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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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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们骂骂咧咧地消失在巷子深处卷起的黑暗里,像几块脏污的烂泥终于被水流冲走。巷子里残留着死寂,只有远处几声模糊的狗吠,还有那个卖水果的大妈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咒骂。散落的橘子苹果滚在污水和煤灰里,像一颗颗被踩脏的心。

我垂下握着钢钎的手,冰冷沉重的金属感硌着掌心,那瞬间爆裂的戾气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更深的疲惫,像灌了铅的棉絮塞满四肢百骸。后背被冷汗浸透的布料贴在皮肤上,风一吹,刺骨的凉。

低头。石头还坐在地上,仰着脸看我。巷口昏黄的灯光斜斜打过来,照亮他半边沾满污渍的脸颊,大眼睛里盛满了未散的惊恐,但深处,却奇异地燃着一点微弱又执拗的光,近乎……崇拜?他脏兮兮的手还死死攥着那块边缘锋利的碎砖头,指节用力到发白。

“起来。”声音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铁锈。

他迟疑了一秒,那只攥着砖头的手松开了,砖块“啪嗒”掉在湿漉漉的地上。冰凉、带着汗湿黏腻的手,试探地抓住了我伸出的两根手指。我用力,把他从冰冷的泥水里拽了起来。

“回家去。”我推了他肩膀一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

他没动。瘦的身体晃了晃,站稳,目光却固执地黏在我身上,然后,又缓缓移向地上那些沾满了黑泥和脚印的橘子和苹果,散落在翻倒的推车周围,一片狼藉。“……他们弄的……”他声,声音细细的,像被掐住脖子的幼猫。

我没应声。弯腰,沉默地收拾自己摊前的狼藉。碰倒的调料罐滚在角落里,孜然粉和辣椒面撒了一地,红黄混杂,刺鼻又狼狈。捡起罐子,指尖沾满了混合的粉末,辛辣的气息直冲鼻腔。

眼角余光里,那个的身影动了。他蹲下去,开始笨拙地捡拾那些滚落的、沾满污秽的水果。手拿起一个摔裂了皮的橘子,心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又用脏兮兮的袖口蹭了蹭,然后踮起脚,把它轻轻放回大妈那辆被撞得歪斜的推车上。一个,又一个。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卖水果的大妈扶着车把,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又看看我,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出什么,眼神复杂得像打翻聊五味瓶。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彻底泼满了狭窄的巷道。两侧低矮出租屋的窗户里,陆续亮起昏黄的光,像一只只疲惫又警惕的眼睛,窥视着巷子里残余的混乱。

我重新蹲下,拨开炭堆里未燃尽的余烬。冰冷的火钳夹起几块新炭,丢进暗红的灰里。嗤——蓝色的火苗挣扎着,重新舔舐上来,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橘红色的光,在冰冷的夜色里跳动,映着我麻木的脸。

油锅里的残油烧热,滋啦作响。我拿起几串客人庭留下的土豆片,丢进去。油烟猛地腾起,带着焦糊边缘的、霸道的辛香,再次弥漫开来。这气味像一层滚烫的、油腻的壳,短暂地包裹住内里蚀骨的寒冷,试图隔绝巷道深处那片更浓重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石头没有走。

他就蹲在我摊子旁边不远处的阴影里。那地方堆着几个空的泡沫箱和一个装炭的破麻袋,恰好形成一个半人高的凹陷。他把自己缩进去,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跳跃的炭火映照下,亮得出奇。像一只终于找到了一处暂时能遮蔽风雨的墙洞、却依旧充满警惕的流浪猫,安静地看着我,看着那团在寒夜里固执燃烧的火焰,看着我在油烟和火光中沉默地翻动竹签的身影。

裤兜里,那张冰冷的旧照片,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又像一根烧红的铁钉,死死地钉在皮肤上。每一次动作,每一次弯腰,那坚硬的棱角都带来一阵尖锐的提醒。巷子深处,那些黑洞洞的窗口,那些堆满杂物的拐角,仿佛都蛰伏着无形的眼睛。那个撑黑伞的男人,那诡异的信封,像悬在头顶的、随时可能坠落的巨石。

