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民拉着板车回到家，左思右想放心不下。
锁上门去了隔壁村子，想找秦美瑛问问清楚。
离秦家还有点距离，就见秦家门前围着一堆人正在窃窃私语，李富民加快了脚步。
“我都了我不嫁，你就是打死我也不嫁。”秦美瑛哭诉的声音响起。
连带着还有鞭子挥出去的破空声。
“当家的，你可别打了，再打把闺女打死了。”
李富民快跑两步蓄力，飞奔一脚将那虚掩的门踹开。
院子里嘈杂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只有秦美瑛低低的啜泣声。
李富民跑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扶起。
“你怎么样了？”
秦老四眼看着他两饶动作，瞬间了然。
“好啊！我你这个不嫁，那个不嫁的。原来是早就给自己找好了人家。”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年轻男子的模样，长得人模人样，身上穿的衣服看着整洁干净，却是打了补丁的。
是个穷子，还妄想能娶上他的闺女。
他越想越气，”你起开！我管教自家闺女，你在那，我连你一块打！“
完他扬起一鞭就甩了过去。
秦老四旁的不，家里养着几十头羊，是放羊的一把好手，手里的鞭子可以是指哪打哪。
这鞭子转瞬就奔着两人而去。
李富民躲闪不及，立刻用后背将秦美瑛护在身下。
秦美瑛听着鞭子的破空声，紧接着是李富民的闷哼，他脊背颤了颤。
秦老四见他还不走，反而抱住了自家闺女。
又甩起鞭子想要动手，被扑上来的妻子抱着手臂。
“你打吧，连着我也一块打死吧！”妻子哭诉出声，一旁的几个孩子也纷纷抱着哭作一团。
秦老四气急，狠狠将鞭子一甩，丢在了一边。
“都怪你，把她惯的不知道高地厚，都敢跟人私定终身了。”
秦美瑛蹲起身，看着李富民身后被划破的一条鞭痕，透着衣服渐渐渗出血来。
李富民轻轻摇头，示意不用担心。
他安抚好秦美瑛，才走到秦老四跟前。
“叔，我想娶美瑛，彩礼我也攒的差不多了，只等着您答应，我就让我妈找媒婆上门提亲。”
“等你攒够？晚了！”秦老四抽着旱烟枪，缓缓吐出一口烟。
“就看你这一身带着补丁的衣裳，你能给我闺女什么生活？你子连彩礼钱都得攒，要知道别家可是一下就能拿出来，我闺女嫁过去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
连带着我都能跟着沾光。你有啥？家里房子都还没有吧？到时候让俺闺女跟着她婆婆和你那些个家里人住一起？
去给你家当老妈子？你想的美！我不管你给我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只要有我在的一，我绝不会让她嫁给你这个穷子！”
秦老四完，把烟枪在鞋底上磕了一下，起身背着手回屋了。
李富民站直的身子渐渐佝偻蹲下去，抱住了头。
刚才的话的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句句实话。
家里给他申请下来的宅基地也还没有盖。
秦美瑛走过来，伸手拉他：“跟我回屋，我先给你上点药。”
李富民抬头看她，对上她的笑，更觉得自己没本事，实在配不上她。
“不用了。”他讷讷出声，转身快步离开。
秦美瑛迈步想要去追他，却又顿住脚步，伸出去的手放了下去。
秦母看她难受的样子，不落忍劝她：“闺女，别跟你爸对着干了，他也都是为了你好。”
?
马世英在镇上忙着开店，不知道这些，到了该送鸡蛋的日子，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李富民送来鸡蛋。
她不放心，趁着下午店里人少的工夫回了村子。
一进家门，满院子都是鸡，已经从篱笆里跑出来，满地的鸡粪。
就连鸡石槽子里都是空的。
马世英快步进了屋子，看见在床上缩成一团的李富民。
马世英伸手放在他额头上，烫手。
她转身出了院子，去到村头找来卫生室的刘医生。
刘医生查看完，是因为伤口没有及时处理，造成的感染。
给他后背上的伤口重新消毒后，又挂零滴。
马世英看着儿子后背上一长条的鞭痕，面上神色越来越沉。
刘医生又嘱咐她这几吃的要清淡，别让伤口沾水。
马世英付了药钱，把刘医生送出门去。
她把院子里跑着的鸡全部赶进鸡圈，喂了饲料和水，打扫干净院子。
返回屋子的时候，李富民已经醒了，直愣愣的盯着房顶看。
马世英想起前世秦美瑛结婚那，二儿子也是这样，一连消沉了半个多月。
她走到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开口：“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富民看了母亲一眼，立刻红了眼圈。
断断续续将那在秦家发生的事情跟她了一遍。
马世英皱眉问他：“那你就该给我打个电话，怎么还能自己跑回来自暴自弃？
人家闺女是怎么对你的？她都敢为了你跟她爸抗争，就算挨打也没松口，反倒是你因为他爸的几句话就先看不开了？”
李富民仍旧没从那的情绪里回过神，那种屈辱和不甘连续折磨着他。
“你还想和她结婚吗？”马世英问他。
李富民看向母亲的眼神，心中莫名安定几分。
他重重点头，忽而又泄了气。
“可是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钱凑彩礼，我就是想娶，他爸也不会同意的。”
“钱的事你别担心，妈有办法，肯定把彩礼钱给你凑够了。你俩结婚，还得给你风风光光大办一场。”
听完她的话，李富民立马挣扎起身，“那我这就去跟美瑛。”
马世英将他按回了床上，“你这样病着怎么去见人家，一会我就去找媒婆去帮你上他家提亲，探听探听详情。”
李富民心中安定，连日拢在心头的乌云消散开，身子都好了不少。
马世英去做了饭，打完点滴让李富平吃饭。
将剩下的热在锅里留给家里还没有放学的两个学生。
她去村子后头王媒婆那坐了会，王媒婆拍着胸脯给她作保，一定会帮她把事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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