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芳腹诽完，就开始，揶揄起了李明远，“你，你们局长是不是老花镜该换了？这么多人，怎么升的就是你呢！”
李明远一听，立刻挺起胸膛，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可这笑容还没挂稳当，突然，像个霜打的茄瓜，又瘪又倭瓜的。
脸色一阵清，一阵白，脸色跟川剧变脸似的精彩。
\"咋的？踩到鸡屎啦？\"李桂芳装作没猜到，李明远变脸的原因。故意一问再问！
李明远被问得耳根子发烫，搓着手支支吾吾，\"妈，您是不知道，我这次升职，还沾了你的光！”
话一开匣，就不难讲了。
\"我这半年听了您的话，本本分分做事，连张发票都没敢多报。\"李明远越越来劲，
\"您猜怎么着？张伟那个马屁精，整围着郑主任转，结果被郑主任的案子牵连进去，现在还在停职调查！
林副主任更绝，年前就找关系调走了！\"
他着着，自己都想笑，\"局长一看，就觉得我没有大功大过的，还算老实本分，就升我上来用了！\"
\"哈哈哈哈！\"李桂芳笑得四仰八叉的，\"闹了半，感情，你是'矮子里拔了个将军'啊！\"
她笑够了，才收起笑容，揪着李明远耳朵，就骂道，\"瞧瞧！我早什么来着？老老实实做人，老爷都帮你！
你之前那些茅台酒啊、中华烟啊，全喂了狗了吧？\"
李明远臊得满脸通红，活像只被煮熟的龙虾。
李江海在边上\"吧嗒\"抽着旱烟，慢悠悠补刀：\"你妈还得是你妈，你看拍马屁的，有什么好下场，那个林主任还差点岳，就剩你一个，老实人捡了驼大的！\"
完还冲李明远，吐了个烟圈，呛得李明远直咳嗽。
\"爹！您就别笑话我了...\"
如果现在有个洞，他李明远不得，得钻到底下去。
早知道躺着就能升官，他何必，把家里千载难逢的好东西，孝敬上去！
现在想想，那些收礼的领导，指不定都被领导转手送人了！
指不定连他李明远是谁，都不知道呢！
他又想到，他现在升官了，指不定，以后是人来巴结他呢！
想到这些，他不自觉地，又挺直了腰板。
结果被李桂芳一个爆栗，敲在脑门上：\"得意个啥！记住这次的教训，当官要清清白白，不然，今的郑主任，就是你的下场！\"
\"是是是...\"李明远揉着脑门，却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还是，老话得好啊，做人是要本本分分点好，这不，上掉的馅饼，都砸老实人头上！
——
送走李明宇，平平淡淡日子，转眼间，就到了阳春三月。
这清晨，李桂芳正在院子里，晒被子，忽然一阵春风，卷着柳絮扑面而来，惹得她连打了三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李桂芳揉着发红的鼻子，嘴里还在不停念叨，\"这该死的柳絮，跟背影钱似的，就往人鼻子里钻。\"
李桂芳刚抱怨完柳絮，忽然又有一片雪白的花瓣，飘飘悠悠地越过两家共用的矮墙，轻轻落在了她刚晒好的被单上。
\"哎哟，这又是...\"她张嘴就要开骂，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隔壁院的老张家，就住着个八旬老太太，耳背得厉害，骂了也是白骂。
再了，这大春的，她李桂芳还能，拦着梨花不让开不成？
踮脚往远处一瞧，老张家院墙上探出的梨树枝头，簇簇白花开得那叫一个欢快。
李桂芳撇撇嘴：\"得，这下院子可有的扫了。\"
春风拂过，满院的花瓣打着旋儿。
不过挺好，风一吹，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清香。
李桂芳一进桂芳斋，就看见赵棉，戴着个自制的碎花口罩，正跟黄秀英在柜台前闲聊。
\"哎呦，棉你这口罩还挺别致。\"李桂芳笑着打招呼。
赵棉把碎花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半张脸：\"李婶儿，您是不知道，这春花开得不要钱似的，空气里全是花粉，我一出门，就被呛得直打喷嚏。\"
她指了指口罩，\"我自己缝的，外头是碎花布，中间夹着纱布，里头还衬了层软棉布。\"
黄秀英一边整理货架，一边搭话：\"闻言笑道：\"你们这些年轻，就是太讲究了，打个喷嚏都要大惊怪。
我们那会儿，打喷嚏就是有入记，打好多个喷嚏就是有人骂你！
谁还管什么花粉不花粉的！
\"黄婶，您可别这么。\"赵棉认真道，\"现在医学上了，其实这种换季的时候，最容易生病。
花粉过敏还算轻的，搞不好还得感冒发烧一条龙呢。\"
“不是吧，有那么夸张吗？打个喷嚏，又不能，把鼻子打歪喽？”
“您老别不信！”
李桂芳听着，倒直点头：\"可不嘛，今早我在院子里晒被子，那柳絮飞得跟下雪似的，害我连打了三个喷嚏。\"
话一完，赵棉就抢过话头，\"柳絮更讨厌！又轻又刁钻，专往人鼻孔里钻！
昨我弟，还因为吸了柳絮咳嗽了半...\"
黄秀英摇摇头，从柜台底下摸出个鸡毛掸子：\"要我啊，你们把这春得跟妖魔鬼怪似的。
照你们这么讲，那些写'春色满园关不住'的诗人，八成都是闭着眼胡诌！\"
三人笑作一团。
恰好，此时，春风一过，卷着一片花瓣，落了一门口。
赵棉眼尖，一眼就瞧见了，顿时垮下脸来：\"这才擦干净的地，又要重扫了！！”
“黄婶，这次你去？”赵棉扭头看向黄秀英，眨巴着大眼睛！
\"少来这套！\"黄秀英摆摆手，故意板着脸，\"谁看见谁去！你去我不去！\"
“那咱们一起去？”
“你先去！”
李桂芳倚着柜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窗外，阳光透过飞舞的花瓣，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刻，连恼饶春絮都显得格外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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