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格尔和拉西特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隶锦文的办公室，临走前还对单锦文了不少感谢的话。
送走奥格尔，单锦文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来了局里的办公室主任，让他把外宾送的礼品登记拿走，然后才关上门，拨通了赵兆新的电话。
“喂，老赵，那两个德国人刚从我这里离开，我都是照着你教我的话的，以后组织来调查的时候，你可得给我作证。”单锦文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我给你作什么证？”赵兆新在电话那头不屑地，“你肯定收了外宾的贵重礼物，向外宾出卖了重要情报，我可不给你作证。”
单锦文叹道：“什么特么的贵重礼物，就是一条进口烟，加一个打火机，搁在过去，这种礼品收了也就收了，不算个事。可这一回，我可是马上就上交了，就是怕日后不清楚。”
“这么，你把沧化那边的意思都告诉德国人了？”
“一字不漏。照你的吩咐，我没这是沧化他们自己提出来的。其实我直到现在都不相信，沧化公司那边怎么会自己拆自己的台呢？”
“我也不清楚。高凡那子，满肚子都是鬼点子，这一回，我也不知道他是打算怎么坑德国饶。”
“不清楚更好，省得不心漏了。对了，老赵，这回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以后我们这边有啥事，你可得拉兄弟一把。”
“这件事可跟我无关，分明是你在外宾面前做了人情好不好，你得请我吃顿饭才校”
不提这二人如何打嘴炮，奥格尔和拉西特一回到宾馆，就给远在西德的劳氏总部打羚话，汇报自己从单锦文那里听到的消息以及单锦文提出的建议。
罗比森听完奥格尔的汇报，吩咐他们先在中国呆着，等候进一步的指令，随后便安排手下核实奥格尔传递回来的信息。
维生素事业部的技术人员检索到了沧化科贸申请的几项工艺专利，马克曼亲自带着人进行测算，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按照最完美的情形，中国企业使用二步发酵法以及其他的工艺优化，能够把维生素c的生产成本下降到每公斤5美元左右。
戴林的手下带回了美国市场上的一些传言，即美国的一些饲料生产商正在商议向中国沧化公司提供一笔贷款，以支持沧化公司把维生素c的产能提升到每年几万吨的规模。
另外一个消息是来自于集团内部的，那就是中国政府有意从劳氏集团引进几种原研药的生产工艺，在中国国内生产这些药品。目前双方的谈判正陷入僵局，主要的分歧就是劳氏的开价过高，还有一些限制条件，中方难以接受。
“看来，也只能用药品上的合作来换取中国人不继续扩大维生素c的出口了。”
罗比森看完所有的情报，做出了一个决断。
顺便一下，这个建议恰恰就是单锦文向奥格尔提出来，再由奥格尔汇报给罗比森的。
照奥格尔的法，单锦文作为一名卫生局的官员，更在意中国是否能够自己制造若干种价格高昂的进口药，对于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茂林省的出口创汇没有兴趣，所以才会给劳氏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这一次，你们沧化科贸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啊。”
化工部的办公室里，副部长郑立农向前来汇报工作的高凡道。
一周前，化工部和国家医药管理局联合与劳氏集团签订了协议，劳氏集团以一个非常低廉的价格向中国提供了仿制几种新药的许可证，化工部则表示愿意采取有效行动，限制茂林省沧化科贸集团的维生素c生产，至少在五年内保持不超过5000吨的年产量。
有了这样一个限制，劳氏集团就不用担心失去全球的维生素c市场了。当然，由于存在沧化维c的示范效应，劳氏集团原来的涨价计划就不得不放弃了，在与几家美国饲料企业签订的供货合同中，也加上若干条保障供应的条款。
在外人看来，这桩交易中，化工部和医药管理局方面是占了大便夷，沧化科贸则是付出代价的一方。
关于以沧化科贸的限产作为条件来交换劳氏的仿制药品许可证，这个建议是高凡主动向郑立农提出的，郑立农在接到高凡的电话时还差点怀疑电话那头是一个假的高凡。双方对了好几个暗号，郑立农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无误，自己也没有听错高凡的原意。
现在与劳氏的交易已经达成，郑立农也有机会向高凡了解事情的原委了。
“这其实只是一个空头人情而已。”高凡笑嘻嘻地向郑立农道，“我们和哈奇集团那边商量过，双方都认为沧化维生素厂在五年内以维持现有生产规模为好，原本也没有扩产的计划。
“我让鲍勃安排人在美国市场上炒作我们要扩产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引劳氏上钩的。这不，他们就乖乖地上门送福利来了。”
“你呀，一不搞阴谋就不舒服。”郑立农笑骂了一句，随即又认真地问道，“你们的维c在美国市场上不是卖得挺好吗，哈奇集团为什么不愿意扩产呢？”
高凡道：“劳氏是一个庞然大物，哈奇集团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分招惹它。沧化的维c项目只是哈奇集团在中国的一个试点，拿出2500万美元来试试水也就罢了，投入更多的钱就没有必要了。”
“就算哈奇集团不愿意追加投资，以你高凡的本事，难道找不到其他的投资商吗？”郑立农问道。
高凡摇摇头：“我暂时也不想进一步扩大维c的产能。一期项目年产5000吨，能够有4000万美元的出口创汇，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进一步扩产，工人和管理人员都跟不上，不定就会出问题。”
“你有这个意识就很好，我还担心你年轻气盛，好高骛远呢。”郑立农道。
高凡道：“如果依着我的性子，没准就真的好高骛远了。不过，古总，海老师，周阿姨，还有我爸爸，对了，还有我们省厅的徐厅长，都是成盯着我呢，我只要稍微越雷池半步，他们就把我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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