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拿过来。”予恩站在坑边,声音清晰地穿透泥土倾泻的簌簌声和番子断续的咒骂。
侍立在侧的汪渊立刻躬身。“是!”迅速回头,朝后面打了个手势。
几个穿着同样深色制服的汪家人快步上前。其中两人抬着一个沉重的、表面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金属箱,箱子侧面有细密的透气孔。
另一人则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只有拇指大的透明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大约三分之一的、粘稠的深褐色液体。
予恩的目光扫过那个瓶子,“先把瓶子的,朝这位吴家的‘狂犬’倒下去。”
捧着瓶子的汪家人立刻拧开瓶盖。一股混合着腥甜和草药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让站在稍远处的吴二柏和吴三行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心中的不安感急剧攀升。
那汪家人走到坑边,手臂伸直,瓶口朝下,将里面那粘稠的深褐色液体,一滴不剩地倾倒在番子露在泥土外的肩膀和头部区域!
“草!什么东西?!予恩!你他妈不得好死!”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粘稠的液体刺激得一个激灵,更加疯狂地挣扎咒骂起来,试图甩掉头上、脸上的液体。
抓着吴三行和吴二柏的汪家守卫感受到两人身体的绷紧。
吴三行死死盯着那个被倒空的瓶子,又看向那个沉重的金属箱,喉咙发紧,他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坑底的番子依旧在奋力挣扎,他甩掉头上的粘液,仰起头,脸上沾满了泥污和那深褐色的液体,眼神却依旧凶狠挑衅地盯着予恩。
“呸!就这点玩意儿?给老子挠痒痒呢?予恩!你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使出来啊!爷爷接着!”
予恩看着坑底那个浑身泥污、状若疯癫的身影,嘴角扯动了一下。
“我没什么手段了。”他的声音平淡,“你能‘体会’的手段,就现在这个。希望你一会儿……”他停顿了会儿,目光扫过旁边被死死按住的吴家兄弟,“千万别出声。你家两个主子看着呢。骨头,就像现在这么硬。”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不需要他再下令,抬着金属箱的两个汪家人已经默契地将箱子抬到坑边,箱口向下倾斜,对准了坑底的番子。其中一个猛地掀开了箱盖!
“嘶——!”
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瞬间响起!借着惨白的探照灯光,吴三行和吴二柏清晰地看到,无数只指节大的、通体漆黑油亮的毒蝎子和混杂着的密密麻麻、涌动的黑色虫,从敞开的箱口倾泻而下,覆盖了坑底!
“啊——!!!”
番子那充满挑衅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嚎!
只见坑底那个身影猛地剧烈抽搐起来!无数毒蝎子挥舞着带着毒刺的尾钩,狠狠地扎进他被泥土和那粘稠液体覆盖的皮肤!那些细的黑色虫子则疯狂地钻向他裸露在外的口鼻、耳朵,甚至试图钻进他的眼睛!
番子的身体像被通了高压电一样疯狂地扭动、翻滚,双手拼命地在身上抓挠拍打,试图甩掉、碾死那些致命的毒虫!但一切都是徒劳!
那些毒虫的数量太多了,而且被那深褐色的粘液吸引,死死地吸附在他身上,疯狂地噬咬、注入毒液!
“啊——!呃啊——!滚开!滚开啊!”番子的惨叫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充满了非饶痛苦和绝望。他在坑底翻滚挣扎,泥土和毒虫混合在一起,场面血腥而恐怖。
“番子!”吴三行发出一声悲鸣,目眦欲裂,他猛地扭过头,不忍再看坑底那地狱般的景象,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混合着汗水从扭曲的脸上滑落。
他旁边的守卫用尽全力才能按住他。
吴二柏的脸色惨白,他看着坑底那个被毒虫覆盖、翻滚哀嚎、渐渐失去人形的身影,猛地转向予恩,声音嘶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哀求。
“予恩!杀人不过头点地!给他一个痛快!算我吴二柏求你!”
