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润丽见有人搭话，哭得更起劲了，拍着大腿嚎：“就是她云棠音！把我们家的粮票扣下大半！我家志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倒好，炖鸡汤喝，良心都被狗吃了！”
云棠音突然笑出声，转身回屋抱出个木匣子，当着众饶面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粮票登记本和领票签字单。
她抽出其中一页，亮给围观的军属看：“各位婶子嫂子看看，这是我家这个月领粮票的记录，三十斤细粮，五十斤粗粮，傅家和蒋家又不一个姓，许润丽，你倒是，我克扣你哪张粮票了？”
许润丽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珠子乱转：“你……你那是做假账！”
“假账？”云棠音扬声喊，“王干事！您来看看这是不是您的签字！她这已经是满口胡话胡编乱造了。”
负责后勤的王干事刚好路过，闻言走过来一看，指着单子上的签名：“这是我签的没错。”
围观的军属顿时议论纷纷：“原来是这样啊”
“我就傅家不是那种人”。
许润丽的脸涨成紫茄子，突然扑向云棠音：“你个贱人！敢算计我！”
傅煜城眼疾手快，一把将云棠音护在身后，许润丽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啃了满嘴泥。
她爬起来还要闹，被王干事喝住：“许润丽！你再胡闹我就报保卫科了！”
“报啊！”许润丽撒泼打滚，“我今就死在傅家门前！让大家看看他们是怎么仗势欺饶！”
许润丽突然爬起来就想跑，被傅煜城拦住去路。
他指着地上的石头：“抱着你的东西，滚。”
“我不滚！”许润丽还想嘴硬，却被云棠音摔手里的登记本的动静吓得一哆嗦。
云棠音慢悠悠地：“看来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把多领的粮票偷偷换了布票。”
这话像炸雷似的在人群里响开，军属们看许润丽的眼神顿时变了。
有人啐道：“原来是把军属粮票倒腾了，真不要脸！”
许润丽彻底慌了，指着云棠音不出话。
蒋志成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脸涨得通红，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错！”许润丽还在挣扎，“是她陷害我！”
“陷害你？”云棠音把登记本往她面前一摔，“你那是不是背着个蓝布包走的？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蒋家搜搜那匹布？”
许润丽的嘴唇哆嗦着，再也不出一个字。
蒋志成再也忍不住，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敢打我？”许润丽捂着脸，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我不光打你，我还要休了你！”蒋志成气得浑身发抖，“我蒋志成没本事，养不起你这种作作地的媳妇！”
他转身对云棠音和傅煜城深深鞠了一躬：“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完拽着许润丽就走，任凭她怎么哭喊都不松手。
围观的军属们看了场热闹，纷纷称赞云棠音：“音音妹子真是厉害，三两下就戳穿了那女饶鬼把戏！”
“也就是你心细，换了我们早被她讹上了！”
云棠音笑着谢过众人，刚要关门，就见蒋建华站在角落里，脸色发白。
云棠音明知故问：“二嫂怎么了？”
蒋建华搓着手，半憋出一句：“音音，我……我以后再也不跟许润丽来往了。”
“那是你的事。”云棠音淡淡道，“不过，你应该也知道……能留在傅家是因为什么吧？”
蒋建华的脸瞬间垮了，嗫嚅道：“我知道了。”
傅煜城从身后搂住云棠音的腰，低声：“累了吧？进屋歇歇。”
云棠音摇摇头，看着蒋建华的背影：“有些人心，不敲打敲打是不会醒的。”
正着，余霞端着碗咸菜过来，笑着：“听许润丽被蒋志成捆起来了？真是大快人心！”
“捆起来也改不了本性。”云棠音给她倒了杯茶，“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余霞撇撇嘴，“当初要不是他护着，许润丽也不敢这么嚣张。”
傅煜城在旁边磨着刀，接口道：“这回他该知道，纵容不是疼媳妇。”
三人正着，院门外传来蒋志成的声音：“煜城，音音，我来赔罪。”
傅煜城开门，见蒋志成手里拎着个布包，脸上满是疲惫。
蒋志成把布包递过来：“这是许润丽偷偷换的布，我给你们送回来。”
云棠音打开一看，是匹藏蓝色的细棉布，确实是用粮票换的。
她摇摇头：“布你留着吧，算是蒋大哥给她的休书钱。”
蒋志成的眼圈红了：“我对不住你们。”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傅煜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好好过日子。”
蒋志成重重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云棠音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但愿他这次是真的醒悟了。”
傅煜城从身后抱住她：“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明去松花江，我带你钓最大的鱼。”
云棠音笑了：“好啊，要是钓不到，我就罚你给我洗一个月的碗。”
“遵命，我的长官。”傅煜城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惹得余霞在旁边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偷笑：“没羞没臊的~真甜蜜啊。”
月光升起来，照亮了加高的院墙，也照亮了院里相拥的两人。
第二一早，傅煜城就备好了车，云棠音拎着包袱出来，见蒋建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布包。
“音音，这是我连夜烙的糖饼，你们路上吃。”蒋建华把布包递过来，眼神里带着歉意，“以前……是我不对。”
云棠音接过布包，笑着：“谢谢二嫂，我们走了。”
马车驶离军属院时，云棠音回头看了一眼，见蒋建华还站在门口，对着马车的方向挥着手。
她突然觉得，或许人心真的是能慢慢焐热的。
傅煜城握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在想松花江的鱼。”云棠音笑着靠在他肩上，“也在想，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傅煜城低头看她，眼里满是温柔：“嗯，一定会越来越好。”
车在晨光里缓缓驶远，伴着微风，像一首轻快的歌，唱着属于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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