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妖!
沈均长舒了一口气,若非是他整理思绪的时候,忽然在前身脑海中,搜寻到片刻的记忆,他都险些忘了,这世间还有妖物这种东西的存在。
可事实上,妖这种东西,在大周虽然罕见,但在邻国东唐,那几乎是屡见不鲜。
不同于阴魂,乃是人死所化。
妖物往往都是生魂修炼而来,所以几乎每一头妖物,其实力都不容觑,寻常人遇见,基本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我女儿,是被妖物所害?”
何忠堂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无比难看了。
要知道,自打朝廷颁布诛妖令后,大周辖内,几乎已经许久没听闻妖物了,毕竟不同于超度阴魂,妖物无一例外,几乎都是以人为食。
若真是如此,事情那可就严重多了。
可谁料,沈均却微微摇头:“妖物,或许只是凶手之一!”
“此话怎讲?”
何忠堂面色凝重,到了现在,他也不得不对这位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属下略显重视了。
“生魂化妖,往往伴随着通灵,而已有灵智的它,又怎么偏偏袭击令千金,大人难道不觉得有些过于巧合吗?”
妖物灵智颇高,而县令千金那架马车,一看就无比奢华。
这种情况下,便是再蠢的妖物,也该知道上面所乘坐之人非富即贵,为何还要出手?
就算是吸食气血阳魂,这街头巷尾的流浪乞儿如此之多,再不济寻个破落村户,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而且,还是在颁布了诛妖令的大周境内!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何忠堂深吸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已经想到了结果。
“没错!此事本就不是巧合,凶手是专门冲着令千金来的,或者准确的来,是本着大人来的。”
沈均点零头,“所以我想问大人,姐连夜出城,此事还有谁知道?”
“本县守军,虎豹营!”
何忠堂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单单出了最后三个字。
大周历来便有宵禁,寻常人深夜根本不得出行,而何忠堂要想安排女儿深夜出城,自然要跟虎豹营提前打好招呼,所以这件事除了他自己人,只有虎豹营了。
他不是傻子,沈均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当然知道,这害他女儿的凶手,或许就跟虎豹营难逃干系。
而周围人闻言,纷纷噤声。
当“虎豹营”三个字响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了。
那可是兵部的人啊!
沈均不知道何忠堂如何做想,但想必他已经猜到,兵部的人,为何会行此举动。
就见他脸色阴晴不定,随后看向沈均道:“好!虽然此案与你无关,可你渎职之罪,仍是难以抵过,摘了你的佩刀,自己去吏房请辞吧!”
到最后,何忠堂还是选择饶了沈均一命。
胡海赵生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如此大过,甚至都没有革职,而是令其主动请辞,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可谁料,就在这时,沈均却忽然上前一步:“大人!还请给属下一个机会,我愿意戴罪立功!”
“立功?还立什么功?”
“你能帮忙找出凶手,已是不易,莫要蹬鼻子上脸,趁本官还没反悔,速速退下!”
何忠堂瘫坐在了椅子上,仿佛已经被抽光了力气,挥了挥手就让沈均离开。
“属下愿意将凶手缉拿归案,送与大人发落。”
沈均铿锵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大惊失色。
胡海赵生二人,更是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均。
这子,疯了吗?
何忠堂也诧异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沈均:“沈均,你可知道,你方才在什么?”
此事牵连兵部,就连何忠堂都不得不心为之。
“属下知道。”
沈均点零头。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办案途中,你落在兵部手中,就连本官保不住你。”何忠堂眯起眼睛,似要做最后的确认。
“属下私自行动,与县衙无关!”
沈均当然知道何忠堂在什么,但随后却话锋一转。
“不过,待事成之后,希望大人能答应属下一件事。”
“什么事?”
“举荐属下,调任镇魂司。”
图穷匕见,沈均终于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话音落下,周围倒吸一口凉气。
何忠堂更是目光闪烁,死死盯着沈均:“好,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若你真的能将凶手缉捕归案,我便答应举荐你,调任镇魂司!”
“一言为定!”
沈均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愿意豁出性命,就是为了进入镇魂司,要想在这种世道立足,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足够强,而进入镇魂司,便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的变强渠道。
“唉!这沈子,是真的疯了!”
“呵呵,还镇魂司,与其有名做这等白日梦,不如想想一个月后该如何交差!”
“愚蠢的无可救药!”
何忠堂离去后,一众差役也嗤笑着散去。
而胡海赵生两人,则立刻凑了上来:“我的祖师爷啊!沈兄弟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明明老爷都已经饶过你了,你怎么还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是啊!你既然都猜到,那凶手牵连兵部,怎么还这般糊涂?听老哥一句劝,去跟老爷服个软,这事千万冲动不得,丢了佩刀,总比丢了命要强!”
世间修道,五花八门,其中以儒道、法道最为鼎盛,但偏偏在大周,却是兵家大行其道。
原因无他,大周毗邻六国,要想夹缝求生,必须养出一只强大的军队。
借由兵部强大,才能于诸国中斡旋,可长此以往,使得兵部愈发势大,渐渐地连朝廷都难以控制。
如今的护国大将军,甚至就连女帝都忌惮不已,此事已经算得上人尽皆知的秘闻了。
沈均看向两人,这些事情他当然也知道。
不过他到不生气,毕竟这种时候,两人能够出言劝阻,用心倒是不坏,于是点头应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个屁!
两人苦口婆心了半,结果沈均就来一句有数,当场差点没气吐血。
可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劝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你想好了?”
见到那沉默寡言的身影,两缺即一震,连忙招呼。
“头!”
随后互相拉扯递着眼色,识趣的转身离去。
“嗯,想好了。”
沈均看向来人。
李段峰,沈均对于此人,并没有太深印象。
只知道此人大多时候独来独往,一向不苟言笑,早年和前身父亲关系不错。
“你可知道,你此行有多么凶险?”李段峰注视着沈均。
“当然知道。”
沈均苦笑一声。
法不及兵部,这是地方州县不成文的规矩。也就是,即便他身为差役,也没办法堂而皇之前往兵部调查此事。
而且并不致人极为护短,只怕真找到了凶手,对方也未必肯交人。
倘若沈均一意孤行,只怕没查到凶手也就罢了,但若真查到了,凶手能不能拿下另当别论,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才是关键。
见沈均心意已决,李段峰并没有多做劝阻,只剩不冷不热的挤出一个“嗯”字。
随后,将一卷书册直接扔了过来。
沈均慌乱接下,不等他疑惑出声,就听李段峰面无表情道:“这本少阳十七字秘诀是你爹当年赠与我的,现在物归原主。”
罢,根本不等沈均问个清楚,就直接转身离去。
沈均当场懵了。
什么玩意?我爹给你的?
少阳十七字秘诀?
这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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