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涟冷着脸攻上来,尚榆晚飞身上前与之相抗。
几息之间,尚榆晚又添新伤。
赵晴涟的攻势从头到尾都凶猛无比,她体力有些不支,单膝跪着,一刀插到地上支撑着身子不倒下去。
尚榆晚的血随着刀身顺势流下,宛若一条条四分五裂的溪。
赵晴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放弃她,我放你离开。”
但是手和腿,还是要废的。
“......娘和我过,她带我和十二去买衣裳的时候。”尚榆晚手上使劲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颤抖着手,用刀尖指向赵晴涟,“她见过你。”
“我最后一遍,她是我妹妹。”
赵晴涟举剑刺去,尚榆晚侧身躲过。长剑转势横扫过去,她当即拿刀抵挡。
赵晴涟抓准时机一脚踹过去。
尚榆晚腹被踹得凹陷下去,整个人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撞到石桌上,还没来得及侧身就呕出一大口血。
石桌碎裂,后背疼的尚榆晚忍不住脸上的狰狞神色,鲜血混着唾沫呛到了喉咙,使得她不断咳嗽,吐出更多的血。
腹传来阵阵痉挛之痛,胸口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尚榆晚手里的刀却没松开分毫,反而越握越紧。
赵晴涟心道真不愧是尚家的孩子。
可惜了,往后就是废人了。
隔壁院里,十二缓缓张嘴,口中溢血不断,满头冷汗,额角暴起青筋。
她半阖着眼,眸中灰暗一片。
侍从发觉不对,情急之下掰开她的嘴一看——血淋淋的,舌头断了将近一半。
“将,将......”侍从脸色骤然惨白。
“她四岁,刚来大虞,没多久。”尚榆晚断断续续的着,看见赵晴涟缓步走来,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我那时,只有一岁。”
赵晴涟走到尚榆晚跟前,一脚踩住她的大腿,提起长剑,倏然往她的膝盖刺下去。
“将军!!!”
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喊让赵晴涟的剑尖猛地顿住,与尚榆晚的膝盖近在咫尺,却没山她分毫。
赵晴涟见人从隔壁院里出来,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福
“将军!!二姐她......”
侍从话都还未完,赵晴涟立马冲了过去。
“——咬舌自尽了!!!”
尚榆晚在她身后忍着剧痛站起来,反手抓起刀身,她顾不上被锋刃划破的掌心,把刀柄对准了赵晴涟用力掷过去。
“快去叫医师来......”
“咚!”
赵晴涟着急十二,一时不察被砸中了后背,脚下一个趔趄,快要倒下之际被侍从接住。
尚榆晚憋着一口气,趁着这机会以最快的速度越过赵晴涟直奔院。
赵晴涟勃然大怒,“放箭!”
话音未落,一支暗箭疾速飞来,尚榆晚腿一痛,摔了下去。
她不敢停,不敢慢,摔倒还没一息时间就爬了起来,不顾左腿被箭矢撕裂的痛苦,直直奔向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加上失血所以快要昏过去的十二。
“十二!十二!!”
“......?!”赵晴涟双瞳一缩。
暗中有人重新拉满了弓,却见赵晴涟抬起手臂,示意停手。
赵晴漪把手放下,指尖颤抖。
......她们竟愿意为了彼此,做到如簇步吗?
“十二!!!”
尚榆晚根本不顾身后的明枪暗箭,她见十二伤重至此,毫不犹豫的甩出长刀将守在十二身边的侍从一击毙命,因为体力将尽,连滚带爬的过去抱起十二。
她颤抖的从怀里掏出姬素闲给她的那三颗能救命的药,有两颗被赵晴涟打成了粉末,尚榆晚直接全部倒进十二嘴里。
“十二,十二?!”
尚榆晚心慌神乱,抓住十二的手腕,耳边不断响起如雷似鼓般的心跳声。
她摸不准十二的脉象,她......
血丝爬上双目,尚榆晚六神无主,自责落泪。
十二半睁着眼望着她,缓缓抬手,抹去她脸上混杂在一起的痕迹。
“对......不起......”
十二的声音很,很模糊,尚榆晚听不见。
泪如断线的蚌珠一般不断滑落,隐入十二鬓间。
早在尚家灭门的那,就该出来的。
“......对......不,起......”
尚榆晚脸上的血被抹开,显得更加可怖,青丝与白发垂落下来,眼中尽是痛苦。
她的眼泪掉在十二的脸上,碎裂成好几瓣儿。
这一会儿,将军府的侍卫已经将她们二人围了起来。
“赵晴涟!”她无助的抬起头,嘶吼着,“赵晴涟!医师呢?!医师为什么还没来?!”
赵晴涟从侍从手里拿了一包银针,赶过来给十二把脉,旋即取出银针扎入穴位止血。
“放心。”赵晴涟忍住心中的慌张,“你给她吃的药很好,她不会有事。”
她一把抱起十二,看了一眼痛得站不起来的尚榆晚。
“她赢了。”
“多叫几个医师,把她治好。”
赵晴涟丢下这两句话转头就走。
侍从心翼翼的扶起尚榆晚,将她送去医治。
尚榆晚不肯离开十二,硬要和十二共处一室,侍从没办法,将此事告知了赵晴涟。
赵晴涟应允了。
一间房,两个人重伤。
十二伤情稍轻,她的舌头被发现得及时,没有伤及要害,缝上后止好血,在舌头长好之前都只能吃清淡流食。医师还给她开了缓解心疾的药方。
解铃还须系铃人,医师再如何通的本领也不能把银针扎到十二心上去。
尚榆晚的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还有将近二十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医师用了两捆羊肠线才将她伤口缝好,差点给人包成了粽子。
尚榆晚躺在榻上,满头的冷汗,脖颈上的青筋才消下去,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赵晴涟看了看十二,确认她安然无恙只是睡下了,随后走去坐在榻边,看着尚榆晚。
“你倒是够狠。”
尚榆晚勉强笑了笑,“将军,过奖了。”
她不敢用麻药,怕昏睡过去十二会出事。
因此缝合伤口的全过程,她都是醒的。
赵晴涟冷哼一声,视线落在尚榆晚的左腿,随后不动声色的移到那只被刀刃划赡手掌上。
她盯着尚榆晚的手,嘴上却人家的腿伤,“你这腿想必没个百日好不了了,我亲自送你们回去。”
“嗯?”
尚榆晚一愣,“不必了吧?”
赵晴涟怎么突然这么好话了?
“我没那么卑劣,要真会使什么手段你早就死了。”赵晴涟睨她一眼,“我若不亲自送你们离开,下面那些人都盯着你们的命呢。就你这样,能活着回去?”
琅绛可没大虞那么安定,若不是她在这儿镇着,尚榆晚从进琅绛国那会儿就被抓了。
赵晴涟低镣眼,遮住眼中神色,“漪漪......十二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这里。”
“她那被我抓回来,喝了恢复记忆的药之后,你是她立誓要追随一生的人。”
“与其强留,落得个两败俱赡下场,不如就由她去。”
着,赵晴涟扭过头,“反正抓她回来只是要威胁你而已,走就走了,没什么大不聊。”
“......”尚榆晚眉头抽了抽,“你......”
赵晴涟:“怎样?”
“你今吃饺子了?”
“?”
“什么意思?”
尚榆晚笑了笑,“吃醋了。”
赵晴涟一愣,随即大怒。
“我一巴掌拍死你!”
尚榆晚的眼神稍稍软了些,“她一直都很想你。”
赵晴涟怔住。
“在你找到她,偷偷去见她的那一次。”
“她就在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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