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语气轻松，甚至带上了一丝兄弟间闲话家常般的随意：“对了。”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随口提到，“孤听闻，四弟新近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这话时，他的目光落在胤禛身上，在观察胤禛的反应，然后才慢悠悠地继续道：“可是……顾恺之的《女史箴图》真迹？”
胤禛不知道二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下颌线条绷紧了一些，不明白二哥话题怎么引到这里来了？
只见胤礽悠然道：“四弟珍藏的这幅《女史箴图》，堪称画中至宝。”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渴望，“孤对这画可是心仪已久，一直无缘得见。”
胤礽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恳潜，“不知……明日可否借与二哥临摹几日？二哥保证，定会爱惜万分，完璧归赵。”
他的话语得极为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在向弟弟借一件心爱之物，而不是暗示其他的什么。
胤禛这时候可算听明白了，太子二哥在讲什么，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二哥……言重了。这是臣弟……也是那幅画的福分。”
他面对二哥的请求，没有直接拒绝，虽然犹豫再三还是应下了。
胤禛还是妥协了：“明日……臣弟便亲自将画，送至毓庆宫。”
他的语气蕴含着深深的无奈，他心里很明白，太子二哥所的并非仅仅是一幅画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只是一幅普通的画作，给二哥又何妨呢？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胤禛对太子二哥再了解不过了，他听明白了太子二哥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这其实是在试探他，询问他是否愿意与自己彻底绑在一起，上同一条船。
因为那幅画对于胤禛来，意义非凡，是他最为珍爱的一幅画。
曾经，胤禛与太子二哥谈论过这幅画，当时两人还了一些颇为私密、不能光明正大出来的话。
这些让他不禁想起帘时的情景。
胤礽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原本淡漠疏离的神情也随之消失不见。
“四弟果然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赞赏和感慨。
接下来两个人又了很多，太子和胤禛嘴上着话，一边手指沾着水在桌子上笔笔画画的。
实际上，这看似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实则蕴含着深意。
表面上，他们只是在探讨一些言辞的问题，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些话并非普通的交流，而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理解的暗语。
而这些暗语所涉及的内容，无一不是与朝堂之上的种种事务。
………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紫禁城那厚重的积雪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消融 。
宫墙根下，嫩绿的草芽破土而出，虽然还显得有些柔弱，但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胤礽此时，眉头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他手中紧握着一份来自江南的书信，那信纸在他的用力揉捏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随时都会被他生生捏成一团。
折子里的内容，让胤礽的心情愈发沉重。
这事涉及索额图一党，所列举的证据是铁证。
更让他心头警铃大作的是，书信末尾，还提及了太子府上某位属官在江南的“些许不当言斜。
他想到了皇阿玛近来的“敲打”，如今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他的属官。
这储君之位，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是架在烈火上炙烤。
每走一步，都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殿下，夜深了，更深露重，先用些安神汤吧。”
伴随着这道温婉清丽的声音，也打破了书房内凝重而焦灼的氛围。
太子妃石婉汐步入书房，提着一个食盒，等放下之后，她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缠枝莲纹瓷碗。
昏黄的烛光勾勒出她那清丽而柔韧的脸庞轮廓。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双眉如远山含黛，眼波流转间似有盈盈秋水，鼻梁挺直，嘴唇不点而朱。
身上既有江南水乡所浸润出的那份灵秀婉约，又兼具着满洲贵女与生俱来的端庄大气。
今日，她身着一袭莲色的常服，衣料柔软顺滑，衬得她身姿婀娜，纤秾合度。
胤礽听到声音，原本紧绷的神经像是被这温柔的声音轻轻拨动了一下，略微松弛下来。
这片刻的放松并没有持续太久，紧接着，一股更深沉、更无处排遣的疲惫感袭来。
他放下那份几乎要被他捏烂的信纸，然后，他抬起手，用手指用力地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试图缓解那如针扎般的疼痛。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和倦怠，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搁着吧。”
胤礽的目光扫过太子妃沉静的面容，那温柔的目光有某种魔力，让他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又松了不少。
他忍不住和太子妃抱怨，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虑：“皇阿玛今日……又在南书房召见了几位汉臣，言谈间……孤这心里，乱得很。”
连日来的殚精竭虑，已经让这位年轻的储君疲惫不堪。
他的眼下染上镰淡的青黑色，眉宇间积郁着化不开的阴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石婉汐静静地听着，她将安神汤轻轻地放在书案的一角，并没有立刻劝他饮用。
她知道，此时的胤礽需要的不仅仅是一碗安神汤，更是一个能够倾听他内心烦恼的人。
于是，石婉汐悄然走到胤礽的身后，在那微弱的烛光映照下，那双手指显得格外白皙且纤长。
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石婉汐的指腹轻轻地落在胤礽两侧的太阳穴上。
指尖微微摩挲，开始、一圈圈地揉按起来。
“殿下吧，妾身听着。妾身为您按一按，您也歇歇。”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带着淡淡兰芷清香让胤礽神经放松很多，他那紧绷的身体往后一靠，虽不至于和盘托出，也和太子妃起一些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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