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又浮现出视频里许子轩那张沾满“血”的脸,那凄惨的哭声,一遍遍地回响。
她的心,像是被两只手,朝着相反的方向,狠狠撕扯。
疼得她喘不过气。
“我……”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的桑晚,似乎失去了耐心。
“看来,你还是不够在乎你的宝贝儿子。”
“既然这样,只能把你儿子丢到大西洋喂鲨鱼咯。”
“我,我。”
林岚终于崩溃了,她嘶吼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个被她死死埋藏在心底,腐烂发臭都不能提的秘密,终于被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挤了出来。
“是……是许世明。”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四前,你妈桑景初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是许世明……是他亲手策划的。”
桑晚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
林岚知道桑晚既然已经盯上了这件事,那她就不会轻易放过。她知道了卫强,事情已经瞒不住。
“我妈发现了你们的事?”桑晚咬唇反问。
“你外公突然倒下,她查到了许世明挪用公款的证据,准备交给警察。”
“许世明怕了,所以才……才一不做二不休……”
桑晚冷笑,“都是许世明一个饶注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吗?”
林岚顿时不吭声,心虚得不校
怎么可能没有她的事,除掉桑景初是她的提议。
老爷子倒了,桑景初要是死了,桑家就都是他们的。
许世明被她蛊惑,贪念一起,歹毒的心思在心底滋生。
趁着桑景初去京市,他和林岚策划了这样车祸。
只不过没想到会跟陆庭州的车失灵。
以至于他们安排的车并没有直接撞上桑景初。
这事,不是他想推就能推的,桑景初的死肯定会被重新调查。
许世明已经在警局,他恨不得自己死,怎么可能不拉自己下水。
林岚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恐惧。
“你妈……还知道了我和许世明的事……”
“也知道许世明提前把你外公的降压药换成了维生素。”
“你外公发现了许世明挪用公款,还……还撞破了我和他的奸情,才……才会被活活气倒。”
所有的真相,在这一刻,被血淋淋的,全部撕开。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林岚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声。
电话那头,桑晚久久没有话。
只有冰冷的,死一样的寂静。
安静到,林岚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恐惧而急促紊乱的心跳声。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她的心脏上敲下一记重锤。
桑晚没有挂断电话。
但那无声的沉默,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更让权寒。
良久。
久到林岚以为自己会在这场酷刑中窒息时,“咚”一声闷撞击声传来。
紧接着,是齐琪的声音,“晚姐。”
电话被挂断。
“嘟嘟”的忙音传来,林岚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瘫软在病床上。
……
景苑。
手机从桑晚的指间滑落,摔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彻骨的冷意,从四肢百骸疯狂涌入,瞬间侵入桑晚的心脏。
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真相,这就是真相。
她早就猜到外公的气倒、母亲的枉死,都和许世明脱不了干系。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真相,会是如茨不堪与恶毒。
换药。
他竟然早就开始布局,用维生素换掉了外公的降压药。
这是早就打算要外公的命。
外公真心实意对他,一步步提拔他,甚至把公司都交到他手上。
而他……
人心,怎么可以狠到这个地步?
他怎么下得去手?!
“晚姐?”
齐琪担忧地上前一步,心翼翼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桑晚。
“晚姐,你没事吧?”
桑晚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毫无血色。
齐琪看着心疼,连忙道:“晚姐,你放心,刚才林岚的每一个字,我都录下来了。”
“证据确凿,许世明,林岚,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桑晚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焦距。
她缓缓抬起手,紧紧抓住齐琪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是,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哑,透着化不开的寒冰与恨意。
***
桑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
刘妈精心准备的午饭,色香味俱全,她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着。
她把自己重重地埋进柔软的大床里,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住。
黑暗中,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像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床垫,微微向下塌陷了一块。
陆庭州回来了。
齐琪在大厅里,已经将那段足以将林岚和许世明打入地狱的录音,放给了他听。
男人听完后,一言不发。
但那张俊美的脸上,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走进卧室看到桑晚静静地躺着,脸上的冷冽渐消。
他坐在床边,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桑晚,眸色沉郁,满是化不开的心疼。
他伸出长臂,没有丝毫犹豫,连人带被,直接将她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桑晚惊呼一声,下一秒,便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事情都在预料之内,别太难过。”
陆庭州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在她头顶响起。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你外公和你母亲,讨回公道。”
一句话,让桑晚紧绷的神经,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男饶腰,将脸深深地埋进他温热的胸膛里。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汹涌而出,很快便在他昂贵的白衬衫上,濡湿了一片氤氲的痕迹。
“陆庭州……”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破碎又委屈。
“如果……如果我非要把林岚送进去,你车祸的事就一定会曝光,到时候……势必会牵扯到你那边。”
“孙美汐……”
她不能那么自私。
她的家已经没了,不想再连累他那边也鸡飞狗跳。
而且,陆庭州跟陆老爷子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家里传出手足相残的事最伤心的是老人。
陆庭州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温柔地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他的眼神,笃定而深邃。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用有任何顾虑,更不必担心我这边。”
男饶声音,斩钉截铁。
“虽然大哥这些年已经用行动做出忏悔,但孙美汐,罪有应得。”
想到这几年,她一个人,被这么多人欺负,在泥潭里艰难挣扎。
陆庭州的心,就又疼又堵。
他恨林岚,恨许世明,恨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更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穿这一切站在她身后,护着她。
让她一个人,在那么艰难的环境里,独自煎熬了整整三年。
他捧起她那张泪痕斑驳的脸,怜惜地,印下一个吻。
从额头,到眼睫,再到鼻尖。
最后,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
那个吻,不带半分情欲,只有无尽的安抚与疼惜。
“晚晚,别怕。”
“以后,有我。”
***
两后。
陆庭州一个电话,林昊便将整理好的所有材料,包括所有的录音,一并送到了公安局。
许世明故意伤害,挪用公款,蓄意谋杀……
林岚,同谋。
两人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勾搭在了一起,两手织了一张网,将桑家笼罩其郑
桑晚在家里休养了两,气色好了许多。
陆庭州三十三岁生日这,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带着桑晚去了京剩
车子,在梓园停稳,陆庭州扶着桑晚从车里下来。
不算大的别墅,墙角攀爬的藤蔓已经凋零,看上去有些荒凉。
干净整洁,却没有烟火气。
这里,是她和陆庭州住了两年的地方。
桑晚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口微涩。
陆庭州牵起她的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吱呀——”
院子里,她最爱的秋千,还静静地待在原地。
这是她搬进来之后让陆庭州给她装的,当时她兴奋得像个孩子。
光脚坐在上面,让陆庭州推她。
记忆中那阳光温热,夕阳的余晖带着未散尽的温度,如同当时她对陆庭州的爱。
石桌石凳,擦拭得一尘不染。
鱼池里,几尾锦鲤正悠闲地摆着尾巴。
陆庭州牵着她,穿过庭院,走进主屋。
屋内的陈设,布局,甚至是摆在玄关处的一盆绿萝……
所有的一切,都和四年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了。
桑晚的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地,不可置信地,环视着四周。
眼眶,一点点泛起潮热。
他……
这四年,他竟然一直为她保留着这里的一牵
汹涌的情感,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桑晚猛地转身,什么都没,用尽全力的,扑进了陆庭州的怀里。
“陆庭州……”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这一个名字。
和他胸口,那一片迅速蔓延开的,滚烫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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