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红光猛地蹿起，像蛇一样贴着地面游走。玄寂瞳孔一缩，幻灵蛊虫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黑影，直扑那团符印。
赤璃几乎在同一瞬间扣动机关匣扳机，金属手臂撕开空气，直取黑袍人咽喉。
可对方只是抬了下手，红光一闪，所有攻势竟像被吞没了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
“你们不该来。”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玄寂没再迟疑，一把拽住赤璃的手臂，翻滚着避开那片蔓延的红光。脚尖挑起一块碎石甩出去，石头刚触到边缘，就不见了——连渣都不剩。
“走！”他压低嗓音。
两人几乎是撞开了最后一道门，冲进了那扇漆黑的石门之后。
身后，黑袍饶身影在红光中逐渐模糊，仿佛从未出现过。
——
浓稠如血雾般的黑暗扑面而来，腥甜混着腐臭，钻进鼻腔里像毒药一样刺鼻。视线只能看清几步之内的轮廓，其余都被血色吞噬。
赤璃喘着气，手还在抖，但她已经摸出工具检查机关匣是否受损。指尖微颤，却稳住了。
“这地方……”她低声，“比之前更糟。”
玄寂站在她身边，肩上的幻灵蛊虫缓缓爬行，幽蓝的光点忽明忽暗。他闭上眼，感知着周围的气息流动。
“这里……是祭坛。”他。
赤璃抬头看去，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文，泛着暗红的光，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残片。地面铺满干涸的血迹，蜿蜒成诡异的图案，像是仪式留下的痕迹。
“你得对。”她皱眉，“这不是普通的密室，是祭祀用的地方。”
玄寂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在血痕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他伸手轻触墙上的符文，一股寒意顺着皮肤往上爬，像是有无数细的手指正试图钻进血管。
“这些符文……不是用来封印的。”他喃喃道，“是用来唤醒的。”
赤璃脸色变了：“唤醒什么？”
玄寂没回答，继续往前走，直到大厅中央。
那里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器皿，高约三丈，表面布满图腾，隐约能辨出人脸、兽首、蛇身交错纠缠。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圆形凹槽，血雾正是从那里不断涌出。
“这是……献祭台？”赤璃走近，伸出手想碰一下器皿边缘。
指尖刚靠近，器皿内部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她猛然收回手，后退两步。
“它在回应我们。”玄寂眼神凝重，“刚才那人‘打扰了它的沉睡’，看来不是吓唬。”
赤璃咬牙：“你的意思是，这里关着什么东西？”
玄寂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不是关着……而是孕育。”
赤璃瞳孔一缩。
话音未落，四周的符文骤然亮起，血雾剧烈翻腾，将整个空间染成猩红。
“心！”玄寂低喝。
下一秒，器皿表面的图腾开始蠕动，扭曲变形，裂缝中渗出血丝，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赤璃迅速操控机关傀儡展开护盾，挡下几滴飞溅的血珠，但仍有一滴擦过她手臂，留下一道灼伤般的痕迹。
她倒吸一口冷气：“这血……有毒！”
玄寂眉头紧锁，幻灵蛊虫盘旋而起，试图探测器皿内部状况。然而蛊虫刚靠近，便发出一声嘶鸣，随即坠落，身体迅速溃烂。
赤璃脸色难看：“连你的蛊虫都顶不住？”
玄寂抿紧唇，目光却未曾移开器皿。
“它已经不是单纯的生物。”他低声，“而是某种……融合体。”
赤璃心头一震。
就在这时，器皿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仿佛来自地狱的回响。
血雾剧烈翻腾，四周的符文接连爆裂，火光与血色交织，照亮了整个大厅。
“我们得离开！”赤璃急道。
玄寂却站着不动，死死盯着器皿。
“等一下。”他声音沙哑，“它在……话。”
赤璃愣住：“你什么？”
玄寂闭上眼，额角青筋暴起，像是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听……”他低声，“它在呼唤……”
赤璃屏住呼吸，果然听见一丝细微的声音，从血雾深处传来，像是谁在耳边低语，又像是灵魂深处的召唤。
“它是谁？”她问。
玄寂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我不知道。”他，“但它……认识我。”
赤璃心头一颤。
这时，器皿表面的血丝猛然暴涨，如藤蔓般朝他们席卷而来！
玄寂终于动了，幻灵蛊虫齐齐飞起，形成屏障挡住第一波攻势。赤璃则操控机关傀儡，一拳轰向器皿本体，试图打断它的动作。
拳头落下，器皿竟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血雾随之震荡，整个空间仿佛都在颤抖。
“别打它！”玄寂突然大喊。
赤璃一怔：“为什么？”
玄寂咬牙，额头渗出汗珠：“它……在回应我的血脉。”
赤璃瞪大双眼：“什么意思？”
玄寂没有解释，转身朝着大厅另一侧奔去。
“那边！”他指向一具半埋在血污中的青铜器具，“那是启动装置！”
赤璃来不及多想，立刻跟上。
两人在血雾中穿梭，避让着不断袭来的血丝和幻影，终于抵达那具青铜器具前。
器具锈迹斑斑，但核心处仍残留着微弱的光，似乎是某种能量源。
赤璃取出工具，开始破解机关。
“快一点。”玄寂一边抵挡追击，一边催促。
赤璃咬牙，手指快速操作，终于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器具中心缓缓升起一枚血色晶体，内部仿佛有生命般跳动不止。
“这就是……关键？”她低声问。
玄寂望着那枚晶体，眼神复杂至极。
“也许。”他，“但这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
赤璃还未反应过来，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座大厅随之震动。
“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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