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市东廊,战后微凉。
云缨尚枕在赵怀真膝上,闭目歇息,红缨枪横置膝前,枪身微颤,似仍余火未熄。
赵怀真低头看她,指尖轻抚她鬓边飞乱的一缕发丝,动作克制,却藏着不清的情绪。
星婴站在碑上,用糖人竿敲敲赵怀真的肩:“你再不醒,她就真赖在你身上打地铺了。”
赵怀真淡声道:“那你去叫醒她。”
星婴抱着糖人缩回去:“你当我傻?”
这时,一道笔纹符鸟自空中飞来,落于碑上化字而成——
【宫中请笔,速回东苑】
赵怀真眉头一皱:“东苑?”
星婴一抖:“东苑宫是长安皇笔司驻地,那是……真正的朝堂书印所在地。能写出这道笔符的,不是皇笔司,就是当今皇子。”
云缨已睁眼坐起,揉了揉眼睛,盯着那道残光未散的符鸟:“叫我们回宫?开什么玩笑,我这副打扮能进宫?”
赵怀真摇头:“宫不是想让我们进去,而是——想借我们下笔。”
他轻声叹道:“魂市第一笔,终究要牵出皇权那笔旧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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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切换 · 长安宫 · 皇笔司】
御笔楼下,一人执卷而立,身披墨袍,右手藏于袖中,左手执长笔,端立如松。
其人便是当今皇子,掌“正笔之权”,名曰赵墨玄。
侍从低声道:“皇笔司魂印不稳,若新主不应笔召——”
赵墨玄淡道:“那便废了这司。”
侍从颤声:“可魂碑已归他笔,废司之事……恐惹下魂书震动。”
“魂书本为书者,不为司设。”
赵墨玄抬眸,眼底寒意如刀,“而我,不看旧章。”
“东苑开印,传七帖下战——令魂市七笔,共战新主。”
“此战,名曰——书战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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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切回 · 魂市东廊 · 云缨一锌
星婴咂舌:“这皇子真敢啊,魂市七笔全部调出来?他这是想试你,还是想杀你?”
赵怀真站起,整了整衣袍,淡道:“是笔,不是剑。若非试探,何来落笔之名?”
云缨提枪,嘴角咧起:“他要我写,我就写;要我打,那我就打到他闭嘴。”
赵怀真叹息:“问题是他一战设七局,每局都是书中书,笔中笔。这不是杀人,这是……削魂。”
星婴翻眼:“魂市七笔,不是废笔。他们都是——”
他指着魂碑七处微亮之点,逐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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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笔楚红”:前朝女官,笔落如舞,魂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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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纸叶无涯”:异国游修,以纸控墨,人称“纸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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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折笔张问”:兵书笔将,昔日平南七卷亲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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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笔苏泠”:宫中秘笔,据传为当代皇笔司副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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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页童千宵”:魂书最年轻的下笔者,疯子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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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道师·谷兰”:佛笔之宗,书法成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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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笔无印”:无人见过他,但他是最后一道笔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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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缨一听,眼睛发亮:“这么多好打的?”
星婴黑线:“好打?你当是打拳比赛啊?你每打一人,魂书就得落一笔。他们每人守一页,页页皆机关。”
赵怀真低头沉思,眉宇间墨气微凝:“皇子设七战,是要我在魂书中自书七页,一页不成,魂主即失。”
“这就是他的‘笔诛’。”
云缨咂嘴:“那咱们就一个个把他们写下来。”
“你写?”
“我打你写,不行吗?”
赵怀真望着她,许久,轻声道:“可以。”
云缨抬枪,一步踏出。
“那就开写。”
梦战红楼笔生雪,醉笔春霜起刀光
长安南城,红楼酒坊,夜夜歌舞不息。
云缨与赵怀真依照笔印指引,踏入第一战之地,便觉气息翻转、魂脉失衡——他们竟直接落入了一座“活卷幻阵”之郑
红楼内香风浮动,舞袖翻飞,楼上灯影斜斜,笙箫恍如隔世。
赵怀真稳住心神,拄杖缓步,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的魂纹残痕,低声道:“此为梦卷·幻章一页……我们被她写进了梦。”
云缨手执红缨枪,挑开一名笑语盈盈的红衣舞姬,冷声道:“你这书……能不能别老往梦里写?每次都得我来破局。”
笙音骤止,一抹雪色倩影自楼梯缓步而下。
身着银裳,头戴醉花玉簪,手执骨扇,眉眼含霜,竟美得摄魂。
——醉笔楚红。
她轻启红唇,声似酒中梦语:
“魂书新主,两位远来,可愿对饮?”
