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魂火初燃,赵怀真回魂
长安·焰心旧殿。
第八日,晨光未至。
赵怀真躺于魂台之上,原本寂灭的魂灯忽而一闪,一缕微弱魂息于残灯中燃起。
云缨守了他七日七夜,未曾阖眼,此刻感受到那魂息一动,手中断枪微微震颤。
她倏然睁眼,手指贴上灯座,低声唤道:
“赵怀真?”
回应她的,是灯芯微微一闪,一如火心跳动,缓而不灭。
“他魂根归位了。”白露惊声,“主魂虽碎,但副魂与残灯构合,已有再续生机之可能!”
云缨却未言,只轻轻握住那盏魂灯,语气低沉:
“我知道他会回来。”
焰心众人未敢出声,只见她安静地坐在魂灯旁,眼圈微红,身子微颤,却死死撑住,没有掉一滴泪。
因为赵怀真还未醒。
他魂火未燃足,一切还未稳。
—
【二】旧卷现,焰主之谜再启
焰心旧藏,魂灯复燃之际,封存于“焰心石阁”中的一道封卷悄然裂封。
那是传中的【焰主旧卷】,三愿缔造者之一“焰主·阙殊”昔年留于人间的残篇。
只有在“焰火之魂灯灭而复燃”时方才自动开启,乃焰心台的最深机关之一。
白露与冷靖之赶至阁中,只见那封卷自行展开,火纹浮动,一字一句显化而出。
白露惊道:“这是……魂灯三魂之解构图?”
冷靖之低声念道:
“魂灯者,愿之一核,三魂为基,一为‘主魂’,一为‘引魂’,一为‘照魂’。”
“主魂可破而再塑,若以他魂引为支,辅以照魂归火,三魂合,可破伪图。”
两人对视一眼。
赵怀真现今主魂虽断,却仍有魂灯残意、他人引魂(云缨所持)与照魂(断枪中残焰)。
这意味着:
他竟恰好符合“焰主卷”所言的“三魂再聚”条件!
“这不是巧合。”冷靖之脸色凝重,“这是焰主当年布下的斩伪之图。”
白露面色复杂:“若此卷为真,那赵怀真……或将成为引出伪主真形的唯一钥匙。”
而钥匙——从来都不只是“钥匙”。
—
【三】梦中焰主,旧影惊魂
魂台上,赵怀真陷于昏迷,却不在虚无。
他神魂漂泊于一片炽热而混沌的世界。
脚下是灰烬之地,头顶是燃烧的,周围无一人,只有万道火线纵横交错。
火线交汇之处,立着一个身影,焰袍如瀑,身形模糊。
那人未语,只是手中托着一盏魂灯,灯内竟有三魂轮回,灯焰不灭,却微颤如星。
赵怀真上前一步,却被一道魂焰隔绝。
他试图问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只能低头——
他身上那盏魂灯,竟自动浮出,朝那人靠近。
身影转身,看了他一眼。
一句低语,于虚空中响起:
“你是否愿以残魂引焰,再照伪影?”
赵怀真心魂一震,只来得及回出一念:
“我愿。”
火焰炸裂!
魂灯在梦中重燃!
焰主之影随之消散,而他——自梦中惊醒!
—
【四】断灯重燃,焰魂凝形
赵怀真从魂台上坐起,云缨正半卧于灯台旁,脸色苍白,衣角焦痕累累。
他第一时间伸手将她扶起:“云缨?”
云缨睁眼,眼中泛起亮光。
“你终于舍得醒了?”
赵怀真苦笑,喉间沙哑:“我……差点真舍不得。”
这时,白露等人冲入殿中,齐声惊呼:
“魂灯重燃!主魂已由照魂引出,魂息稳定!”
“焰主旧卷已现,赵统领魂态已接近‘再塑三魂’阶段!”
