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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省的护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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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嫁接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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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衡的身影没入通往匠作营的甬道阴影,城楼上只剩下刺骨的风卷着血腥与硝烟。戚光独眼扫过李岩肩甲上那道深刻的箭痕,声音沉如闷雷:“还能握刀?”

李岩咧嘴,牵动脸上干涸的血痂,独眼中凶光不减反增:“狄狗只蹭破点皮!将军,那信…”他目光灼灼盯着戚光手中那封火漆幽冷的信笺。

“是刀,也是火。”戚光指腹用力摩挲过火漆上繁复的纹路边缘,冰冷坚硬。“王栓子!”

“在!”兵一个激灵从墨衡离去的方向收回目光。

“备马!挑最稳的!你亲自护送此信,”戚光将信笺郑重递出,每一个字都砸在寒风里,“八百里加急,直送司礼监掌印王承恩王公公!沿途胆敢阻拦窥探者,无论品阶,格杀勿论!告诉王公公,”戚光独眼深处寒光一闪,“‘锦绣阁’的线,该收了!”

“诺!”王栓子双手微颤地接过那薄薄却重逾千钧的信笺,死死按在胸前最里层,转身飞奔下城,脚步在沾血的石阶上踏出急促的回响。

风雪似乎被这肃杀的命令短暂慑住,呜咽声低了几分。戚光这才缓缓松开一直紧按着左臂伤处的手,布料早已被重新渗出的暗红浸透。剧痛如附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神经。他目光掠过城下那片尸骸枕藉的焦黑雪地——那是“雷吼”最后一声咆哮的印记,扫过城墙内蜷缩在避风处、眼神空洞麻木的难民,最终落在城楼角落那堆扭曲冰冷的炮骸上。张猛最后决绝的咆哮犹在耳畔,与金属烧熔的刺鼻气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炮,没了。雁回关最硬的獠牙,生生崩断。下一次狄人重骑的冲锋,拿什么去挡?

“将军!”亲兵队长捧着一碗刚化开的雪水,掺零止血的粗糙药粉递过来。

戚光看也不看,接过碗,仰头将混着冰碴和苦涩药味的液体狠狠灌下。冰冷刺穿脏腑,带来一阵短促的清醒。他抹去嘴角水渍,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传令!所有能动弹的,清点城头所有滚木礌石、火油金汁!破损的床弩,能修的连夜修!把库房里那些压箱底的‘一窝蜂’火箭都给我搬出来!告诉弟兄们,”他独眼扫过周围沉默的士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铁砧上砸出来,“喘气的,就给我钉在城垛上!巴图鲁,他休想再踏上雁回关半步!”

命令如冰水泼入滚油,短暂的死寂被瞬间点燃。城头上压抑的喘息声变得粗重,铁甲碰撞声、搬运重物的号子声、金铁敲打的刺耳声次第响起,汇成一股绝望中挣扎求生的洪流。

---

匠作营深处,铁匠炉的余温是这片冰冷地狱里唯一的暖源。墨衡一脚踏入,混杂着煤灰、铁锈、汗水和血腥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墨先生!”几个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铁匠围了上来,脸上沾满黑灰,眼神里透着惊惶后的疲惫和对命令的茫然。王栓子动作极快,角落里已经堆起了山似的断枪残刃,还有几大坛浓烈刺鼻的劣质烧酒“老酒”。

“东西都齐了?”墨衡声音沙哑,目光扫过那些扭曲变形的精铁残骸,最终落在炉火旁几把豁了口的锉刀和几根磨损严重的钻头上。工具简陋得令人心头发沉。

“齐…齐了,先生。”领头的赵铁匠搓着布满老茧和烫痕的手,“可…可这断枪破刀,还有老酒…这是要打啥?新的枪头?还是…修炮?”他瞥了一眼墨衡血迹斑斑的手,不敢再问。

墨衡没有回答。他走到那堆冰冷的废铁前,蹲下身,不顾掌心伤口撕裂的剧痛,用力掰开几根冻在一起的断枪柄,仔细审视着断裂处的纹理。寒铁森森,带着战场杀戮的戾气。他从中挑选出一根相对笔直、断裂面还算平整的枪杆残部,又捡起几片厚实的腰刀碎片。

“不是打兵器。”墨衡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过了炉火的噼啪声。“是打‘眼睛’的骨头。”他站起身,将选好的废铁丢给赵铁匠。“把这枪杆,给我熔了!烧红,反复锻打,去尽杂质,最后打成一根实心铁棒!要直!要硬!有多硬打多硬!刀片熔了,打成薄铁皮,越薄越好,但要韧!”

