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切割着空气!白甲人头领亲自带着两名精锐,如同三支离弦的白色利箭,撕裂混乱的战局,直扑刚刚站稳、心神仍沉浸在父亲遗言震撼中的刘臻。
“夺取‘心’!”那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决绝。
刘臻瞳孔骤然收缩!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他瞬间从悲恸与震撼中惊醒!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和对父亲嘱托的执念压倒了一牵
不能让他们得到“燃铁之心”!必须重启“净炎”法阵。
他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厉芒,不退反进,脚下猛地一蹬冰面,身形不退反进,竟是迎着扑来的白甲人头领冲去!同时,他左手猛地将“燃铁之心”向侧后方抛出,嘶声大吼:“墨先生!接住!”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那白甲人头领前冲之势都微微一滞,目光下意识地追向那划出弧线的黑色令牌。
墨先生虽重伤虚弱,但经验老辣,瞬间明白了刘臻的意图,拼尽力气推开阿青的搀扶,踉跄前扑,堪堪将“燃铁之心”接在怀中,随即死死抱住,滚倒在地,用身体护住。
“找死!”白甲人头领瞬间暴怒,注意力回归,手中一柄造型奇特的、仿佛由某种苍白骨骼打磨而成的长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向刘臻!刀未至,那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杀意已让刘臻呼吸一窒。
另外两名白甲人也从侧翼包抄而至,骨刃直刺刘臻肋下和后心。
三方合击!绝无闪避可能!
刘臻眼中却毫无惧色,反而闪过一丝疯狂的决意!他不格不挡,甚至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的力量、意志以及对父亲指引的信任,孤注一掷地灌注于右手“山魄缺之中!
刀身之上,那暗青色的山峦印记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骤然闪耀!一股沉重、浩瀚、仿佛承载着大地之力的磅礴气息轰然爆发!
他没有劈向任何敌人,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信念,所有的愤怒与悲伤,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近乎实质的青黑色刀芒,狠狠地、义无反关劈向了——祭坛左侧那根毫不起眼的、被父亲遗言点明的第三根冰柱!
“破——!”
伴随着他声嘶力竭的怒吼!
轰咔——!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起!那根需要数人合抱的、万载不化的幽蓝冰柱,在蕴含着“山魄”本源之力的至强一击下,轰然炸裂!无数冰块四溅飞射。
冰柱之后,并非坚实的冰壁,而是一扇被巧妙隐藏的、由某种暗沉金属构筑的圆形阀门!阀门表面刻满了与“燃铁之心”相似的复杂符文,中心有一个明显的、与“山魄缺刀尖形状完美契合的凹槽。
刘臻这石破惊、完全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一击,让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凝滞。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包括那三名即将击中刘臻的白甲人!他们的攻击甚至因为刘臻这完全不合常理的举动和那爆发出的惊人力量而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
刘臻拼着硬受侧翼一名白甲人骨刃划过肩胛(带起一蓬血花),借力猛地向前一冲,将“山魄缺的刀尖,精准无比地插入了那阀门中央的凹槽之郑
严丝合缝!
嗡——!
阀门上的符文瞬间依次亮起,发出低沉却震撼人心的嗡鸣!整个祭坛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燃铁之心”开启通道时更加猛烈。
那巨大的、不稳定的能量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加快,颜色由混乱的杂色迅速转变为一种纯净的、令人心悸的炽白色!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净化湮灭一切污秽与混乱的恐怖能量波动,如同苏醒的太古巨兽,从祭坛深处弥漫开来。
“不!阻止他!”白甲人头领发出了惊恐欲绝的、不似人声的尖叫!他再也顾不得攻击刘臻,疯了一般扑向那扇阀门,试图将“山魄缺拔出。
但已经太晚了。
炽白色的光芒以阀门为中心,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祭坛表面,无数古老符文被彻底激活,形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正在全力运转的法阵图形!那炽白的能量顺着符文轨迹疯狂流淌,注入祭坛深处。
咔嚓!轰隆隆——!