赵怀真拱手:“饮,不为欢。只为破。”
楚红轻笑,轻抬玉扇:“我这一梦三层,若你破得了,笔权我便交;若破不了——就留你们在梦里,给我写一辈子红妆楼。”
云缨冷笑:“那得看你梦有多深了。”
“请。”
扇子一合,红楼变色,梦卷展开!
【梦卷·第一章 · 花酿初醉】
周围瞬间化作醉春楼外街市,热闹如春会,魂纹缠香,幻术入骨,云缨只觉头晕目眩,红缨枪竟失了魂火。
“她封了武道?”
赵怀真低语:“这是第一梦,封魂禁焰,你需要‘写’才能破。”
“写?我不会!”
“你试着‘’——我写。”
云缨皱眉:“写我想的?”
“嗯。”
云缨闭目低语:“我想见——枪。”
赵怀真落笔,纸页展开,写出一行字:
“有女红缨,枪如火凤。”
纸上文字一落,云缨魂火再燃,红缨枪自虚空归位!
“好家伙!你真能写回来。”
赵怀真咳了一声:“别废话,用吧。”
云缨枪势突起,刹那间便破了春市幻影。
红楼再转,笙声起。
【梦卷·第二章 · 花霜落雪】
这一幕,是一场花下杀阵——红梅纷飞,十面埋伏,满楼暗器藏于花瓣,踏步即起杀机!
云缨持枪前冲,刚欲跃起,忽觉脚下一沉,竟有魂丝缠踝,拖入雪地深陷!
“不是战场,是记忆。”
赵怀真惊声道:“她写的是自己——楚红的记忆!”
梦中忽现女子哀鸣——是年轻的楚红,魂书昔日笔徒,被迫献笔入宫,红楼伪笑,笔伤其心。
她身中魂咒,执笔为刀,十年未笑。
“她以苦梦为阵,是自斩情魂。”
云缨低喝一声:“这梦不打不散,我不管她心里有几本账——她拦我枪,我就破她笔!”
她将枪尖插入雪地,逆燃枪火,魂气炸开!
赵怀真咬牙挥笔——
“火不畏霜,魂不惧梦。”
一道红焰升腾,烧尽雪中记忆!
第二梦,破!
楼阁又转,雾起雪消,楚红倚窗,神色寂冷,低语一声:
“还剩最后一梦。”
她展扇轻指:
【梦卷·第三章 · 镜花落笔】
此梦为镜,照心入魂。
赵怀真一踏入此境,便看见自己书案旁独坐,手执破笔,身病如旧,身边无云缨。
他愣了。
云缨也看见镜中景象——她负枪独走,未曾回首,荒野火光中一人一兽,竟连糖人都融了。
“她想让我怕孤独。”云缨咬牙,“骗谁呢?”
赵怀真一言不发,笔落如雨。
“我不怕一人书,只怕她没枪。”
“我怕的是她不回头,而不是我被忘了。”
纸墨翻卷,镜花碎裂!
楚红终止扇动,拭去眼角一滴泪。
“是我输了。”
她缓缓跪地,将笔卷抬起,递与赵怀真。
“笔权归你,我的梦,也该醒了。”
她闭目不语,唯余红楼寂静如雪。
赵怀真收笔,落下一字:
“醒。”
梦卷合,魂战止。
第一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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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 · 红楼之外】
星婴从楼外钻进来,一手举糖人,一手递袖纸:“你俩写梦写得我都快哭了,你看看她那镜花梦写得,多惨。”
云缨:“你哭个毛线。”
赵怀真抬头:“还剩六战。”
云缨活动肩膀:“来一个打一个。下一个是谁?”
星婴将糖人竿往后一插:“叶无涯,纸狱主。他不写梦,他写——囚笼。”
赵怀真神色一紧:“那是……以纸为阵,困魂削笔的疯子。”
“你不疯,他就会写到你疯。”
云缨冷笑:“那我就打到他破纸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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