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幼儿园，拐上主干道。祁同伟握着方向盘，目光不时瞥向后视镜里的岳父。钟正国靠在后座上，神色沉静，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在思考什么。
祁同伟斟酌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爸，您这次回京城，是不是……”
钟正国微微抬眼，从后视镜里与他对视，淡淡道：“嗯，省委要换届了。”
祁同伟心头一跳，立刻竖起耳朵。
在停顿片刻后，钟正国缓缓开口道：“组织上找我谈了话。”
祁同伟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跳加快。岳父这个级别的人事变动，往往牵涉到更高层的布局，甚至可能影响自己的仕途。
“闽省原书记不会动。”钟正国语气平静，像是在讨论今的气，“我如果想再进一步，就得调出去。”
祁同伟心翼翼地问：“那……组织上给了什么选择？”
钟正国沉默片刻，道：“两个位置。”
“一是汉南省委副书记，兼省长。”
祁同伟眼睛一亮。汉南省经济发达，是沿海大省，能去那儿当省长，绝对是重用！
“二是……”钟正国顿了顿，“贵省省委书记。”
祁同伟一愣。贵省？那个偏远山区？经济落后，交通不便，去那儿当书记，看似一把手，实则是个苦差事。
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脱口而出：“爸，这还用选吗？肯定是汉南啊！”
钟正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话。祁同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有些不妥，心中不禁一紧，赶忙解释道：“当然，我只是觉得汉南的发展空间更大一些……”
钟正国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同伟啊，你在官场上还是太年轻了。在官场中，一个饶位置可不仅仅取决于眼前的利益啊。”
祁同伟闻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追问道：“您的意思是？”
钟正国的目光缓缓转向窗外，凝视着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汉南虽然是我国的经济大省，省长这个位置看起来确实很风光。但是，你要知道，在这个位置上，上面还有省委书记压着呢。而且，汉南的政治派系错综复杂，我一个外来户，想要在那里站稳脚跟，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祁同伟若有所思地点零头，钟正国接着：“相比之下，贵省虽然地处偏远，但一把手就是一把手，权力相对集郑只要你能在那里做出成绩，将来未必就没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祁同伟若有所思。岳父这是在权衡短期利益和长期布局。
“爸，那您更倾向于……？”
钟正国收回目光，淡淡道：“还没定。所以今去见老同学，也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祁同伟心头一震。这位“老同学”能影响岳父的决策，身份恐怕不一般！
他忍不住问：“爸，您这位同学是……？”
钟正国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缓缓驶入计委家属院，祁同伟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不知道岳父最终会如何选择，但他清楚——无论钟正国去哪，都将是自己仕途的关键变量。
而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表现，争取在这盘大棋中，成为一颗不被轻易舍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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