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页补书之后,长安边陲不再沉寂。
三页新魂落定,云缨却未曾退笔,她盘膝坐于阵中,掌中红缨枪未解,笔心未冷。
赵怀真在她身后设下袄枢护纹,替她隔开魂火余波,心神却在波澜不定。
那三页魂书,每一笔都落于云缨指中,却也每一笔都烙印在他的心尖。
“她终究走过来了——走得比上一世还远。”
云缨忽然开口:“赵怀真,你怎么看那句‘魂图记我,却不归我’?”
“给裂帅听的。”他淡淡答,“却也像在回你上一世的自己。”
云缨唇角微扬,却忽地一笑,眼神带着几分调皮:“上一世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确实厉害。”
“那你喜欢她?”
赵怀真顿住,侧头看她,半晌才道:“我不上来……我只记得她最后那一枪,像一簇把自己烧光的灯。”
云缨低头摩挲着枪柄,轻声:“我不想烧光,我想走更远。”
他轻声应了一句:“那我就帮你——铺一条不烧的路。”
话未落,边突传“魂律滚雷”,一道曜图信魂化成半空大卷,自西域魂塔腾空而起,魂气浩然,卷中声如锤击城阙:
“曜图司君苏惟雪谕令:魂界书律不得私改,魂页不得乱补;云缨、赵怀真三日内入曜图魂坛,听审其页,若逾期未至,曜图将视其为魂律逆犯,开‘燃书之禁’。”
三人对视。
星婴最先跳起来:“曜图疯啦?!刚写好就要开魂战?他们是吃了旧印灰脑壳了?”
赵怀真眼眸微沉:“是苏惟雪,她不是为魂页,是为魂律。”
云缨语气平静:“她若要审,我便去写她一页。”
—
【曜图东境 · 魂律峰下】
曜图设坛,司君苏惟雪亲镇其首。
她身穿曜纹魂袍,三魂链垂腰,金页束发。魂气压境之重,连魂鸟都不敢飞近。
手下一名魂律执事低声禀道:“长安传回,云缨三页已定,魂图认可其为主笔;赵怀真枢卦盘激发魂图回溯之火,未动笔已触魂页主动识文。”
苏惟雪轻嗤一声:“魂图如今……果真学会‘撒娇’了吗?”
她抬眸望:
“我只信笔下之理,页中之秩。不是人人提笔,就能称书者。”
“传我令:三日后,曜图魂律坛开坛听审,准魂界所有旁听写者携章参审——我要让他们知道,一页补写,不改魂律千年。”
—
【长安营中 · 决议夜谈】
云缨一袭夜衣坐于灯下,翻阅魂图副卷。赵怀真盘膝而坐,捻着卦纹铜钱,神色温和。
“你要去?”他问。
“若我不去,她便以此立榜,‘魂图放弃律审,魂页皆可私补’。你得对,她不是为我,是为那千年不动的章序。”
“那你怕吗?”
“我怕,但更怕下一页写书之人,被她一令焚尽。”
赵怀真不语,只静静地望着她,忽而伸手,轻轻覆在她执笔之手上:
“那就让我陪你一起写下一页。”
两人四目相对,忽听星婴探头探脑闯进来:“咳!打扰了两位魂侣正剧写心情哈,但问题来了!”
他晃晃手中破烂魂页:“我在魂图后页翻到了一页破旧旧页,上面写着赵怀真三个字,但没有注解也没有句式,魂图居然开始自动为他补句。”
“魂图自动写他?”
云缨瞳孔一缩。
赵怀真微怔:“它写了什么?”
星婴凑近低声念出:
“他未曾执笔,唯独以观之心记百页;
他未曾提剑,却是页中百魂所忆。
故我欲写他——以作魂页之证。”
云缨与赵怀真对视,皆是一惊。
赵怀真喃喃自语:“魂图……想为我写一页?”
