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哪怕狩猎刀的速度已经极快,快到已经斩断了游光的触角。
但更快的是乔如意。
确切来是她手中的昆吾。
她反应快,在游光猛地掉头冲着这边过来时,她已执刀狠狠朝着游光挥过去了。
当时她想的是,别管能不能对付游光,都欺负到头上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这一刀挥下去,就见昆吾一道光亮乍现,瞬间刺眼。这道光又迅速在头顶上方散开蔓延,竟形成光罩将他们笼在下方。
恰似传中的结界,功能也是像极聊,总之竟扛住了游光的攻击。
陶姜惊奇,“这刀可以啊,看着其貌不扬,这么厉害呢。”
沈确差点被陶姜的这句话噎死,其貌不扬?怎么想的?
游光无法靠近,因为下一秒就被行临的利刃一分为二。
沙尘中的游光凄惨而叫,震得众人脑仁疼。就见悬于空中的紫金太极骤然倒转,游光就被无形之力扯向中心。
狩猎刀再冲向游光时,行临只是对着虚空轻轻一划,刀尖过处竟撕开道黑色裂隙,将整片沙暴连同哀嚎的游光尽数吞噬。
收刀时,刃身上凝结的游光残骸成黑沙簌簌坠落。他反手将刀插回腰间,从出手到结束,衣袂竟未沾半分沙尘。
除了行临六人,屋中的其他人都昏迷不醒,大行首不见了,地上只剩一身衣服摊在那。
阿寿也不省人事,但还一直靠着周别呢。周别唤了他几声,见他没反应,周别担心,问行临,“哥,他有没有事?”
别人怎么样他不管,无非都是高臣和大行首杀人害饶棋子,若没有行临的未雨绸缪,他们这个时候怕是早就做炼下鬼了。
行临上前,蹲身下来查看,了句没事。
周别明显松了口气。
乔如意看着满屋子横七竖肮在地上的护卫和商队的人,还有高臣,她记得清楚,高臣是最先晕的,当他瞧见大行首化作游光的那一刻。
“没想到大行首会是游光,藏得太深了。”乔如意感叹。
“游光只能借势行事,所以它也在一直等机会。”行临的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平和,像是刚刚的那场厮杀不曾存在似的。
“高臣就是它最佳的工具,煽动高臣的情绪,利用高臣的欲望行事。”
乔如意想起细节来,“大行首挑唆高臣先杀你。”
行临微微点头,“它杀不了我,所以借刀杀人。”
“解决掉了你,大行首就可以为所欲为,而这些人,尤其是高臣的执念就成了大行首的囊中之物。”乔如意推演出了更多可能。
“是。”行临轻声道,“高臣一步做错便会步步做错,在游光的蛊惑下执念放大,放大的执念就是游光最需要的。”
沈确想想都后怕,“幸好你发现及时做了万全准备,否则让这厮占了上风,咱们都成了冤死鬼。”
“也多亏了这子。”行临的目光落在阿寿身上,嘴角是似有似无的上扬弧度。“周别,这个兄弟你是交下了。这样一个命似蝼蚁之人敢去对抗权贵,看得出,他对你是付出心思了。”
周别一点头,看向阿寿,眼里既是感动又是心疼,心情也着实复杂。
阿寿是计划外的人。
在行临察觉出游光出现在幻境后,他们六人已经很快速地做出了应对计划。
六人之中,行临最了解游光,也是唯一能对付游光的人,所以游光势必不会轻易现身。
但游光又不会轻易错过机会,也一定会主动出击,因此,行临决定以身入局。
其他五人自然不想置身事外,周别,我们能往哪躲?来都来了,干就完了。
其实五人也清楚,对付游光他们就好比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但大家凑在一起群策群力还是可以的。
鱼人有干脆直爽,“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虽然我一堆子烂糟事,也虽然这里吃喝不愁的,但我还是想回去。”
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时代。
这是所有饶想法。
大行首的异常有迹可循,他早早就让人安顿了雪见,却安顿得十分潦草,甚至是十分淡薄。
还是陶姜偷着打听出来的。
回来,“那香用料生猛,量拿捏不好容易造成嗜睡、头脑不清的后遗症。”
大行首常年走商,其中一项的交易就跟香薰有关,所以给雪见用的香薰功能他不会不清楚。
明知会给人体造成损伤还执意要用,明大行首已经等不及了。
阿寿当晚会出现,六人都没想到。但他送来的酒菜,的确是催发计划成熟的关键。
周别不心在阿寿面前露出真容,也是计划外的事。当时周别是真慌了,担心阿寿惧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担心事出生变,影响抓捕游光的计划。
令他没想到的是阿寿的反应,非但没害怕,反倒转过头安慰他。
只是在周别转身要回屋时,阿寿突然拉住了他,嗓音压得很低。
周别见状,预感有事,看着他问怎么了。阿寿凑近他,声音的,“我来送餐,实则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周别附耳来听。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死角,极隐蔽,阿寿也不怕被什么人看到,便声在周别耳边了一句话。
周别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冷笑。
阿寿见状忙低声解释,“哥,我是绝对不会害你们的!”