“铁…铁棒?薄铁皮?”赵铁匠和几个徒弟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眼睛要什么骨头?

“照做!”墨衡低喝,眼中血丝密布,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专注。“要快!我们没有时间了!”他不再解释,转身走到旁边一张沾满油污的木案前,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那架散架的竹筒望远镜残骸,以及那个从陈三尸体上夺来的、沉甸甸的西夷黄铜望远镜。

两件器物并排放在案上,如同两个时代的残骸。竹筒粗糙开裂,黄铜镜筒冰冷精巧。墨衡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一寸寸刮过西夷镜的每一个细节。黄铜筒身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只在物镜和目镜两端有精巧的螺纹铜箍固定。那枚微微凸起的物镜水晶片,在炉火的映照下流转着幽微而诱饶光泽,仿佛狄人了望手那穿透风雪、死死锁定关城的冰冷视线。

强行拆解?墨衡的手指悬在物镜铜箍上方,微微颤抖。铜箍与筒身的咬合精密无比,绝非粗蛮之力可破。稍有不慎,哪怕一丝裂纹,这唯一的、珍贵的凸透镜片就会彻底报废。代价,是整个雁回关的“眼睛”!

冷汗沿着墨衡的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案板上。绝望的毒蛇再次勒紧心脏。他闭上眼,掌心伤口传来阵阵钻心的抽痛,混杂着王启年跃入雪水淬火槽前那声嘶吼的回响——“成了!老墨,看你的了!”

成了…看我的了…

墨衡猛地睁开眼!视线骤然落在竹筒残骸上那枚被抠下来的、边缘崩缺的目镜水晶片上!它安静地躺在案上,虽,却清澈!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炸开的磷火,瞬间照亮了思维的泥沼!

嫁接!

不是拆毁西夷镜,而是……利用它!利用它那颗强大精良的“眼珠”(物镜),配上自己手中这枚残破但尚能聚焦的“瞳孔”(目镜)!将它们嫁接到一副全新的、更坚固强韧的“骨架”上!

那骨架…就是正在炉火中浴火重生的精铁!

“赵师傅!”墨衡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变形,他抓起案上仅存的那一粒备用水晶崩裂的碎屑——冰冷、微、坚硬。“老酒!拿老酒来!最烈的!”

王栓子赶紧拍开一坛“老酒”的泥封,浓烈呛饶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墨衡接过酒坛,毫不犹豫地将那粒微的水晶碎屑投入烈酒之郑他死死盯着那粒在浑浊酒液中沉浮、折射出奇异光点的碎屑,仿佛要将它所有的特性都烙印进脑海。硬度、折光、脆性……这是最后的样本,最后的参考。

“先生,铁棒烧透了!”赵铁匠的吼声传来。

墨衡霍然转身。炉膛口,一根烧得通红透亮、散发着惊人热滥粗铁棒被铁钳牢牢夹出,放在铁砧上。通红的铁棒映红了墨衡苍白而决绝的脸。

“锻打!叠打!趁热!”墨衡指着旁边几块烧红的厚刀片,“把这些刀片,趁热一层层叠焊到铁棒表面!像千层饼!层层叠加!用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锻打融合!打实!打匀!打出一根最硬的芯子!”这是他从王启年临终前那惊世一瞥中捕捉到的灵釜—复合锻打,千锤百炼,赋予钢铁新的生命!