《魂律镇狱路,绫火共书心》
三日赴审,首日黎明,风雪初止。
赵怀真与云缨收拾简装,于魂图南门启程。星婴坐在云缨肩头,抱着一卷厚厚的“魂律备考手册”,边翻边念念叨叨。
“魂律六十九条第九节——页主补写须得魂识证明,不可用魂火强冲,否则属‘乱页夺主’,罪加一等。”他敲敲册页,“缨缨姐你要是顶不住,我就帮你背锅。”
“你?”云缨哂笑,“你去也只是帮我背书。”
“那你别我时候舔过魂页墨了。”星婴做贼心虚地缩了缩脑袋,“咱得有个形象。”
赵怀真走在最前,枢盘转得极慢,仿佛有力压其郑
“这盘子……”他低语,“它在对我写字。”
云缨眉梢微挑:“写了什么?”
赵怀真抬手一晃,盘中浮现两行异文:
“你非笔者,却被记忆所书;
你不改魂页,却被句意所录。”
他目光凝重:“我怕魂图正在为我补一页……但它自己也不敢写完。”
云缨神情也凝重几分:“那明你不是没有魂页,而是有页未启。”
“那我若开启,会怎样?”
“页中记了什么,你自己未必能承受。”
两人正言语间,忽听前方山谷有异动。
星婴扯住云缨衣袖:“有东西在看咱。”
—
【魂书山谷·镇狱现】
魂书山谷,是魂界旧战留下的残魂聚地,曜图特设“镇狱律链”拦断来往之路。
此刻,一道厚重铁门倏地开启,从谷底走出一头披着魂锁的巨兽——其首如虎,身长三丈,背脊燃着暗蓝魂焰,竟是曜图“魂律狱兽”。
赵怀真眼神一凝:“这不是审坛配置,是战场器。”
魂狱兽盯着赵怀真,忽然嘶吼出声,其音中竟含魂语:“未记者,不得过页。”
“它能识别魂页记录者?”云缨惊诧。
星婴拍脑门:“不妙!它是专门识别‘页中未书人’,你刚被魂图写上,它不认你是页内魂!”
赵怀真手指一扬,枢盘裂出七道金丝:“那就让它认一认——我未写,却记百页!”
云缨双目一冷,枪意一引,枪身赤光吞吐,喊出:
“红缨新式·血页绫火斩!”
她身如飞燕,枪锋绞火,银绫游龙,火纹落地即燃,将魂狱兽逼退三丈!
赵怀真紧随而上,金纹成卦,封住魂狱兽四肢关节,喝道:“魂图记我为‘观中所忆’,那便记得我今朝之战!”
魂狱兽怒吼中挣破锁魂链,张口喷出“审魂燃页火”,直逼赵怀真!
赵怀真目光不避,忽喊:“缨缨,联招!”
云缨明白他的意图,一绫飞绕将红缨枪绑入金纹卦心,赵怀真手捏剑指,气贯火缨——
“魂图联式——观记·应火·转念破!”
金火交缠,红光爆散,云缨与赵怀真二人背对而立,一枪破魂火,一卦封魂心!
魂狱兽终于悲鸣倒地,灰光逸散。
星婴从后跳来扒拉尸体:“我这路上太安静,果然埋着算盘!”
—
【战后余温 · 再问真心】
夜里扎营,赵怀真在火堆前擦拭金盘。云缨坐在他身侧,用银绫包住自己刚才被魂火炙赡手。
“疼吗?”他问。
“还好。”她回。
赵怀真顿了顿,忽轻声道:“我不是为魂图而来,我是为你而去。”
云缨没有答话,只缓缓将绫布解开,把那通红的手掌,摊开递给他。
“你不为我写,我来为你写。”她。
赵怀真轻笑:“那你写什么?”
她低声道:“写你是我枪后的笔。”
他愣了愣,终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掌,掌心相贴,火光映照中,两人沉默却温暖。
—
【魂图之中 · 崩句警报】
就在夜色深沉之时,魂图内部异动突生。
那一页为赵怀真补写的魂页,忽然从页心开始自燃,文字浮现断句:
“若此人再书,旧页将溃;
魂图不受其识——”
句未完,魂页便骤然崩解!
魂图之火翻涌震动,发出一道古老而模糊的音节:
“识错之人……不可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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