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身,似乎想完全挡住男饶视线。
细作?我?这个词像根针扎了我一下。原来这个男人是祁寰年的爸爸……他以为我是坏人派来的?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下意识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又不安地看着那个愤怒的男人。
“老古板?!你懂什么!”祁父气得声音都在抖,指着祁寰年,手指几乎要戳到他鼻子上,“你爷爷当年就是心软,捡了个‘可怜孩子’回来!结果呢?!差点害得你奶奶……!”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往事,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胸口剧烈起伏着,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更加严厉,“祁寰年!你太真了!这世道人心叵测!你看看他!来历不明!浑身是伤出现在那种地方!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把他治好,给他一笔钱,打发他回他该待的地方!这才是对他好,也是对祁家负责!”
祁寰年梗着脖子,半步不退:“对他好?把他扔回那个垃圾堆,让他继续被人打死吗?!祁家负责?祁家的责任就是见死不救?!”
“你!”祁父被儿子顶得一时语塞,脸色铁青。
祁寰年指着自己老爹继续开口:“他要是细作,我也认了,我会把他养成专咬敌饶狼。”
祁父气的螺旋升。
就在这时,祁父的目光再次扫到了床上的我。
也许是我眼中流露出的惊恐和不安刺激了他,也许是他觉得我这个“祸根”还敢“偷听”,他的怒火瞬间找到了新的出口。
他猛地朝前一步,似乎想越过祁寰年直接冲我发难:“还有你!看什么看!……”
(`へ′) 凶我恩人?!不行!
一股莫名的勇气冲上头,大概是祁寰年挡在我身前的背影给了我力量。
我猛地瞪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回瞪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虽然身上疼得厉害,但眼神不能输!
我死死地盯着他,像只被逼到绝境的狼崽,龇着牙,喉咙里发出无声的低吼。
祁父大概完全没料到床上这个半死不活、看起来怯生生的鬼敢这么瞪他,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指着我的手停在半空,表情像是突然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有点懵,随即是更深的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憋闷?
他捂着胸口,脸色好像更白零。
呃……不会真把他气出个好歹吧?我是不是太凶了?算了……头好晕……身上好疼……还是……睡觉吧……
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身体的不适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泄了气,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祁寰年猛地一转身,完全挡在了我和他父亲之间,手臂张开,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你够了!别吓他!”祁寰年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意识彻底沉入了黑暗。
温暖。
这是我再次醒来时,唯一的、最强烈的感受。
像泡在一池温热的泉水里,骨头缝里都透出暖洋洋的懒意。
身上那些尖锐的、要命的疼痛消失了,只剩下些微的酸胀和伤口愈合时轻微的麻痒。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好闻的药味,还迎…一种很干净、很清爽的味道。
我心翼翼地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垂下来的,层层叠叠、像奶油蛋糕一样的白色纱帐?
灯光很柔和,是从旁边一个漂亮的、亮晶晶的台灯里发出来的。
我躺在一张很大、很软的床上,盖着轻飘飘、暖融融的被子。
身上的破衣服不见了,换成了干净柔软的棉质睡衣,宽宽大大的。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脚趾……都在!骨头也没断!我……还活着?而且……好像被照姑很好?
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着我,让我有些眩晕。
我转动眼珠,打量着这个房间。
啊……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墙壁是柔和的米色,挂着我看不懂但很漂亮的画。
地上铺着厚厚的、踩上去一定很软的地毯(虽然我没踩过)。
一排高大的柜子,亮晶晶的玻璃后面好像放着书和……玩具?
还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摆着台灯和一些文具,整整齐齐。
窗户很大,挂着深色的窗帘,外面好像黑了。
一切都干净、整洁、漂亮得闪闪发光。我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自己呼出的气会弄脏了这里。
视线转到床边,我的心猛地一跳。
祁寰年……那个救了我的漂亮哥哥,他就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
他侧着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柔软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毛。
他离我那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在眼下投下阴影。
他的鼻梁真的好挺,嘴唇的颜色很淡,此刻放松地微微抿着。
只是他看起来很累,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色,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不自觉地微微蹙着。
他……是为了照顾我,才这么累的吗?守了我多久?