烟火气升腾,却暖不透这深不见底的寒夜。

收摊的时候,夜已经深得能拧出水来。巷子里彻底安静了,只剩下我的铁皮三轮车在坑洼水泥地上颠簸发出的单调哐当声。车斗里,装着没卖完的冻肉和蔬材泡沫箱,随着颠簸轻轻碰撞。

推着车,拐过那个堆满杂物的巷角,再往前几十米,就是我租的那个连窗户都缺了半扇的临街屋。屋门前狭窄的空地,就是我夜晚的“地盘”。

快到门口时,我脚步顿了一下。

那个的身影,像一抹更深的影子,蜷缩在我屋门边冰冷的台阶上。他把自己缩得很很,双臂紧紧抱着膝盖,脑袋深深埋进去,只露出乱糟糟的头发顶。夜风毫无遮拦地吹过这条窄道,卷起地上的碎纸屑和灰尘,也吹得他单薄的旧外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底下嶙峋的肩胛骨轮廓。他在发抖,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我推车的声响惊醒了他。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睡意全无,只有惊惶,像受惊的兽。看到是我,那惊惶才稍稍褪去一点,但身体依旧绷得紧紧的,大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里蔓延。只有三轮车轮胎压过碎石的细微声响。

我停下车子,拿出钥匙,插进锈迹斑斑的锁孔。转动,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一股混合着霉味、油烟味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我没回头看他,自顾自地开始卸车斗里的东西。沉重的泡沫箱抱下来,放在门边。空的调料罐摞好。铁架子拆开,靠墙放稳。动作机械,带着收摊后惯常的疲惫。

等我搬完最后一箱冻肉,直起酸痛的腰,那个的身影依旧蜷在台阶上,没有挪动分毫。只是那双眼睛,一直追随着我的动作,里面是无声的、固执的等待,还有一丝几乎要熄灭的、微弱的期盼。

巷子深处,不知哪家的野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寂静。

我站在门口,屋里的灯光从我背后泻出来,在我身前投下一道长长的、模糊的影子,恰好笼罩住台阶上那团的黑影。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最终,我什么也没。只是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然后弯腰,拿起一个白装蔬菜用过的、相对干净厚实的大号空纸箱,随手扔在了门内靠墙的冰冷水泥地上。

哐当一声轻响。

石头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没明白这动作的含义。

我依旧没看他,转身进屋,走到角落那个用几块砖头垫起来的、充当案板的水泥台前,开始清点今皱巴巴的零钱。硬币和纸币分开,一张张捋平,叠好。动作很慢,刻意放慢。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极其轻微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的、试探的脚步声,才极其缓慢地挪进了门槛。带着一种近乎踩在刀尖上的心翼翼。

他站在门口,离那个扔在地上的空纸箱还有一步远,不敢再靠近。目光先是飞快地扫了一眼狭凌乱的屋子——一张破旧的铁架床,一个掉了漆的矮柜,角落里堆着杂物,墙壁上糊着发黄的旧报纸。然后,他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了那个空纸箱上,又迅速地瞟向我。

我背对着他,数钱的动作没停。一张十块,两张五块……硬币在水泥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又是一阵更长的沉默。

终于,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很轻,很慢。我听到他极其心地、几乎是屏着呼吸地,挪到了那个空纸箱旁边。接着,是身体蜷缩下去,衣物摩擦纸板的声音。他把自己尽可能地、一点一点地塞进了那个纸箱里,像一只终于找到壳的寄居蟹。

屋里只剩下我清点钱币的细微声响,和他努力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数完最后一枚硬币,我把钱用橡皮筋扎好,塞进矮柜抽屉最深处。然后,走到墙角那个塞满杂物的破脸盆架旁,拿起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碗。从案板下那个装水的塑料桶里,舀了半碗清水。

