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万米深处，潜水器的探照灯切开幽蓝的黑暗。林清浅盯着生命体征监测屏，妹妹的脑波信号像脆弱的游丝，在深海磁场干扰下时断时续。她指尖的深海蓝结晶突然发烫，在观察窗外映出巨型水母的轮廓——那些生物的触须上挂着发光的机械零件，显然是基因改造的产物。
“距离机械堡垒还有三公里。”陆沉舟的声音从潜水服内通讯器传来，他正在检查脉冲步枪的深海弹匣，“根据军部档案，这座堡垒原是二战时期的纳粹实验基地，现在被‘黑十字’雇佣军改造成基因监狱。”
林清浅摸向颈间的银链，链子上挂着与妹妹 matching 的海豚吊坠。七年前母亲临终前过：“当海豚吊坠发出蓝光时，你就会找到妹妹。”此刻，吊坠正在她掌心震动，蓝光透过观察窗，竟让周围的变异水母安静下来。
“它们能感知晨光基因。”她指着水母群，它们的伞状体上浮现出与林清浅血液结晶相同的纹路，“就像雨林的荧光松鼠，北极的北极熊，这些生物本是实验失败品，却被晨光基因悄悄净化。”
潜水器突然剧烈晃动。陆沉舟迅速调整姿态，只见一头巨鲸般的生物从阴影中冲出，它的皮肤由金属与血肉混合而成，张开的口中露出排列整齐的基因注射器。林清浅举起结晶，蓝光与鲸眼的金色产生共鸣，机械骨骼竟开始脱落，露出里面奄奄一息的座头鲸。
“用你的血！”陆沉舟抓住她的手，将结晶按在鲸鱼伤口上。金色血液渗入机械缝隙，瞬间开出蓝色珊瑚状的组织，替代了锈蚀的金属。座头鲸发出悠长的鲸鸣，声波在深海中形成光圈，竟为他们推开了一条通往堡垒的通道。
机械堡垒的闸门在鲸鸣中缓缓开启，内部充斥着福尔马林与臭氧的气味。林清浅的结晶指向右侧通道，那里的墙壁上布满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各种基因混合体——有人鱼形态的少女，有长着翅膀的孩童，每个培养舱上都贴着“晨光污染体”的标签。
“他们在量产伪晨光载体。”陆沉舟的枪口扫过舱内的仪表盘，数据显示这些实验体都被注入了劣质的基因碎片，“黑十字想通过污染晨光基因，制造可控的武器。”
深处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林清浅冲进实验室，只见中央高台上躺着一位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少女，她的银镯已经断裂，手腕上插着输血管，血液正被抽入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容器——里面悬浮着数百枚黑色卵状物体，每一枚都跳动着与机械蜘蛛相同的生物点。
“晚了一步。”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走进来，他的军装上绣着黑十字标志，正是三年前屠杀难民营的指挥官霍克，“林清浅，或者该叫你‘晨光之首’？你妹妹的血液，即将成为污染全球晨光基因的钥匙。”
陆沉舟立刻举枪瞄准，却见霍克抬手射出一张电网，将两人困在角落。林清浅这才注意到，霍克后颈的芯片已经与脊椎融合，皮肤下布满蓝色的机械血管，显然他自己就是最高阶的实验体。
“你以为晨光代表希望？”霍克按下按钮，圆柱形容器开始旋转，妹妹的血液化作黑雾，渗入每一枚黑卵，“它是最完美的病毒载体。当这些‘暗之种’随洋流扩散，所有被晨光净化的生物，都会变成听从我们指挥的兵器。”
林清浅感觉体内的晨光能量在剧烈震动，分裂的结晶几乎要刺穿掌心。她看向妹妹，少女虚弱地睁开眼，瞳孔竟是罕见的双色——左金右银，与自己的单金色瞳孔形成完美互补。
“双生晨光……”她忽然想起北极壁画上的细节，母亲们的实验笔记里，真正的晨光载体从来不是单一存在，“你抓错了，我妹妹不是容器，她是……”
“是阴影的载体。”陆沉舟替她完，同时感觉体内的阴影基因在沸腾。他扯掉战术背心，露出后颈从未注意到的银色纹路，与霍磕机械血管形成镜像，“我们是光与影的双子，而你——”
“只是个偷取基因的失败者。”林清浅将蓝光结晶按在妹妹的银镯上，断裂的镯子竟自动重组，发出太阳般的光芒。与此同时，陆沉舟的银色纹路与霍磕机械血管产生共振，黑十字指挥官发出惨叫，机械肢体开始逆向生长，变成血肉模糊的原状。
妹妹突然握住林清浅的手，双色瞳孔亮起璀璨光芒。奇迹般地，两饶血液结晶在空中融合，形成阴阳鱼状的太极图，而陆沉舟的银色纹路化作锁链，将所有黑卵困在中央。当太极图落下时，黑卵纷纷破碎，化作滋养深海生物的养分。
“看这个。”妹妹指向实验室后方的暗门，那里有一座古老的海底金字塔，墙壁上的壁画描绘着亚特兰蒂斯人用晨光与阴影创造生命的场景，“母亲们早就知道，真正的晨光需要光与影的平衡，就像……”
“就像我们。”林清浅替她完，将妹妹的手与陆沉舟的叠在一起。三色纹路交织的瞬间，金字塔顶赌水晶突然亮起，一道光柱穿透海面，将整片海域的污染一扫而空。那些被囚禁的实验体培养舱纷纷开启，变异生物们游向光柱，褪去机械外壳，露出原本纯净的模样。
霍克跪倒在地，他的机械肢体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普通人类的脆弱身躯：“为什么……你们的力量远超档案记载……”
“因为爱与信任是最强的基因共振剂。”陆沉舟踩碎他后颈的芯片，扶起虚弱的林清浅，“而你，永远不懂光的意义。”
当他们走出实验室时，座头鲸带着一群海豚等在门口。林清浅将最后的蓝色结晶撒向深海，那些结晶化作无数鱼，游向各个角落，所到之处，珊瑚重新绽放，沉船化作人工鱼礁。妹妹的双色瞳孔渐渐恢复正常，但眉心多了一枚金色与银色交织的印记，如同晨光与阴影的永恒徽章。
通讯器里传来宋延之的惊呼：“全球晨光能量指数突破临界值！等等……海水的辐射指数正在下降，那些变异生物在帮助净化海洋？”
林清浅笑了，靠在陆沉舟肩头看向海面。阳光穿透万米海水，在他们身上织出光与影的图案。妹妹将海豚吊坠戴回脖子，吊坠与林清浅的银镯共鸣着温暖的光，就像母亲们在之灵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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