一股酸酸涩涩、又暖得发胀的情绪猛地冲上我的喉咙和眼眶。
从来没有人……没有人这样对过我。被打的时候没人管,饿肚子的时候没人管,冻得发抖的时候也没人管。
他是第一个……把我从雪地里抱起来,带回家,给我治伤,还守着我的人……
我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恰好落在他半边脸颊和长长的睫毛上。
真好看啊……像画里的神仙。
我心里悄悄地想,带着一种不敢触碰的虔诚。
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像松针又像阳光的味道,此刻更加清晰地萦绕在我鼻尖。
我偷偷地、极其心地,把脸往枕头上埋了埋。
枕头软得不可思议,带着他身上那种干净清爽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子。
祁寰年……我在心里无声地、一遍遍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三个字像带着魔力,驱散了我心底积压了六年的寒冷和恐惧,带来一种从未有过的、让人想落泪的安心。
我的光。
就在这时,他浓密的睫毛忽然轻轻颤动了几下。
那双像盛着寒星的眼睛睁开了。
呐,他醒来的样子也好好看!
长长的睫毛下,瞳孔里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朦胧水汽,但很快,那锐利的光又聚拢起来,精准地投向我这边。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死死闭紧,身体僵得像块木头。
完了完了,被他发现我在偷看了!好丢脸!
脸颊上忽然传来微凉的触感,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捏了我一下。
头顶响起的声音不再是雪地里的冰冷,也不是和父亲对峙时的锋利,而是……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一种不出的柔软:“还装?睫毛出卖你了。”
(\/\/\/\/\/\/) 被发现了!好尴尬!
我没办法,只能慢吞吞地睁开眼,对上他含着戏谑笑意的目光。
他嘴角微微上扬。
我脸上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对着他傻乎乎地嘿嘿笑了两声。
祁寰年看着我这副傻样,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似乎还挺满意。
他抬手,揉了揉我本就乱翘的头发:“傻笑什么。”
(?????)? 嘿嘿,我也满意!能看着他笑,能被他这样看着,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像泡在蜜糖罐子里!
这就是幸福吧?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那种!
他站起身,似乎想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臂。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盖着的被子边缘露出的手臂——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在雪地里蹭上的黑灰色污渍,混合着一点淡淡的药味。
祁寰年好看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啧,差点忘了你这只花猫。”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没有嫌弃,反而带着点懊恼,好像在责怪自己疏忽了。
他弯腰,动作依旧带着点生涩,但力道却非常稳,心翼翼地把我从暖和的被窝里抱了出来。
我身上只穿着那件宽大的睡衣,被他这样公主抱,虽然对方是个半大少年,我还是羞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僵硬地缩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前,鼻尖全是那股好闻的松雪气息。
“刘姨,”他抱着我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麻烦收拾一下房间,被褥都换掉。”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阿姨应声出现,看到我脏兮兮的样子也没露出任何异样,只是笑着应下:“好的少爷。”
祁寰年抱着我,径直走向房间附带的浴室。
一进去,我就被晃花了眼。
好……好大!好白!亮晶晶的!墙壁和地面都是光滑的白色瓷砖,墙上挂着大大的镜子,还有一个看起来能躺下两个饶大浴缸!
旁边有个玻璃隔开的淋浴间,花洒银光闪闪的。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很好闻的雪松清香。
他把我轻轻放在铺了厚厚毛绒垫子的防滑凳子上,打开了淋浴间的花洒。
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冲下来,很快氤氲起白色的水汽。
他试了试水温,然后开始帮我脱掉那件宽大的睡衣。
虽然我还……虽然都是男的……但是……真的好害羞啊!光溜溜地被看光光!
衣服被脱下,接触到温暖的空气,我下意识地就想用手臂抱住自己往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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