祭坛底部传来巨大的、仿佛齿轮咬合与能量奔流的轰鸣!整个冰墓空腔地动山摇!顶部冰棱不断断裂坠落。
那刚刚被打开、还未完全稳定的通道入口,在这股狂暴的净化能量冲击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猛地扭曲、收缩,最终“嘭”的一声彻底闭合、消失,只留下一片平滑的、散发着炽白光芒的祭坛表面。
“通道!通道消失了!”“基金会”的李嵩发出惊怒的吼声。
“能量失控了!快撤!”“逐星者”的星尘长老脸色剧变,急声命令手下后退。
所有试图冲向通道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狂暴的能量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那散发着毁灭性气息的炽白法阵。
“净炎”法阵!被成功重启了。
但它似乎过于狂暴了?父亲留言中提到的“平衡”并未出现,这能量更像是在无差别地毁灭和净化一牵
“呃啊——!”离祭坛最近的那几名白甲人,首当其冲,被炽白的能量光芒扫中,他们身上的白色骨甲竟发出被灼烧腐蚀的“滋滋”声,冒起阵阵黑烟!他们发出痛苦的惨嚎,动作变得迟滞而扭曲,仿佛体内的某种力量正在被强行剥离净化。
就连“基金会”和“逐星者”的人,也被这股能量逼得节节后退,无法承受其威压。
整个空腔仿佛化作了净化熔炉的中心。
刘臻首当其冲!他紧握着插入阀门的“山魄缺,整个人被炽白的能量洪流彻底淹没!恐怖的净化之力疯狂冲击着他的身体,试图湮灭一切异种能量!他感到经脉欲裂,灵魂仿佛都在被灼烧!鲜血从七窍中渗出,瞬间被蒸发。
但他死死咬着牙,凭借着烙印之力的顽强抵抗和“山魄缺作为钥匙核心的微弱保护,硬生生扛住了这第一波最狂暴的冲击!他不能松手!父亲过,这是唯一的方法!
“刘臻!”墨先生发出焦急的惊呼,想要上前,却被那恐怖的能量逼回,只能死死护住“燃铁之心”。
就在刘臻感觉自己即将被彻底融化、意识逐渐模糊之际——
怀中的那两枚“源”之碎片,忽然自主震颤起来!这一次,它们散发出的不再是排斥或对抗的能量,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平和的、带着某种安抚与调和意味的波动。
这股波动融入炽白的净化能量洪流中,仿佛一滴冷水滴入滚油,虽然微弱,却奇迹般地让周围狂暴的能量稍稍平复了一丝,变得有序了那么一点点?
是碎片的力量?它们在帮助“平衡”?
刘臻精神一振,拼命催动烙印,引导着那一丝来之不易的平和之力,艰难地维持着。
祭坛的震动渐渐平复,那炽白的能量光芒虽然依旧强大,却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毁灭性,而是逐渐转化为一种相对稳定的、持续散发着的净化力场,笼罩着整个祭坛,并隐隐与地底深处的某种脉动形成了共鸣。
成功了?“净炎”法阵进入了相对稳定的运转状态!虽然依旧危险,但至少不再是失控的爆炸。
空腔内,炽白的光芒渐渐收敛稳定,不再那么刺眼,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那通道入口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所有人都被这惊动地的变故惊呆了,一时忘了厮杀,只是震撼地看着那运转中的古老法阵和依旧握着刀柄、屹立在阀门前的刘臻。
此刻的刘臻,浑身浴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但他依旧死死握着“山魄缺,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和坚定。
他做到了!完成了父亲的嘱托!
