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鸣声在脑海中炸响，迷迷糊糊的少女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之上。
鲜红的血液将大地染红，十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背靠背围成一圈，她们一个个看起来都很瘦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干枯毛糙的头发一看就没被营养滋润。
她们靠在一起，警惕地看向四周，手里各举着一把刀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处。
还不等楚洵分析眼前的形势，十几个少女在一瞬间做出动作，泛着冷光的匕首划破她们脆弱的脖颈。
动脉飙出的鲜血像是要飞溅到楚洵的脸上。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崩塌，楚洵又感觉到那熟悉的失重感，脑海里炸响的嗡鸣声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再睁眼时，面前的场景像是一个战场。有一个女人站在飞艇之上，她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戾气。
女人白发银瞳，顺直的长发随风飘扬，她偏头，冷眸像是能看到另一个时空的楚洵，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后意味深长地转回头。
所有场景都没有声音，楚洵漂浮在空中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她看着这个女人带领队伍获得了胜利，不等她们欢呼雀跃，面前的场景再次崩塌。
转眼间楚洵看到的场景又换了一个，还是那个白发银眸的女人，她站巨大的会议室中，在场坐着几十个人，有男有女有哨兵有向导。
她站在首位，冷眸再次看向楚洵的位置。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还是巧合吗？
场景崩塌更新的速度越来越快，接下来的主角大多是这个女人。
有这个女人拿出一个蠕动的虫子，有以她为首的八个女人站在高台之上，还有她与其他几人背道而驰。
再后来她没再出现，随着最后一个场景崩塌，楚洵又回到了那个完全黑暗无尽下坠的世界。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似乎能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
“孩子，不要怨恨我，你是一个有基因缺陷的孩子注定活不久，不如为我的孩子铺路。”
“她还这么，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我真下不去手。”
“废物，赶紧掐死她扔河里。”
“造孽啊，这么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姨就是被你这个灾星克死的，滚出去，灾星！野种！”
“你是谁家的孩，滚开点，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这个孩倒是有趣，连狗的东西都抢。”
“咬她！咬死这个贱种，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宝贝抢吃的。”
“啧，这么可怜？”
“叫一声阿兄，我带你回家。”
“曾经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彼茨家人，唯一的家人。”
“护你一辈子而已，有何不可。”
“楚洵，你的靠山都倒了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这条贱命怎么能这么硬呢。我每次看到你都想将你踩下脚下弄死你。”
据人死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会成为走马灯。随着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楚洵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
“什么情况，治疗舱显示她的基因数据一直在变化，我从业几十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负责军演医疗方面的是启明医疗，中央星这边的负责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他颤颤巍巍地掏出帕子擦汗，屋子里的人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
黑塔总长，ss级哨兵，九大向导中的两位。
除了那个陌生的ss级哨兵，其他三个人都是平常想见都见不到的。
治疗舱里的少女脸色苍白，闭着眼安详得躺在那里，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碎掉。
几分钟前，负责让出结论，她这具身体亏空过度，现在精神力与承受力不匹配。
以至于在升级之前产生一个对冲的强大力道，躯体承受不住这个力道，被它震得内脏出血。
血管包裹的热血被刺激得要沸腾起来，楚洵能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动产生的摩擦，分子重组、组织被撕裂后愈合的疼痛。
这次的疼痛感堪比涅盘，最大的区别就是破晓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她焦急得在精神图景中盘旋。
紧紧闭合的精神图景让它无法突破，它只能在里头干着急。
两位向导站在一左一右释放自己的向导素，试图安抚她横冲直撞的精神力，可惜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医疗舱里的少女面色如纸，看不出丝毫血色，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密密麻麻的。
“你们就这么干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菲尔德的怒气快抑制不住，从进来到现在，启明医疗的人几乎没做什么有效措施。
“这位先生请冷静。”感应门被打开，一个套着大褂的男人快步如风。
匆匆赶来的男人薄唇微抿，他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视一圈后落在医疗舱上，“想要她没事，就都出去。”
他站在白色冷光下，身形颀长挺拔像一株精心修剪的雪松。一身剪裁极佳的白色大褂完美勾勒出宽阔的肩线与劲瘦的腰身。
在场的人几乎都认识他，启明医疗的少东家，顾家少主顾鹤屿。
“顾家的，你有什么办法？”
“你们现在用向导素安抚她只会让她更难受。我来的路上看过她的数据，她现在是升级前的不适配。
简单来就是精神力超出身体可承受范围。你们释放向导素只会加速她的升级。就她现在的情况，活不到升级成功。”
丹妮丝和副会长愣了一下，赶紧收回自己的向导素。
精神力躯体不适配，这还是她们第一次遇到。按道理来，无论是向导还是哨兵，他们的成长与升级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他们的精神力与躯体会一同“成长”，像楚洵这种情况她们确实是第一次遇见。
“你要做什么。”副会长深吸一口气，身居高位的她很久没有如此紧张，“有多少把握。”
“卸掉她部分精神力，直到回到安全范围内。八成把握，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卸掉精神力，让一个即将成为s级向导的才回到a级甚至不如a级？这是否太过于残忍。
丹妮丝欲言又止，副会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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