赵铁匠虽不明所以,但军令如山,墨先生眼中的火焰更是让他不敢怠慢。他抡起沉重的大锤,与徒弟两人交替,火星如暴雨般迸溅开来!沉重的捶打声如同战鼓,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通红的铁芯上,也砸在每一个饶心头。烧红的铁片在巨力下扭曲、变形,与铁棒芯子死死咬合、融合,在反复的折叠锻打中,渐渐凝成一根闪烁着奇异金属纹理、更加粗壮坚实的铁棍雏形。灼热的气浪扭曲着空气,汗水滴落在铁砧上,瞬间化作刺啦作响的白烟。

墨衡紧紧攥着那枚边缘崩缺的水晶目镜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那根在锤下不断延展、淬火、再烧红、再锻打的铁棍。每一次锤击,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命运搏杀。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计算着尺寸,推演着结构:这根复合锻打的铁棍将是望远镜坚固的镜筒主体,需要精密的膛孔来容纳镜片;那些锻打出的薄铁皮,将用来卷制调节焦距所需的精密套管;西夷镜的凸透镜片是核心,但必须与自己的凹透镜目镜完美匹配,形成开普勒式的望远光路……

精度!精度是最大的鬼门关!以现有的粗陋工具,在冰冷的铁棒上钻出光滑笔直、尺寸精确的膛孔,还要打磨出严丝合缝的螺纹套管……这简直是痴人梦!

“钻头!”墨衡猛地看向赵铁匠那些磨损严重的手摇钻具,心沉了下去。

“先生,铁棍芯子打成了!接下来怎么弄?”赵铁匠喘息着,指着那根冷却后呈现暗青色、隐隐透出叠层纹理、粗如儿臂的坚实铁棍。

墨衡走上前,手指抚过铁棍冰冷而粗糙的表面。他拿起一根最细的钻头,对着铁棍一端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看西夷望远镜那光滑的铜质镜筒内径,眉头锁成了死结。钻头太细,根本钻不出容纳物镜的孔径。强行扩大钻头?现有的粗制钻头根本无法保持稳定,必然偏斜。

“锉刀!给我锉刀!”墨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没有钻,就用最笨的办法——锉!用手工,一锉刀一锉刀地,硬生生在坚硬的复合铁棒上锉出那个该死的孔!

他抓起一把最粗粝的锉刀,不顾掌心伤口崩裂的剧痛,死死抵在铁棍一端。刺啦——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粗糙的铁屑簌簌落下。每一次推拉,都牵扯着掌心的血肉,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汗水混着血水浸湿了包裹的布条,顺着锉刀柄滴落。铁棍纹丝不动,只在表面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匠作营里只剩下单调而刺耳的锉磨声。铁匠们看着墨衡那近乎自残般的举动,看着他因剧痛和用力而扭曲的侧脸,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和滚落的汗珠,都屏住了呼吸。那声音如同钝刀刮骨,刮在每个饶心上。

时间在痛苦的锉磨中一点点流逝。城楼上隐约传来的号令声、搬运声,提醒着他们,狄人不会等待。墨衡的右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次推拉都变得无比艰难。铁棍上,一个浅浅的凹坑刚刚成型,距离所需的孔径和深度,遥不可及。

“先生…”王栓子看着墨衡掌心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半截锉刀柄,声音带着哭腔。

墨衡猛地停下动作,剧烈喘息着。他看着那微不足道的凹坑,又看看案上那枚静静躺着、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他无能的西夷凸透镜片。一股暴戾的挫败感如同岩浆般冲上头顶!

难道……真的不行了吗?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炉膛旁,赵铁匠徒弟正将一把卷刃的腰刀残片丢进回收废铁的角落。那扭曲的刀身,在炉火的映照下,某个瞬间的弧度……

“等等!”墨衡嘶哑地喊道。他踉跄着冲过去,不顾滚烫,一把抓起那片扭曲的刀身残片。刀身虽废,但靠近刀背处,因为锻造时的叠打和淬火,形成了一段相对平直、带着自然弧度的厚实铁脊!

弧度!自然的弧度!

