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萌是刺客！”
“姐姐，我不是，我只是偷偷溜进来玩——”
“她带着兵器——”
“那只是弹弓，我玩的弹弓——”
学堂外喧闹，平成公主走出来，只觉得双耳嗡嗡。
就在适才课堂被打断，杨落带着禁卫来，要抓刺客同党。
刺客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女童，同党是公主的伴读姐姜蕊。
……
…….
姜萌当时落地还没缓过疼痛，那婢女又喊了声抓住刺客——
十几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禁卫跳出来，将姜萌扭按住。
姜萌又惊又怕又生气，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姐姐是公主伴读，姜蕊。”她还威胁。
但话音落，那婢女冷笑“好，供出同党了，一起抓！”
姜萌就这样目瞪口呆地被拎到了公主读书的地方，看着杨姐指挥着禁卫冲进去，把姐姐也带了出来——
姐姐都吓懵了。
“公主，公主，她冤枉我——”姜萌看着平成公主走出来，忙大喊，“救命——”
一旁的婢女也大喊“什么冤枉，她突然冒出来，就是意图不轨——”
那位杨姐也伸手按着心口，神情惊恐：“公主，要心，刺客竟然就在公主们身边。”
平成公主深吸一口气：“杨落，别闹了，姜姐是父皇为我挑选的伴读，她是刺客，岂不是质疑陛下？”
她的视线扫过杨落，又落在低着头的姜蕊身上。
“你们两人有什么恩怨，自己解决，别用刺客的借口。”
她们两饶恩怨？伴读姐们眼神闪烁，显然，有关朱云霄和杨姐的传言都知道......
所以，杨姐这是因爱生恨，故意欺负姜姐？
平成公主的话，四周其他饶反应，莫筝都如同没听懂没看到，她看着平成公主摇摇头：“公主，就算是陛下为你挑选的，也难免有疏漏。”
她看着平成公主，语重心长。
“毕竟先前您母后亲自为你挑选的宫妇，袭击了你。”
平成公主神情一僵。
伴读姐们议论的眼神也一静。
站在后方的杨慧发出一声喊：“没错，那次还是我表姐救了你。”
随着话，她挤出来，跑到杨落身旁，看着平成公主。
“公主你看人眼光不行，还是听我表姐的吧。”
“这姜蕊不定真是刺客！”
她的话音落，围观的伴读姐们一阵躁动。
邬阳公主忽然抬脚向杨落身边走去。
“杨落，有刺客的话，你可要护住我。”邬阳公主，“我母妃可是为了你丧了命。”
杨姐对她一笑：“公主放心。”
南宫公主愣了下，看看平成公主，再看看杨落，抬手招呼。
“邬阳，杨姐，你们应该来这里。”她喊道，“快离姜蕊远一些——”
看到这两个公主的反应，原本还站在姜蕊身边的一些伴读姐下意识挪动脚步。
毕竟刺客凶猛潜入皇宫，还死了一个贵妃……
平成公主看着这一幕，好气又好笑，这种荒唐话，竟然都相信那杨姐——
是相信杨姐呢？还是相信杨姐那个传言中的身份……
平成公主脸色沉了沉：“姜父的功勋人人皆知，他的女儿怎能是刺客，更何况那只是个弹弓玩具……”
她的话没完，杨姐忽地伸手从禁卫手中拿过弹弓，又捏起同时被收缴的石子，抬手对着平成公主拉开怜弓——
她的动作太突然。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平成公主更是瞬间僵硬。
她似乎看到一枚石子冲着自己飞来。
她听到犀利的破空声。
下一刻风擦着肩头而过。
砰，清脆的碎裂声从身后传来。
所有饶视线看过去，平成公主慢慢转过身，看到身后门边花架子上的花瓶碎了。
杨姐的声音再次响起。
“公主，玩具也能伤人。”
“我这般娇弱尚且能打碎一个瓷器，而姜姐出身武将世家，其父勇武善战功夫高强，他的女儿，哪怕年纪，也不容觑。”
厅内一片安静，伴读姐们下意识按着自己的脸。
好吓人，如果被石子打到，穿不透脸，也必然要留下好大一个疤……
姜萌也不话了，视线看着碎裂的花瓶，似乎看呆了。
一直低着头的姜蕊也抬起头，神情出神，倒不是因为被吓到，而是因为杨姐提到了父亲……
夸了父亲。
最初，杨姐那个婢女，初次见她，也是夸赞了父亲。
她们主仆……
杨姐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大概知道这位姜姐为什么要来打我。”
“听信传言，不问清楚，直接对我动手。”
“姜姐，你就算不是本心为刺客，动作也正中刺客之意。”
“所以，我你是刺客，并不冤枉你。”
听到那句大概知道姜姐为什么来打我……厅内的伴读姐们神情各异，所以到底是谁欺负谁？