予恩的目光终于从坑底那团疯狂扭动、惨嚎渐渐微弱下去的黑影上移开,落到吴二柏脸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冻结的荒原。
“痛快?”他冰冷的嘴角向上弯了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和吴三爷还没呢。”他微微歪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给他痛快了,我还有什么可看的?总得……慢慢磨才是。”
坑底,番子的挣扎已经变得极其微弱。他的身体间歇性地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大量的白沫混合着血丝从他嘴角涌出,显然毒液已经深入肺腑。
毒虫依旧在他身上蠕动噬咬,但目标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予恩不再理会吴二柏,也不再关注坑底。他迈开脚步,径直走到被两个守卫死死按住、痛苦地扭过头去的吴三行面前。
予恩停下脚步,伸出手,五指猛地插进吴三行凌乱汗湿的头发里,狠狠地抓住,强迫他抬起头,面对自己!
吴三行被迫扬起脸,脸上混杂着汗水、泪水和泥土,眼睛极度的愤怒,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予恩那张冰冷的脸。
“吴三爷,你肯定知道‘石胎’的事吧?嗯?”他的手指收紧,扯得吴三行头皮剧痛,“你要不要……现在呢?”
头皮传来的剧痛和眼前这张冰冷的脸,激起了吴三行骨子里的狠劲。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丝充满嘲讽和恨意的笑容,声音嘶哑。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狗屁石胎!老子…老子也没有一开始就认得你!要杀要弓随你便!”
予恩看着吴三行眼中毫不掩饰的凶狠,脸上的肌肉细微地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短暂的微笑弧度。
“没事,你会知道的。”他松开抓着吴三行头发的手,任由对方因为突然的松脱而踉跄了一下。
“或者,是他们没‘招待’周到。”予恩转身,对着坑边的汪明和汪程下令,“把坑填好。”
汪明和抬箱子的手下立刻拿起铁锹,将剩余的泥土和碎石,连同那些依旧在泥土和番子尸体上蠕动的毒虫,一起无情地铲进坑里,覆盖住那最后一点微弱的抽搐和惨状。
泥土簌簌落下,很快将坑底填平,只留下一个微微凸起的新土堆。
“把这三人带回去。”予恩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眼神悲痛的吴二柏,剧烈喘息、眼神有些空洞的吴三行,以及沉默地低着头的二京。“用刀,‘练练’割肉。”
他的脚步没有停留,径直朝着通往基地深处的通道走去。在经过吴三行身边时,他微微侧头,声音清晰地传入吴三行耳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的“好奇”。
“我有些好奇……人清醒着被一刀一刀割肉……会变成什么样?疼不疼?有多痛?”语气像是在真诚地请教,“劳烦三爷……先给做个样板,给点经验……练练手。”
完,不再停留,迈开大步离开。惨白的探照灯光下,他的背影瘦削、挺直,却散发着更深的寒意。
“予恩!予恩!你等等!”吴二柏猛地反应过来,冲着予恩的背影嘶声大喊,“听我!予恩——!”
但予恩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连速度都没有减慢。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处的阴影里。
汪程和守卫们面无表情地执行命令,粗暴地推搡着失魂落魄的吴家三人,跟随着予恩离开的方向,走向基地。
予恩沿着冰冷的金属通道快步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他攥着那块陨石的手垂在身侧,冰凉的触感似乎已经渗透进骨头里,与体内那股被汪家意志内催生出的戾气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通道前方,通往他居住区域的气密门前,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似乎在等他。
那人同样穿着汪家标志性的深色制服,但肩章和袖口的纹饰显示出更高的地位。
予恩的脚步在距离汪牧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看着汪牧,脸上没有任何重逢的喜悦,眼神里一片漠然。
“哥,有什么事?”
汪牧的目光落在予恩身上,从头到脚,仔细地扫视了一遍,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受伤。他的眼神最终停留在予恩脸上,眼神温和。
“听你们回来了,还带了‘东西’。”汪牧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这次出去,跟张家人交手,情况如何?还顺利吗?”
予恩没有任何多余的叙述,只是简单地点零头。“嗯。”
他抬起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摊开手掌,那块来自张家鼓楼的、深暗的陨石块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在通道顶灯的光线下,表面的坑洼纹路显得更加深邃诡异。
“拿到了这个。”
“张祁灵他们……”予恩想了会儿,还是直截帘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被陨石的冰冷触感不断催生的问题,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执着。
“他们的‘石胎’……,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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