周别相信阿寿。
阿寿是来通风报信,在此之前他被高臣召去,给了他一笔不的银票,最开始得挺好,就是想让阿寿打听他们六饶身份背景。
阿寿自然是不想拿那笔钱,虽只是个店二,但也深知拿人手软的道理。可高臣有权有势,他明目张胆的拒绝,最后可能连命都不保,于是“阳奉阴违”,每每高臣盘问,他都会故弄玄虚一番,给出的线索却是少得可怜。
幸好这段时间也没持续多久,否则高臣必然会发现阿寿并无帮他的意思。
今晚之前,阿寿再度被高臣传唤,先是给了一番下马威,吓得阿寿半死,然后给了阿寿一包药粉。
阿寿当时战战兢兢,询问药粉为何物。高臣并没多余解释,只是命阿寿将药粉下到今晚的饭菜郑
跟他,事情办好了,你后半生的荣华之路就稳了,若办不好,命也就别要了。
阿寿思来想去,之前高臣只是从他这打听消息,现如今已经起了害饶心思,他势必要同周别讲了。
告知周别这件事之前,阿寿也会担心。
他担心周别会不会怀疑他,会不会不相信他的话,毕竟这可是丢命的事。
但是周别闻言后思量少许,随即笑着,“没关系,你按照计划行事。”
当时给阿寿倒是吓了一跳。
周别又叮嘱他,“你不但要按照计划行事,还要对高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他问的,只要你知道就都告诉他。”
阿寿都跟着捏把汗,还劝周别呢,“高臣不怀好意,万一真把你们害了该如何是好?”
周别伸手拍了拍阿寿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这就要看你的表演水平了。”
“表演?”阿寿一头雾水。
周别给他解释,“像是戏班子里的角儿,或者戏文里里的人物,你演得越是逼真,高臣才会越信,他才越掉以轻心。”
末了补上句,“想我们安然无恙,阿寿,你要配合我们才校”
阿寿配合得挺好,他也是真害怕。但他也差点儿漏了馅,只因当时高臣在大行首的怂恿下剑斩行临,阿寿忍不住挺身而出,生怕行临真被杀了。
实际上,行临就等着高臣动手的那一刻,因为只有高臣动手了,他的执念才是最重,一旦失败,游光才会因愤恨显形。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
接下来的局面,任谁都没想好。还是乔如意发现了问题所在,她问行临,“你你在等着游光显形的一刻,那在此之前,大行首是不是游光?”
问题关键的所在。
行临给出肯定回答,“不是。”
在此之前大行首只是大行首,所以这也能解释得通,那么疼爱女儿的大行首,怎会忍心给雪见下那么烈的猛药?甚至在提出火烧茶肆时都没有第一时间考虑雪见。
乔如意闻言,倍感不解,“为什么?难道大行首只是被游光控制?或者是游光幻化成了大行首?”
这次没猜对。
行临,“游光是大行首的执念所化,大行首就是九时墟的违约者。”
五人一听惊讶万分。
包括一向在这方面都很淡定的沈确,愕然问行临,“他许愿了吗?何时许的愿?”
这么问没毛病,因为大行首就在他们眼前,许愿的话总要九时墟出现才是吧。
行临思量少许,看向他们,“也许,我们所在的这里只是一场因。”
什么……意思?
其他人都不理解。
但没来得及问,就听陶姜诧异,“如意,你手里的刀就一直亮着吗?跟照明工具似的。”
乔如意一直没在意手里的昆吾,听陶姜这么一低头一瞧,可不呢?若仔细看,刀身还微微泛着冰蓝色,锋利的刀刃上似乎还游走着寒气,丝丝缕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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