是昔日镇压九的河圣母。
“先生，仙路将启，你打算如何应对？”
河圣母语声温婉，仿佛泉水清流，又带着一丝沉静威仪。
君墨昀淡淡看她一眼，神情波澜不惊：
“对我而言，仙路，不具太大意义。”
她略显意外，旋即轻笑：
“到了先生这般境界，连仙路都兴致寥寥了吗？”
“这可是亿万修士梦寐以求之路。”
他目光远投，望向苍穹深处，眼中穿透重重虚空：
“那不过是他们的执念罢了。”
河圣母凝眸：“禁区那些老怪物，怕是早已按捺不住。”
她的声音微沉，语气中多了一丝警惕与不安。
那些沉睡已久的恐怖存在，曾经叱咤万古岁月，若纷纷出世，必将引发一场惊世浩劫。
君墨昀轻轻摇头：
“他们若争斗，最好死得越多越好。”
他语气冷淡，如霜落叶。
对那些老怪物，他从未存有好福
他们的存在，只是让修士的平更为失衡。
许多原本可以崛起的新星，都被无情掐灭于萌芽。
圣母掩唇一笑：“先生倒也真凉薄。”
君墨昀不为所动，反问道：
“你来找我，难不成只是闲聊？”
河圣母正色，眼神中掠过一抹决然：“我想踏仙路一搏。”
话音落地，殿中微静。
君墨昀略一沉吟，眼中浮现几许意外，却不讶异。
他望着她，要看穿她的灵魂深处。
“你当真下了决心？”
圣母轻轻点头，神色坚定如磐：“不搏这一场，终生不甘。”
毕竟仙路在前，心动者众。
不同于他这般曾踏仙域之人，河圣母如今若再想延续寿元，成仙几乎是唯一的出路。
“你明知自身尚未复原，强闯仙路，胜算几何？”
“你虽曾为大帝，如今不过残魂半躯。”
“仙路之上虎狼环伺，若无全盛之力，岂不是自投死地？”
她轻轻点头：“我知晓。”
“但岁月不饶，若坐待衰朽，反倒生不如死。”
“我宁可搏上一搏。”
君墨昀静静看着她：“你想让我出手，为你护法？”
“没错。”
她答得果决。
圣母并不奢求他同赴仙路，只愿君墨昀在她闭关恢复时，稍作庇护，令她恢复巅峰战力。
可她并未想到，君墨昀竟然摇头拒绝。
“我不愿意。”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然。
河圣母怔在原地，眸中写满不解：
“不过是一个的请求，先生却为何拒绝？”
“不是我不帮。”
“而是时机未到。”
河圣母神色震动：“若再等下去，仙路就要彻底开放了。”
“我若再不行动，只怕连机会都没了。”
她抬眼望去，只见仙路之上，霞光冲霄，仙气蒸腾，无数修士纷纷登临其上。
有的盘坐悟道，有的血战厮杀。尸骸累累，道光绽放。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路。
她正欲言语，却见君墨昀悠悠叹息，淡淡吐出一句：
“圣母，那可不是仙路啊！”
一言落下，河圣母猛地一震，旋即满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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