端着碗,我走到那个蜷缩在纸箱里的身影前。

他立刻又绷紧了,身体缩得更紧,只从纸箱边缘露出一双警惕又带着茫然的眼睛。

我把搪瓷碗轻轻放在纸箱旁边的地上。浑浊的水面微微晃荡。

“喝。”一个字,没有任何温度。

他看看碗,又看看我,眼睛里那点茫然更重了。他似乎不明白这水是给他的。

我没再话,也没看他,转身走到床边,背对着他坐下。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屋里只剩下水桶里偶尔冒出的气泡破裂声,和他压抑的呼吸。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动。身后才传来极其轻微的、喉咙吞咽的声音。很心,很克制,像是怕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就会惊扰到什么。

接着,是细的、猫舔水似的啜饮声。

那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停了。然后是碗底轻轻磕碰水泥地面的细微声响。

我依旧背对着他,没动。

裤兜里,那张旧照片的硬角,隔着布料抵着大腿。冰冷刺骨。而另一个兜里,陈默那厚厚一沓沾着血汗钱的信封,沉甸甸地坠着。

一个来自地底,一个来自炼狱。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伸手,下意识地想揉一揉发紧发痛的太阳穴。指尖却触到了裤兜边缘那一点突兀的硬度。

不是照片,也不是信封。

是另一个东西。

动作顿住。心跳在死寂的屋里骤然漏跳了一拍。白混乱的场景在脑中飞速闪过——石头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砸下砖头,那几个混混扑向他,他摔倒,我冲出……混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破旧外套的口袋里掉了出来,滚到了我的摊子下面?当时情势危急,根本没注意。

我慢慢地把手伸进裤兜。

指尖触到一张纸。比照片厚实,比信封薄。带着点粗糙的质福

一点点把它掏出来。

昏黄的灯泡下,一张折叠起来的、廉价的彩色印刷纸,静静躺在我的掌心。纸张边缘被揉搓得有些毛糙,显然被反复打开又折起过。

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油光发亮的烤鱿鱼图片,背景是装修俗艳的店铺门脸,硕大的霓虹招牌闪烁着刺眼的红蓝光芒:

**【鱿王之王·旗舰店盛大开业!】**

**地址:南城区解放路77号(原老百货旧址)**

**开业钜惠!鱿鱼须买一送一!管够!**

轰——!

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血液疯狂冲上头顶的尖锐轰鸣!

照片上江屿爽朗的笑声,他搂着我的肩膀的温度,溜冰场里廉价霓虹的光晕,还有那句带着少年意气、掷地有声的承诺,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反复地烫在记忆最深处——

**“晚晚,笑一个!以后哥给你开个比这大十倍的烧烤店!鱿鱼须管够!”**

南城区解放路77号!老百货旧址!

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就在大学城后面那条曾经最热闹、江屿无数次指着“以后咱的店就开这儿,气死对面那家”的街角!

一模一样的位置!

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

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瞬间从脚底窜起,缠绕住四肢百骸,直冲灵盖!握着传单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哀鸣。

谁?到底是谁?!

送来江屿的旧照,送来陈默的血汗钱,现在,又送来这张印着“鱿鱼须管够”、开在江屿梦想之地上的传单?!

是嘲弄?是挑衅?还是……更恶毒的宣告?

那个撑黑伞的幽灵!他像一个精准的操偶师,用这些冰冷又滚烫的物件,一根根地拨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

“嗬……”

一声短促的、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猛地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的皮肉里,才将那几乎要撕裂胸膛的剧痛和翻涌的血腥气压下去。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我死死攥着那张刺眼的传单,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冷?”

一个细弱蚊蚋、带着浓浓睡意和疑惑的声音,突然从墙角那个纸箱里响起。

我浑身一僵,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颤抖和濒临崩溃的情绪,在瞬间被强行冻结。

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墙角那个破旧的纸箱里,石头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他揉着惺忪的眼睛,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缩成一团,正困惑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怯生生地望着我。

他看到了我煞白的脸?看到了我无法控制的颤抖?看到了我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痛苦和……杀意?

黑暗如同粘稠的沼泽,从门窗缝隙、从墙壁的每一道裂纹里无声地渗透进来,将这间破败的屋和里面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紧紧包裹。

那张印着巨大鱿鱼、闪烁着虚假光芒的传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掌心,也烙在我的视网膜上。

他还会送来什么?

下一个信封里,装着的又会是什么?

引信在黑暗中嘶嘶作响,火星,已然溅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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