赵怀真不及多问,只感觉魂识虽仍空,但体内多了一层“外魂之支”,并非他本意所造,而是……
他望向云缨。
她却转过头去,不愿他看她脸色苍白、气息未稳。
“别看我,我只是……替你烧了一点魂火。”
“顺手的。”
赵怀真想“你几乎烧掉了一半魂骨”,却终是没。
他只是轻声:
“谢谢你。”
云缨翻了个白眼:“赵怀真,你再跟我‘谢谢’,我真想一枪捅了你。”
他笑了:“行,你有力气捅,我便放心。”
二人对视,神情终于松了一线。
但白露的下一句话,立刻将所有人神色拉回紧张。
“赵统领,魂渊尚未封死,伪主瑾相之魂藏入旧神骸骨核心,下一战恐不远矣。”
赵怀真目光一凝,缓缓起身。
他望向焰心阁外,光未明。
——下一场战斗,注定不会比魂市那一战更轻。
他低声:
“既如此,该开始布阵了。”
“斩伪图……该启了。”
【五】焰主残卷,斩伪图浮现
焰心阁,灯火微熄,气机肃然。
赵怀真从梦中归来,虽魂核尚未完全复原,但已能正常运转“引魂”和“照魂”之力。
而那被封存百年的【焰主旧卷】,在魂灯重燃的那一刻,显现出第二层铭文:
“斩伪之图,始于三魂,成于一灯,终于一心。”
冷靖之将卷文细读,道:
“这不是战技,而是一幅——魂阵图。”
白露接言:“确切,是斩伪专用的‘魂杀图’,由三魂相应所驱动。”
赵怀真坐于魂图前,缓缓伸出手,指向其中三道交叉火纹。
“这里,标记的便是——主魂、引魂、照魂三位。”
“主魂我已断,幸得再塑;引魂是云缨,照魂则是我所持魂灯之中残愿之焰。”
他目光深沉:“若以三者魂火共引,便可在伪主现身前,先将其伪心魂路切断。”
云缨皱眉:“听着像是一种……提前布杀魂路的手段?”
冷靖之点头:“正是如此。”
他拂动焰图,其上三火线缓缓缠绕,终在图心汇聚,构成一个名为:
【愿灭·三魂封影阵】!
此阵以三魂相锁、三灯为核,将伪魂本影困于幻形郑
唯有伪主现身之刻,阵可应影而生,三魂之火同时激发,方能一击斩其主魂本核!
白露脸色凝重:
“换言之,赵统领与云缨……必须以魂入阵。”
“否则——斩伪图不成。”
—
【六】以魂入阵,生死契一
焰图浮现后,焰心众人陷入沉默。
“魂入阵”非比寻常。
斩伪图启动之刻,三魂需处于完全交缠状态,一旦伪主魂识强入,三人魂核皆有崩灭之险。
若三魂之中任何一方心志不坚,阵崩人亡!
冷靖之斟酌道:“此阵虽强,却非强制之策。伪主虽危,非眼下唯一破局之选。”
赵怀真淡声道:“那就等她借旧神成主,九界尽毁之后,再来想其他破局法?”
他起身,望向云缨。
“此阵需你我共魂,你可愿?”
云缨冷冷一笑:
“共过魂火,替你烧过命,我还有退路?”
白露面露担忧:“若斩伪失败,你二人魂体崩裂,连魂灯都无处寄。”
云缨却回了一句:
“不如你去问问魂市的死人,他们是如何被骗成伪愿的。”
众人默然。
赵怀真点头:“备阵吧。”
冷靖之拱手:“我会负责阵地构建,至于旧神封骨地脉,需由你们亲至。”
云缨道:“那便动身。”
她拂袖收枪,回首看了赵怀真一眼。
“我前行,你跟上,莫又晕倒。”
赵怀真轻笑:“若你肯扶我,我倒也不怕晕。”
—
【七】旧神封骨地,万魂始动
北陆,忘川深渊裂缝封锁区。
这片魂地早已列为封印禁域,七重魂锁、一百零八焰印阵同时封守,任何魂者接近皆被焚为虚灰。
而在赵怀真与云缨携“斩伪图”而至时,整个地面忽然微微震动。
地底,如有无数魂火同时燃起,一道低沉的、非人非神的心跳声,从最深处传来——
砰……砰……
冷靖之神情大变:“她在借旧神之骨,锻造伪主之心第二形!”
赵怀真沉声道:“她若成功,斩伪图再无效用。”
云缨翻掌,断枪枪鞘发出脆响:“那就趁她未完形,送她归魂渊。”
白露神色凝重:“阵位我已布好。你二人需同步魂焰,心神相连,阵成之时——只能进,不能退。”
赵怀真与云缨相对一礼。
他低声:
“入阵之后,唯你可为我照魂。”
她亦答:
“照魂不离,焰断便断。”
冷靖之一掌拍下,斩伪图骤然展开!
【愿灭·三魂封影阵】——于旧神封骨之地正式启封!
魂光缠空,魂火映地,赵怀真与云缨化魂入阵。
阵成之刻,瑾相于旧神脊骨中睁开双眼!
她冷笑一声: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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