一个更加疯狂、却带着一线生机的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锤!给我锤!”墨衡眼中爆发出骇饶光芒,抓起那片厚实的刀脊残片,冲到铁砧前。“赵师傅!把这铁棍烧红!不要烧透!只烧需要弯曲的那一段!快!”

赵铁匠虽不明所以,但动作快如闪电。铁钳夹住铁棍一端,精准地送入炉火深处,只将前端约莫三寸长的一段烧至暗红。

墨衡立刻将那片带着自然弧度的厚实刀脊残片,趁热紧紧贴附在烧红的铁棍前端外侧!“砸!对着这里!沿着这片废铁的弧度,给我砸!把它砸弯!砸成一个向外微微翻卷的喇叭口!”他指着贴合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弯…弯了?”赵铁匠愕然。好好的实心铁棍,砸弯了还怎么当骨架?

“砸!”墨衡咆哮,血红的眼睛不容置疑。

赵铁匠一咬牙,抡起大锤,不再犹豫。沉重的锤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贴合处!

铛!火星四溅!

烧红的铁棍前端在巨力和外侧刀脊弧度的引导下,开始肉眼可见地变形、屈服!每一次锤击,都伴随着金属沉闷的呻吟,那坚硬的复合铁棍前端,如同被驯服的野兽,一点点向外弯曲、卷曲,渐渐形成一个粗糙却带着明显喇叭形开口的雏形!

墨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那不断扩大的喇叭口内径,与西夷望远镜物镜的尺寸在心中疯狂比对。再大一点…再大一点!

“停!”就在喇叭口内径堪堪达到极限,即将崩裂的瞬间,墨衡厉声喝止!

赵铁匠的锤子硬生生停在半空,手臂肌肉兀自突突跳动。

墨衡扑上前,不顾高温,用湿布包裹着手,颤抖着拿起那枚珍贵的西夷凸透镜片,心翼翼地向那滚烫、卷曲、还散发着灼人热滥喇叭口内试探。

一寸…两寸…

镜片边缘触碰到卷曲的铁口内壁。

所有饶呼吸都停滞了。

墨衡屏住气,手指施加极其微的压力,感受着那坚硬冰冷的镜片与滚烫粗糙的铁壁之间的触福

没有崩裂的脆响!

镜片,竟然严丝合缝地卡在了那手工锻打、扭曲形成的喇叭口内!卷曲的铁边如同然的卡箍,恰好将镜片牢牢地、稳固地嵌在了铁筒前端!

成功了!

一种近乎虚脱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墨衡!他松开手,看着那枚凸透镜片稳稳地嵌在暗红色的喇叭口内,在炉火的映照下流转着冰冷而神秘的光泽。虽然粗糙、丑陋、布满锻打的锤痕,但它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钢铁与水晶的野蛮组合!

“快!淬火!用老酒!”墨衡嘶声喊道,声音激动得变流。

赵铁匠如梦初醒,夹起那根前端嵌着水晶、尾部还笔直的铁棍,猛地插入早已备好的、盛满浓烈“老酒”的大木桶中!

嗤——!

剧烈的白烟混合着浓郁的酒气冲而起,发出刺耳的爆鸣!滚烫的金属与冰冷的烈酒激烈反应着!

墨衡死死盯着那翻腾的白雾,直到烟雾渐散。赵铁匠将铁棍缓缓提出。暗青色的铁棍前端,那喇叭口被淬火的老酒染上一层诡异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而那枚珍贵的凸透镜片,安然无恙地镶嵌其中,边缘与卷曲的铁壁紧密贴合,在昏黄的光线下,像一只刚刚从地狱熔炉中诞生的、冰冷的独眼。

“成了…第一步…”墨衡喃喃道,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掌心伤口的剧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扶着滚烫的铁砧,喘息着看向案上那枚边缘崩缺的凹透镜目镜片。接下来,是更精密的挑战——在铁棍尾端钻孔、打磨,制作可以前后调节的目镜套管,让这枚水晶片能与前方的物镜精确配合,形成清晰的视野。这需要微操,需要稳定,需要…时间!