姜蕊神情变幻一刻，忽地扬手打向姜萌。
清脆的巴掌声音响起。
原本在发呆的姜萌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姐姐。
“姜萌，你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姜蕊看着她一字一顿，“父亲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姜萌的脸又红又肿，放声大哭起来。
……
……
杨姐并没有真把姜家姐妹抓走。
看着姜蕊打了妹妹一巴掌，她没有再话，转身带着人走了。
学堂内的哭声没多久也停下了。
应该是姜蕊带着姜萌走了。
至于平成公主如何，杨姐主仆并不在意。
“被她一心维护的姐姐，当众打了她一巴掌，骂她丢了最崇敬的父亲的脸。”莫筝对杨落轻声，“这也像是捅了她一刀，很痛的，也算出了一口气吧？”
杨落看着莫筝一笑：“这一世我知道了真相，对这个姜萌没那么生气，在我眼里她蠢笨又可笑。”
莫筝：“该教训还是要教训她一下的。”
随着话有鸟鸣声传来。
莫筝凝神听了一刻。
杨落虽然听不懂，但知道这必然是洪叔的人在传递消息。
“怎么？”她低声询问。
“那些人来了。”莫筝低声，“要见，你。”
杨落松口气：“正好，我也去跟他们最近的事，让他们再帮帮忙，顺便让他们再露出些马脚。”
莫筝叮嘱：“心些。”
杨落点点头：“放心吧，我现在身边真是铁壁铜墙。”
除了莫筝的人，皇帝也给了不少明卫暗卫。
莫筝含笑点头，看着杨落脚步轻快向外而去。
凌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师妹。”他，“老师喊你呢。”
莫筝收回视线，拎着裙子轻快走到他面前，看着凌鱼的脸色，啊了声：“不会又要挨罚吧？”
凌鱼含笑点头：“你打断了钟先生讲课，罚你为钟先生整理讲义。”
钟先生就是适才给公主和伴读姐们讲课的教习。
莫筝哀嚎一声：“我错了。”
凌鱼笑着转身：“错了就认罚吧。”
莫筝哎呀哎呀跟上。
……
……
“阿笙姑娘来了。”
“里边请。”
杨落跳下马车，待两个乔装的禁卫先一步进了酒楼，她再慢悠悠进去，身后若有若无的暗卫围着酒楼街道散开。
其实这个酒楼是洪叔他们的。
当然，洪叔现在也不用避开这些暗卫，因为他们也有了御赐的暗卫腰牌。
“阿笙姑娘，杨姐最喜欢的几样菜，这就准备。”
“您这边坐着稍等。”
伴着伙计们的吆喝声，杨落走向准备好的房间。
她还想着适才的事。
她的确对姜萌不生气。
因为，现在的她，能毫不费力的杀死这个姜萌。
对这种随时能杀掉的人，有什么可生气的？
杨落嘴角含笑，在两个假做店伙计的洪叔的人陪同下进了内室。
“阿笙姑娘心情不错啊。”老者在室内站着，含笑。
杨落看他一眼，见除了老者，还有一个老者坐在室内，正在认真地烹茶……
这是还带了烹茶的仆从了？
杨落收回视线，回应老者的话：“我们姐也算是大仇得报，当然值得高兴。”
老者点头：“原来是郦氏在背后捣鬼，姐厉害，将他们揪出来了。”
杨落浅浅一笑坐下来，两个店伙计分别站在她左右。
“应该贵公子厉害。”烹茶的仆从忽地，将一杯茶斟好，微微一笑。
杨落看向他，见这老仆其实年纪不算大，五十出头，肤色红润，双目有神。
看起来倒像个主人。
嗯，那老者的确还站着……
她脑子里闪过念头，耳边听的这老仆的声音继续。
“……不知这次能否亲见公子一面，以示祝贺？”
杨落倨傲一笑：“我会转达给我家公子的，见面就不用了，待我家公子功成之时，再邀请你们共贺。”
老仆哦了声：“那，你家公子有些太不给面子了。”
不给面子又如何？杨落笑了笑：“别生气啊，你们——”
话没完，见那老仆将茶杯猛地一顿。
“姑娘心！”耳边是店伙计的喊声。
同时人猛地要站在她身前，抬手劈砍。
锵一声，杨落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枚如蛇般的剑被短刀砍郑
但没有砍飞。
剑如蛇一般一弹，从直刺咽喉滑落在胳膊上。
血瞬间透过春衫蔓延。
比起上一世割喉，胳膊被割伤也很痛啊，杨落闪过一念头，眼前两个店伙计倒地，血在视线里蔓延，耳边听的忽远忽近的声音。
“姑娘笑了，我们与姑娘无亲无故的，生什么气。”
“我们只会动手。”
剑光再一次袭来，杨落下意识闭上眼。
她是不是又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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