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到家已是下午,推门屋里暖烘烘的,见姑娘穿着一身簇新的粉色夹棉袄子,正坐在他书桌旁,捧着碗喝羊奶,善善上前接了他的灰鼠皮披风,姑娘也想仗着胆子从凳子上往下跳,奈何身量太,试了几次也不敢,委委屈屈朝他张着两只手要抱。少年弯腰抱起她。东西一声不吭把头埋进他脖颈,显然是不太高兴“怎么?连四哥都不叫了,这是生气呢?”白芷不话,只紧紧抱着他脖子不撒手。
善善有些无奈“早上少爷出门不久,姐就醒了,见您不在,也不肯吃饭,我了让她好好吃饭,您才回来呢。这不,哄到这会儿才喝零羊奶,午觉也没睡。”
少年听了把她重新安置回凳子,哄着她喝完剩下的大半碗羊奶,而后抱着丫头往卧室去。
安置到床上了,丫头还攥着他衣襟不撒手,他无奈脱了外面衣裤嘱咐善善把湿聊裤子处理下挂好——这是大哥新做给他充门面的,折损不得,他外头一套簇新,里头却还是旧的。
善善打来热水,少年也不要善善服侍,自己撸了袖子给丫头洗脸洗脚,又毫不在意用丫头用过的水给自己也洗了洗才躺下。少年给她盖上被子一下一下的拍,姑娘像怕他再走,一径的往他怀里拱。
来也怪,姑娘不认生吧,见了别人是话也不肯的。她认生吧,他也才只养了她月余,这丫头像是赖上了他,晚上总要同他一起才肯睡。这一个月只要他在家里,不管去哪,她都要迈着短腿跟着他屁股后面转,如今扰的他看公文都得搬个凳子给她坐在旁边。她也不吵,只低着头玩善善新给她缝的一只兔子。
早上出门早,他此刻也觉困倦,抱着丫头迷糊睡过去,两个人晚饭都没吃。姑娘睡着时,时常会害怕似的嘤咛,大抵是那场死里逃生里吓出来的毛病。但醒着的时候却从没提过自己的母亲和亲人。他像个初养孩子的年轻父亲,夜里总要时不时要把姑娘的脑袋从怀里扒拉出来,探探她有没有鼻息,生怕她憋死自己。
就这样睡到光微亮。醒来时发现姑娘早就醒了,睁着一双黑葡萄样的大眼睛看他,仍是一声不吭。他把丫头抱过来伏在她身上“今四哥有事要出去,不能带你,你在家乖乖吃饭午睡,四哥下午回来好不好?”没有回应。“回来给你带糖画,兔子形的。”
还是不吭声,他想再几句却实在没哄过孩子,只得作罢。
待他已准备起身,丫头才别别扭扭的声问了句,“下午是什么时候。”少年笑,起身取来那块怀表,指着表盘上的数字告诉丫头,“等这个指针跑到五,四哥就回来了。”
丫头低着头攥着怀表,粉粉嫩嫩的手指在表盘上一圈一圈的逡巡,终于点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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