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门户在身后闭合的瞬间，程岩感到右臂的青鳞纹路骤然发烫。眼前是无垠的黑暗，唯有九颗星辰排列成王座形状，在虚空中缓缓旋转。
\"这是......\"白璃的声音在真空中不可思议地传播着，\"太虚星阵？\"
程岩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青铜钥匙已经融化，化作九道细的流光缠绕在指尖。每道流光都对应着一颗星辰，其中两道格外明亮，正是已经融合的两块王座碎片。
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青鳞纹路迸发出刺目的光。距离最近的那颗星辰随之亮起，射出一道青铜色光桥，直抵二人脚下。
\"它在引导我们。\"程岩踏上光桥，桥面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这些是......\"
符文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脚踝攀爬而上，在皮肤表面组成新的纹路。程岩感到海量信息涌入脑海：星图、功法、阵法......还有某个被刻意模糊的坐标。
白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心！\"
光桥下方，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哪里有什么虚空，他们分明站在一张巨大的青铜罗盘上！罗盘边缘盘踞着九条青铜巨龙，每条龙的脊背都延伸向一颗星辰。而罗盘中央，悬浮着一具无头尸体，身穿与太虚帝君相同的服饰。
\"这是星门罗盘。\"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太虚帝君亲手炼制的渡世之器。\"
第三颗星辰上亮起微光，浮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那人披着残破的星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胸口的贯穿伤清晰可见。
\"红尘仙子的师尊？\"白璃握紧了剑柄。
星袍人摇头：\"老夫内七代守棺人，三千年前带着第三块王座碎片逃至簇，终究难逃追杀。\"他指向无头尸体，\"那是我的尸体，也是......你们的引路标。\"
程岩突然明白过来：\"每颗星辰都对应一块王座碎片，也对应一位守棺饶埋骨之地？\"
\"聪明。\"星袍人身影开始消散，\"但要心，星辰上不止有碎片，还有......\"
话音未落，第三条青铜巨龙突然睁开双眼！龙口大张，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粘稠的黑雾——与棺椁中一模一样的黑雾！
\"快走！\"星袍人用最后的力量推出一道星光，\"龙尸已被污染，它会......\"
黑雾瞬间吞没了他的残魂。与此同时，其他八条青铜巨龙接连苏醒，每条龙的眼中都跳动着诡异的黑火。罗盘开始倾斜，无头尸体滑向深渊。
程岩右臂的青鳞纹路疯狂闪烁，九道流光脱离指尖，在头顶交织成微型星阵。第三颗星辰射出的光桥剧烈震荡，但依然稳固。
\"去第三星！\"程岩拽着白璃冲向光桥尽头，\"那里还有干净的碎片！\"
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回头望去，九条巨龙正在互相撕咬，黑雾从它们的伤口中喷涌而出，逐渐污染整张罗盘。更可怕的是，那些黑雾中隐约浮现出人形轮廓，每一个都长着与程岩相似的眉眼！
\"它们在复制你！\"白璃的声音带着惊恐，\"右臂的力量......\"
光桥突然断裂，两人坠向第三星辰。坠落过程中，程岩看到其他星辰上同样爆发着惨烈的战斗——第五星上，一个背生双翼的女子正与三条黑龙厮杀；第八星表面，整片大陆正在被黑雾吞噬......
\"抓紧我！\"程岩右臂青鳞暴起，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裂缝。
穿过裂缝的瞬间，刺目的白光吞没了所有感知。当视野恢复时，他们站在一片青铜沙漠中，空悬挂着三颗黑色太阳。
沙漠中央矗立着一座倾斜的王座，上面端坐着......另一个程岩！
这个\"程岩\"缓缓抬头，右臂完全青铜化，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来得比预计的晚啊，第三百六十七号容器。\"
白璃的剑\"铛啷\"落地：\"怎么会......\"
\"欢迎来到第三王座的试炼场。\"复制体站起身，青鳞手臂轻轻一握，整片沙漠的砂砾都悬浮起来，\"战胜我，你才能拿到......\"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惊愕地低头看向胸口——一截青铜剑尖透体而出。
真正的程岩站在他身后，右臂不知何时已化作青铜剑：\"不需要废话，我知道规则。\"
复制体露出欣慰的笑容，身体开始崩解：\"不错，你开始适应了......\"
随着复制体消散，倾斜的王座轰然倒塌，露出下方埋藏的第三块碎片。这块碎片比其他两块更加精致，表面刻满了星辰图案。
程岩刚触碰到碎片，整颗星辰突然剧烈震动！空中的黑日裂开，伸出无数黑色触须。沙漠沸腾，砂砾凝聚成数以万计的青铜士兵，每个士兵都长着程岩的脸！
\"糟了，\"白璃捡起剑，\"这颗星辰的污染比想象的严重！\"
程岩将第三块碎片按在眉心，新的记忆汹涌而入——这次是太虚帝君与九位强者的对话：
\"分魂三百六十七具，散落诸万界。\"帝君的声音回荡在脑海，\"唯有最契合者，方能承受'它'的力量......\"
右臂突然传来剧痛，青鳞纹路开始向肩膀蔓延。程岩感到某种沉睡的意识正在苏醒，而自己......正在被同化！
\"白璃！\"他咬牙撕下一块衣襟缠住右臂，\"如果我失控，立刻杀了我！\"
第三块碎片自动融合，头顶的星阵又多了一颗亮星。程岩强忍着右臂的异变，看向剩余六颗星辰——那里还有六场恶战等着他，而每融合一块碎片，右臂中的存在就会苏醒一分......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他真的还能保持自我吗？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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