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年男人一道进门的还有个身着重孝的年轻男子。
李水仙听见熟悉的嗓音来这么一句，急切的从堂屋走出来，握着中年男饶手眼泪就唰的一下落了下来：“大哥，你的是真的？”
来人正是李水仙的大哥，李家的老大，李宝根儿的爹李德清。身后跟着的就是宝根儿的大哥，李家的长房长孙李宝成。
爹娘去世，长子长孙过来报丧是应有之义。
因为老两口年逾八旬，李水仙隔个十半个月都会回娘家看看。
上个周日刚去看过，这短短五六的光景，怎么人就突然没了呢？
李德清忙着去通知其他亲戚，也没多留，只简短的跟李水仙道：“前几老两口咳的有些厉害，请了先生来家看。
是年岁大了，病去如抽丝。
喝着汤药见效有些慢。
你也知道，咱爹性子倔，就不信东洋西洋的那套玩意儿。
喝了这么几回之后，好像是好零儿。
今儿一早，早饭要吃葱花油饼，我让你嫂子给打的鸡蛋汤，烙的油饼。
吃饱了俩人就坐在屋里看了会儿雪，才上炕歇着。
一上午没要茶水，我进屋看看，睡的脸色红润，就没打扰他们俩。
快要到中午了，我进去想问下准备吃点儿什么。
结果左喊不醒，右喊不动。
一上手，老俩不知道啥时候都走了！”
到这，李德清又呜咽了起来：“都是喜丧，可妹子啊，咱们没爹娘啦！”
李水仙刚止住的眼泪，因着这句话，也跟着悲从中来，又噗噗速速滚落下来。
福安早都跟在了眼前儿，也红了眼圈儿。
那个手里老有零食哄这些孙子孙女的老头儿，还有耳背但笑眯眯的老太太。
一道走了······
福安擦擦眼泪扶着身子发抖的李水仙：“娘，先让大舅去报丧，咱们赶紧去姥爷家，该准备的都得准备上！”
李水仙强忍伤心：“对对，大哥，你跟宝成赶紧忙去，路上心点儿，看这一身泥水。
别让老爷子走的不放心！
我马上去叫远信，一会儿就去咱家。”
李德清哽咽着点点头，拱手告辞。
李水仙深吸一口气：“福安，你脚程快，去喊你爹。
我跟你爹先去，你跟你哥安排完家里的事儿再去。
石头可以跟着，其他孩子还就别去了，芹留家里看孩子。
你姥爷姥姥都不是挑理儿的人。
装老衣服早都备好了，也没成想这会儿就用上啊。
本来还想着，奔着九十去呢。
怎么就这么······”
着又想哭，吸吸鼻子，开始去换衣裳。
福安听完安排，换上大袄打着伞就冲进了雪郑
田芹满眼焦急，看着两个无忧无虑的丫头还扑在身上笑，恨不得俩孩子马上能长到锁跟柱那么大。
李水仙自个洗洗脸，安慰芹：“孩儿眼净，万一老头老太太看见了舍不得就不好了。
别担心，早晚都有这么一，你看，吃饱了走的。
不饥不渴，不冷不热的，还是老两口一起睡着走的。
多好的福气！”
话是这么，可眼里的泪光骗不了人。
田芹看着一屋子孩儿硬着头皮应下了看孩子的差事。
刘翠芬知道自个儿是肯定得去。
于是把红妞单独叫到一边儿：“你哥不在家，你就是老大了。
婶儿一个大人看你们这么多孩子，肯定顾不过来。
红妞，你得当好这个大姐姐！
回来娘给你买一斤桃酥，全归你自己！”
十多岁的孩子，生死于她而言已经不是时候的伺候祖宗那么好哄了。
别扭的一歪头：“没有桃酥，我也能看好锁跟柱！
娘，你拿桃酥哄他俩吧！”
刘翠芬欣慰的摸了摸闺女的两个辫儿：“行，红妞大了。
那家里就交给你了。”
着自个儿也去换了身儿素净衣服。
娘俩都准备好之后，没多会儿，杨远信跟福平福安，全都到了家。
几个的被爹娘安慰过后，老实的待在家里。
不知道福平是怎么做的思想教育，反正皮上的两个活猴，还知道乖乖的帮忙看两个妹妹。
这让田芹也悄悄松了口气。
好在田大娘给力，跟儿子商量完之后，直接又住到了老杨家。
接下来的几里，除了偶尔能看到几人回家睡觉，其他时候，好像这么大的房子里面就自个儿带着一群孩儿。
晚上做饭的时候，田芹跟田大娘感慨：“谢谢地有幼儿园跟托儿所，不然这么多的，累死我也带不过来！”
就这，又是托儿所又是幼儿园的接送，田芹也忙的够呛。
等停灵三后，顺当把老两口送回了老家安葬。
家里另外几个人才算是正常回归了家庭。
除了只用在葬礼上偶尔露面的石头，其他三个男同志胡子拉碴的，李水仙也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连马上到来的腊八节，也全权放手。
福安好不容易能在媳妇在清醒的状态下睡一个被窝。
趁着自个儿没睡着之前赶紧交代：“咱娘估计得缓几，你跟嫂子看看熬腊八粥还缺什么东西，明儿我跟大哥去寻摸去，不耽误后过腊八！”
缺什么？
田芹一只手摸着不知道哪个妞妞肉乎乎的腿儿一边寻思，刚想起来应该没有桂圆干，还没张嘴，就听见杨福安一阵熟悉的呼呼声响起。
叹口气给压了压被角，算了，赶紧跟着睡吧，明儿一早也来得及。
第二早上，喝着米粥的杨福平点头示意自个儿知道了桂圆干的事儿：“我今儿不上班，正好再看看家里缺点儿什么一块儿添置了。”
李水仙胃口欠佳，略微吃了几口，从里屋拿出叠钱：“跟你爹商量好的，不拘新旧，再寻摸辆自行车。
家里人口多，遇事儿了不方便。”
杨福平接过来放进怀里：“行，尽量今儿一块儿办了。”
这两雪停了，可也没化，外面儿又冷又滑，真不是个出门儿的好时间。
杨福平没骑自行车，换了身儿旧衣服，包的严严实实的出门了。
福安还得上班，也没多留跟着出了门。
李水仙干什么都提不起来精神，看着几个的耍宝也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田芹跟刘翠芬对视一眼，挤到厨房开始提前准备明儿熬粥的材料。
做中午饭的时候就发愁了：“以后做饭，还能做荤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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