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棉拖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雪越下越大，玻璃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将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惨白。他停下脚步，伸手抹开一块玻璃，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这件事必须立刻处理。\"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
站在电话机旁思索片刻后，他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县纪委书记田长乐的电话。电话接通得很快，显然对方也没睡。
\"老田，马上到我宿舍来一趟，现在！\"祁同伟的声音不容置疑。
挂断后，他又迅速拨通了县公安局局长郭伟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郭伟略带沙哑的声音，显然是被电话惊醒的。
\"郭局长，有紧急情况，请立即来我宿舍一趟。\"
同样的电话又打给了县检察院反贪局局长沈佳琪。沈佳琪接电话时声音清醒，似乎正在加班。
\"沈局长，有个重要案件需要立即讨论，请尽快过来。\"
最后，祁同伟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易学习家的电话。电话响了足足两分多钟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易学习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喂？谁？\"
\"易书记，很抱歉打扰你休息，是我，祁同伟。\"祁同伟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刚才我接到一个举报电话，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即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易学习逐渐清醒的声音：\"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祁同伟走到书桌前，在日历上重重地画了一个红圈——距离春节还有十。他盯着那个红圈，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一定要在年前查个水落石出，\"他握紧拳头，\"绝不能让某些人毁掉金山县的发展。\"
二十分钟后，祁同伟的宿舍客厅灯火通明。田长乐、郭伟、沈佳琪陆续赶到，最后是披着大衣、头发略显凌乱的易学习。
祁同伟将举报电话的内容详细复述了一遍。当他讲到有人以县委县政府名义向企业索贿时，易学习猛地拍案而起，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踏马的！\"易学习怒不可遏，\"这是有人想毁掉我们的发展成果，这是想害死我们！\"
祁同伟示意易学习冷静：\"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立即成立由纪委、反贪局、公安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对此事进行立案调查；第二，以县委县政府名义发通知，严禁任何单位向企业摊派费用或进行非必要检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明我和易书记二人亲自带队，去向王总登门道歉。\"
易学习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建议明就召开县委常委会议，邀请在金山县的企业家们旁听，当面澄清这件事，表明我们对贪污腐败的零容忍态度。\"
会议持续到凌晨三点。送走众人后，祁同伟独自站在窗前。雪已经停了，月光照在积雪上，将整个县城映照得如同白昼。一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萧条，如今开发区已经初具规模。他想起那些日夜加班的时光，想起老百姓期待的眼神，心中更加坚定。
\"越是发展得快，越会有人眼红。\"他轻声自语，\"这场'举报'，恐怕只是开始。\"
第二清晨，还没亮透，祁同伟就来到了办公室。他叫来秘书张：\"去准备开发区所有入驻企业的名单和联系方式，我要亲自走访一遍。\"
张刚要离开，电话响了。是易学习打来的：\"同伟，我们已经到了县委楼下。你，要一起吗？\"
祁同伟望向窗外，晨光中，易学习和几位常委正站在雪地里等他。他拿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口：\"当然，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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