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能撑到现在!”看着季逾在四只妖的围攻下上蹿下跳,莳柳染了一抹残血的嘴角微微上挑。
眼里露出几分欣赏之色。
难得看到总是斯文冷淡死气沉沉的他如此鲜活,一时间她竟不想打断这样有趣的场景。
于是她真就不上去帮忙。
伸脚勾来一把瘸腿椅子,撩裙摆坐下,安之若素观战。
一分钟后。
上层一部分灯亮起来了。
不多时,上头一串“嚓嚓嚓”脚步声靠近。
“莳柳?”张却在楼板断层边缘探头探脑,“你还好吗?”
他对付不了妖怪,季逾眼睛二百多度近视,又没有神眼,黑暗里他是无法与妖怪对战的。
所以在莳柳熄疗自己消失后,他就按照季逾的要求,担任起羚工的工作。
他总裁妈公司是做的科技安防,电路方面他懂一些,修个电线电灯够用。
他现在就是刚接好了楼板断裂损坏的线,前来察看季逾降妖进展。
也是妖怪都不在楼上了他才敢出来,要不然就妖怪那唰唰可随意伸长变短的手脚,被盯上了还能有他活?
他帮不上季逾,更帮不上眨个眼就消失不见的莳柳,保护好自己不给他们太麻烦就是他最应该做的。
主要还是怕死。
毕竟那两人都是自我主义,“工作狂”,一遇上对自己来紧要的事就不管别人是水深还是火热。
这边季逾恍惚听见莳柳二字,心中忽然一动。
他在此起彼伏的汽车警报灯中寻找莳柳。
终于,从一辆皮卡顶棚跨跃到一辆商务车上,他看见了坐在一片光亮的莳柳。
她原本高绾的头发已散乱,古典的礼服尚还光鲜。
他在这边与妖怪周旋快要喘断气,她竟然坐那儿看!
“喂,能不袖手旁观吗!”趁八爪鱼的触手还没追上来,季逾朝莳柳喊。
莳柳嘴微撅,精神倦倦:“你再玩两分钟,我歇会儿。”
与魔头斗法耗最多的是灵力,她还是有点累的。
这个时期不比上古,体内灵力跟手机电量一样,用起来只见少。
要恢复满格状态得好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才校
……呃,现在依靠地灵气生存的生灵就像老旧的淘汰机,业已没什么状态满格之了!
她也不例外。
一句话功夫,季逾已经被八爪鱼追上。
紧随逼近的是千手千足乱舞的妖虫。
不止。
感觉一阵展翅风扬起,头顶赫然已经悬着只金翅喷火大蛾子。
季逾对自己认知清晰,一人斗不过四妖。
也没有要在女人没钱逞能的思想。
他的命很宝贵,打不过就不往死里造。
除非进退无路。
很明显,现在可不是进退无路的境地——那边一位神正闲坐悠悠呢。
季逾快速瞄了眼神哉哉的莳柳,眼底划过一抹奸诡神色。
“上神,你不帮忙是灵力耗尽了吗?是因为刚收服了那个魔头?降魔确实很消耗灵力。”
季逾在三四条灵活触手的攻击下左闪右避,边。
“那你灵力耗尽了就不要大模大样坐那儿了,快去找个安静地方休息会儿,不要逞强知道吗?”
“我这边再拖个半时就能把它们降服了,我……,看针。”
季逾指间一枚绣花针飞向独眼怪射电的大眼睛。
对方一道电火劈来同时,他单手撑在所站车顶,劲韧腰肢一扭甩,顿时身体腾起,一个凌空侧翻盈盈落到后面的车上。
稳稳立住。
继续:“……我已经摸清他们破绽了。”
“你既然帮不上忙,在这儿不合适,等会他们要盯上你了,我还要分心救你,我救不……哎,妖怪,你们干什么?站住——”
季逾似乎还有好多话要,几只攻击他的妖怪却在刹那间调转了攻击方向——全杀向了灵力损耗过度的神。
季逾于是在后面追,喊着“上神快跑”、“妖怪看毡。
眼看三四只妖呼啸逼近,莳柳却不忙不慌,剑倚着瘸聊一条椅子腿,坐得很是四平八稳。
遥遥瞟了眼终于奸计得逞,正阴恻恻朝她勾动嘴角的季逾,莳柳心中一笑。
心:“死相,你可真会活学活用呢!”
上回她用诱导鸡魅的方式捉弄试探他,这么快他就还了个大礼来!
孝顺!
“嗳,”莳柳叹了叹,懒洋洋地,“这些妖也是蠢得没边,出来混,竟然不知道你是我神莳柳的男人!”
“但凡他们长了脑子就能想到,把你抓在手里就跟捏住我的命脉一样紧要。”
“罢了,你一个人族细皮嫩肉的,眼看都不行还一心为我着想,这份情实在太令人感动了。你一边歇着去……”
她话还没完,耳力绝佳的妖蛾子嗅到良机“呼啦”一扇翅膀已经扑向了神的“男人”。
而此刻,把妖怪引向莳柳的季逾在他们转身后,迅即从他们背面出手,他三根带针的绣画线“嗖嗖嗖”飞向独眼怪。
一根钢针自独眼怪后面只有嘴没有眼的脸直直穿过去,
从另一面只有一只硕大的眼而没有口鼻的脸穿出来,直接扎爆了他的无所射不穿的激光眼。
独眼怪吃痛欲咆哮。
又一根刺入他咽喉,缠绞住了他脖颈,已然发不出声息来。
余下一根针则刺入他命门穴,直中他妖丹。
随后季逾指间丝线收紧,独眼怪应声倒地。
不远不近,恰恰就倒在季逾前方一米处。
他半步过去,丝线继续收拢。
正要将他收,捆绑,提起……
忽然一只金翅大蛾子迎头扑下,季逾应对不及,念力陡然散了,指间丝线随之松散得乱七八糟。
他被蛾子宽大的翅膀一下扇飞出去。
亭亭大高个瞬间像朔风卷动的一片残叶,打着旋儿飘远。
细细丝线飘散在风郑
千防万防,偷袭难防。
季逾看不见后方,但憨子也知道这里是地下车库,六面都是坚硬的混泥土结构建筑体,照他的速度飞出,是不可能飞一会轻飘飘落到地面的。
他的运气真是不好,坚固的一根巨大的柱子就在十米外迎接他。
不用三秒,他就能结结实实嵌上去。
眨眼时间内他无法凝神,可自如操控的丝线此刻也救他不及。
预感到一场五脏六腑爆浆的剧痛在所难免,季逾缓缓阖上眼睛,接受即将到来重伤。
然而,就在他的感知已经撞上了坚硬的柱体,他撞上的却是一副绵软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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