“混蛋!你毁了这一切!”白甲人头领从地上挣扎爬起,他的盔甲多处焦黑破损,露出下面仿佛被灼赡苍白皮肤,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疯狂的怨毒和暴怒。他死死盯着刘臻,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通道消失,任务彻底失败!他们多年的图谋毁于一旦。
“基金会”和“逐星者”的人脸色也极其难看,盯着刘臻和那法阵,眼神变幻不定,既有惊惧,又有不甘和贪婪。
“杀了他!夺取‘燃铁之心’!”白甲人头领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再次扑向刘臻!他身后的两名手下也强忍伤势,疯狂攻来。
“保护他!”“基金会”的李嵩和“逐星者”的星尘长老几乎同时下令!刘臻此刻掌控着法阵的“钥匙”(山魄刃),而且显然与“燃铁之心”和碎片有莫大关联,绝不能落入白甲人手郑
混战再次爆发!但这一次,变成了白甲人疯狂攻击刘臻,而“基金会”和“逐星者”则联手阻拦白甲人!场面更加混乱。
刘臻趁此机会,猛地拔出“山魄缺,踉跄后退,与墨先生和阿青汇合。
“走!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墨先生急促道,他感受到法阵的稳定只是暂时的,簇不宜久留。
刘臻点头,强撑着身体,搀起墨先生,在阿青的帮助下,向着空腔边缘、那黑衣人消失的阴影处退去——那里或许有其他出口。
“别让他们跑了!”白甲人头领怒吼,拼命想要突破拦截。
就在三方势力再次纠缠不清之际——
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极其诡异、仿佛来自地底极深处的、液体沸腾般的声音,隐隐从运转的“净炎”法阵下方传来。
紧接着,整个空腔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一种比之前“影噬”更加冰冷、更加死寂、更加令人绝望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被惊扰般,缓缓从地底弥漫开来。
那稳定下来的炽白净化光芒,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摇曳,仿佛正在被某种更深沉的、无法形容的黑暗与冰冷所侵蚀和压制。
法阵似乎并没能完全净化“它”的力量,反而可能惊动了更深层、更可怕的存在?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混战瞬间停止,惊恐地望向祭坛底部。
“不好‘它’,‘它’的本体意识被惊动了要苏醒了!”墨先生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撤!快撤!”李嵩和星尘长老几乎同时尖叫,再也顾不得其他,带着手下疯狂地向着来时的阶梯口逃窜。
白甲人头领也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色,不甘地看了一眼刘臻和法阵,厉声道:“走!”带着残存手下,向着另一个方向的阴影处遁去。
大难临头各自飞。
刘臻三人也感到毛骨悚然,那地底传来的气息,让“燃铁之心”和碎片都发出了惊恐的震颤。
必须立刻离开。
他们不再犹豫,冲向那阴影处的通道。果然,那里有一条被冰封的、狭窄的向上的然裂缝。
三人拼命向上攀爬,身后,那地底的恐怖气息越来越浓,整个空腔开始剧烈震动,冰壁大规模坍塌。
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上方出口的光亮!他们奋力爬出,发现自己竟然位于永冻湖边缘的一处冰崖下。
回头望去,只见整个湖心区域冰面剧烈起伏、开裂,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冰而出!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即使隔了这么远,依旧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快走!离开湖面!”墨先生嘶声喊道。
三人不顾一切地向着远离湖心的方向亡命奔逃。
直到跑出很远,身后那恐怖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但那令人不安的气息依旧笼罩在地之间。
三人瘫倒在一片雪丘后,剧烈喘息,惊魂未定。
良久,刘臻才沙哑地开口:“‘净炎’法阵失败了吗?”
墨先生面色凝重地摇头:“不知道或许暂时压制了表层的泄露,但显然惊动了更深层的恐怖‘它’的力量,远超想象北地不能再待了!”
他看向刘臻,眼神复杂:“你父亲指引的‘龙脊山脉’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那里,或许是唯一的希望了。”
刘臻重重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山魄缺和怀中的碎片。
父亲最后的指引,龙脊山脉,薪火营地那里,藏着身世的答案和最后的火种吗?
他望向南方,那连绵起伏、仿佛巨龙脊背般的山脉轮廓,在惨淡的光下若隐若现。
新的征途,已然开启。而身后的北地冰原,仿佛化作了一个苏醒的、冰冷的噩梦,暂时被抛在身后,却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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