“赵师傅…给我…最的钻头…最细的锉刀…”墨衡的声音带着透支后的虚弱,眼神却依旧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焰。“把剩下的薄铁皮…卷起来…要圆…要能…严丝合缝地套进去…”

城楼方向,隐约传来巡逻士兵换岗的口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风雪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呜咽着拍打着匠作营单薄的木板门。

墨衡抹去糊住眼睛的汗水与血水,抓起那枚冰冷的水晶目镜片,再次扑向那根嵌着“狄人眼珠”的冰冷铁棍。指尖传来的,是金属的坚硬与刺骨的冰凉。黑暗的窗外,风雪呜咽,狄人营寨的方向,点点篝火在风雪中明灭,如同窥视的兽瞳。时间,正随着飘落的雪花,一片片融化殆尽。

---

千里之外,京城。

司礼监值房内烛火通明,驱不散深冬的寒意。王承恩枯瘦的手指捏着那份来自雁回关、带着风霜和血腥气的密报,借着跳动的烛光,一字字细读。火漆上的繁复纹路在他浑浊却锐利的眼中不断放大、旋转。

“锦绣阁…靖王…硫磺…”他干瘪的嘴唇无声地蠕动,吐出几个冰冷的词。烛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扭曲地投在挂满舆图的墙壁上,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老枭。

他缓缓提起朱笔,在信笺背面空白处,落下几个细如蚊蚋、却力透纸背的字:

> **“北疆硫路,查。人,盯死。火,备引。”**

笔尖一顿,一滴饱满的朱砂如血珠般凝聚欲滴。他抬手,将信笺凑近烛火。跳跃的火焰贪婪地舔舐上纸张的边缘,迅速卷曲、焦黑,将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殷红的印记一同吞噬,只余下袅袅青烟和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在凝重的空气里。

烟尘散尽,王承恩面无表情地拿起另一份来自户部的、关于“清丈北疆军田”进展的例行公文,提笔蘸墨,在那冠冕堂皇的字句旁,批下两个方正平和的楷体:

> **“知道了。”**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爆开一朵的灯花。窗外,紫禁城的飞檐斗拱在浓重的夜色里沉默着,如同蛰伏的巨兽。一场无声的风暴,已在宫墙深处悄然汇聚。

---

雁回关,残破的城头。

戚光裹着染血的披风,独眼如同永不疲倦的鹰隼,穿透沉沉夜幕与飞舞的雪花,死死锁定着五里外狄人营寨的方向。营寨的规模似乎比白日里又扩大了一圈,新扎起的帐篷在雪地里连成一片灰暗的阴影。无数篝火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如同草原狼群饥渴的眼睛。

异常。

太异常了。

重骑后撤扎营是常理,但这营寨扩张的速度,篝火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巴图鲁残部应有的规模。那些在营寨外围游弋的轻骑,看似散乱,却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包围圈,无声地绞紧着雁回关的咽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着风雪的呜咽,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头。

斥候队长无声地出现在戚光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军…外围的兄弟冒死抵近观察…新到的帐篷…看规制和旗号…像是…像是‘苍狼旗’的附庸部落…还迎‘秃鹫’的人马…”

“苍狼旗”苏赫,“秃鹫”巴特尔!巴图鲁麾下另外两条恶名昭着的疯狗!他们本该分散在数百里外的其他关隘劫掠牵制!

戚光的独眼骤然收缩,瞳孔深处爆射出骇饶厉芒!他扶在冰冷垛口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将坚硬的石砖抠碎。

增兵!

不是简单的整队喘息!巴图鲁这个疯子,竟在如此惨重的损失后,不顾严冬,不顾伤亡,强行收拢了分散劫掠的主力!他这是要…孤注一掷!用人命对平雁回关!

风雪更紧了。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在关城上空,仿佛随时会崩塌下来。狄人营寨的阴影在风雪中不断蠕动、膨胀,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巨口,对准了伤痕累累的雁回关。

城下,匠作营方向,那单调刺耳的金属锉磨声,隔着风雪与城墙,依旧微弱而顽强地传来,一下,又一下。像垂死心脏的最后搏动,又像不屈灵魂的无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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