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午,客人挺多,葛涛没在长胜,出去要账。老谢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这里,李宏伟在长胜坐镇。
客人虽然多,但点歌单不如过去多。静安献了三次歌,才收上来一张点歌单。只点了10首歌。
二平没有上桌,坐在舞台一角抽烟。她以前在金凤凰,客茹歌,都是50首歌,60首歌,要不就是80首,打底也得20首歌。
但现在,点20首歌的寥寥无几,点10首歌的就算好客人。
静安唱完这张点歌单,再就没有茹歌。
二平心情不太好,她的舞伴已经很久不来长胜,听,在别的舞厅又有了相好。
年纪大的服务员,选桌的时候也不容易上桌。干这一行的服务员越来越多,年纪也越来越。
过去,都是工厂废了,失去工作的女人,都是结婚的女人,为了养家养孩子,不得不来到这里。
但现在,有些女孩子也来到这里挣钱。客人都选年轻的服务员,年纪大的,结过婚的,就不容易挣钱了。
二平的烟抽得更勤。她在想自己的出路。
顺子从走廊里出来,向舞台走去,他:“静安姐,李哥找你。”
静安问:“啥事?”
顺子老实地:“不知道啊。”
静安跳下舞台,跟二平打声招呼,就往后屋的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李宏伟正在吃冷面,对面放了一碗冷面,中间一个碟子上,放着一把羊肉串和烤毛蛋。
李宏伟见静安进来了,:“饿了吧,吃一口吧。”
静安看着桌子上的美味,她:“哥,你请客呀?”
李宏伟笑了,:“快吃吧,跟你点事。”
静安坐下之后,端起冷面,用筷子挑着。城里自打出现冷面,大家冬夏都吃。冬的时候,冷面就用热汤做。
李宏伟:“我听顺子,你报上名,却让人给拨拉掉了?”
静安一听李宏伟问这句话,心情沮丧,点点头。
李宏伟:“没事,等下次比赛,哥帮你找找人,报名还不简单吗?”
静安一喜,又一忧。
她叹口气:“哥,我有案底,怕是找人也够呛。”
李宏伟:“到时候努努力,试试吧。试不好,也试不坏。不试的话,那就一点机会都没了,是不是?”
静安心里一动,哥的是对的,要想各种办法试一试,不能遇到一点困难,就当缩头乌龟。
静安:“那我还有一件事,你能帮吗?”
李宏伟放下筷子,从托盘里拿起两根羊肉串,递给静安一串,:“把吗拿掉,直接事儿!”
静安拿着羊肉串,香味诱人,她没有吃,看着李宏伟,:“哥,秋跟一只癞皮狗似的,总缠着我,咋办呢?”
李宏伟:“你们不是打了一架吗?不分胜负——”
他的口气里,明显地带着嘲笑的腔调,逗静安呢。
静安也不生气,:“顺子跟你的?”
李宏伟:“这个人吧,是挺隔路的——你吃羊肉串,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
静安:“哥,你找谢哥帮忙,行不行?”
李宏伟:“找老谢也行,不过,老谢现在都抓不到人影。再,秋是道儿上的人,要用道儿上的办法解决,要不她不服,早晚还得找你麻烦。”
静安也想过,找老谢够呛。可谁能收拾秋呢?
静安:“哥,她为啥瞅我不顺眼?我也没得罪她,她对我这么的火哪来的呢?”
李宏伟吃完一根羊肉串,把竹签放到托盘的一侧。他拿起一根毛蛋,签子上一共两个毛蛋,他用竹签插下一个毛蛋,放到静安那边。
李宏伟:“吃吧,吃饱了我告诉你。”
看李宏伟沉稳的模样,静安心里想,哥大概早有办法了吧?
这时候,顺子又进来,手里拿着一把烤串。
李宏伟:“不要了,我们够了,那是给你烤的。”
顺子:“那我吃不了这些——”
顺子把手里的烤串放到托盘里一半,他拿着一半走了,出门,把门关上。
静安看着顺子走出去的背影,:“哥,他好像跟过去不太一样了,过去在外面横行霸道的,现在,规矩多了。”
李宏伟:“你得看他现在跟谁混呢。过去,他跟混子在一起,现在,跟我在一起。”
静安笑了,哥现在也跟过去不一样。过去他也开玩笑,但不会开得太大,现在,他的沉稳中,也带着道儿上人话的口气。
李宏伟先吃完的,他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秋每次见你,都跟你啥呀?”
静安眯缝眼睛,回忆跟秋见过的两次,秋上来就推她,打她,反正,对静安敌意很大。
静安:“她什么了?好像是,我是六哥的铁子,反正她瞅我不顺眼,上来就打,这个疯婆子!”
李宏伟笑了,:“你琢磨琢磨这句话,我考考你,能不能琢磨出啥来?”
静安琢磨了两遍,:“哥,她真以为我是六哥的相好?”
李宏伟:“有这个可能——”
静安:“我是谁的相好,跟秋有啥关系呀?她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上来就动刀——”
李宏伟:“你分析一下,一个女人你这样的话,见你就跟红眼疯一样,要找你算账,又打又杀的,能因为啥?”
静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低声地:“妈呀,她不会是六哥的相好吧?”
李宏伟:“你把不字去掉。”
静安惊呆了,:“六哥咋这样呢,啥样的女人他都招惹?”
随后,静安又有些疑惑,:“可那在对面的商店里,六哥去盘道儿,他俩见面了,没看出来两人有私情啊,像不认识似的。”
李宏伟笑了:“你这个笨呢,秋现在是冯老板的相好,她还能对葛涛表白吗?”
静安一想,也对,不过,这秋见到她,就要整死她的这出,还是有点不过去。
李宏伟:“你也知道葛六子是啥样的人,没到手之前,甜言蜜语,嘴跟抹了蜜一样,到手之后,立刻就不搭理她了,那秋能吃这亏吗?”
李宏伟到这里,叹口气,:“这个女人,对葛六子挺好的,葛六子还跟我显摆过,秋给他买过皮大衣,对她有感情了,但葛六子花心,到手他就没意思,秋后来找他算账,你没见过他胸前有一道伤疤吗?”
静安笑了,:“我上哪儿看他胸口去?”
李宏伟也笑了,:“两人打过一次,葛涛,你要是气不过,就把我挑了,要不然,咱俩就井水不犯河水,永不相见。”
静安:“那,秋做了什么?”
李宏伟:“秋扎了他一刀,还是对他有情,就没下死手,留他一条命。”
原来如此,静安听李宏伟讲述了葛涛和秋的恩怨,吓了一身冷汗。她倒是不怕死,可她要是出事,冬儿将来咋办呢?
她还要为女儿赚钱,买好房子,送女儿去好的学校呢!
静安:“哥,那你我该咋办?”
李宏伟:“找你六哥帮忙!这事儿我出面,葛六子肯定吱吱扭扭的,你要是找他,八九不离十。”
静安:“哥,那他要是不帮忙呢?”
李宏伟看了静安一眼,心你咋这么笨呢,他围着你转了这么久,就是想把你糊弄到手,没到手之前,你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干。
不过,这种话,李宏伟没有对静安,他只是:“放心吧,你六哥仗义,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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