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冬梅带着谭敖和兰,没来得及去捡柴火,流民们你一把我一把,争相给她们捡来送上门。
苏蓉过意不去,要给他们分点糗粮,流民们双手乱摇表示拒绝。
苏蓉已经帮大家很多了,他们不能太贪婪。何况跟随苏蓉一行南下,还指望苏蓉的保护呢。
张如英熬煮肉粥,加一把阮阿花自己没舍得吃,送来的野菜根,笑吟吟看着锅里。
都是懂人情世故的,和这些素昧平生的流民们一起逃荒,倒不是很难接受的事了。
陈家两兄弟趁着等饭功夫,又跑到苏蓉一行营地来。自来熟寒暄两句,转入正题。
“苏娘子,再往前,出宜阳县地界了。前面是一带荒山野岭,听土匪强盗出没,我们要心!”
苏蓉……
谁跟你“我们”上了?
不过对方好意提醒,她还是领情,点头表示知道。
陈家老大讪讪不好好意思继续,陈家老二忍耐不住上前一步。
“我大哥名叫陈明喜,我叫陈明欢。苏娘子,请问明上路,安全起见能不能让老弱妇孺走中间,我们和你家的侍卫分别走前头和断尾?”
苏蓉一听,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冷道:“我答应过什么吗?需要听你们吩咐安排人手,保护这些人安全!”
本想着遇到麻烦,让铜甲兵顺便解决了便是。这些人脸多大,竟然将她的沉默,当作默许!
陈明喜慌忙将自己兄弟拽到身后,连连拱手作揖。
“苏娘子,我这弟习武出身,一向不会话,请您多担待。前方路途险恶,听近期好几股匪徒盘踞山头,劫掠过路人,我们要当心?”
苏蓉听他得诚恳,连敬称都给用上了,气消一半,看向巴阳。
巴阳疑惑道:“往日我也走过这条路,没听有成气候的土匪?”
“以前世道没乱时,只有几个毛贼躲在山里,偶尔出来偷鸡摸狗,自是不怕。”
陈明喜叹着气回答:“现在太多人遭难,流离失所,难民剧增。有些活不下去的,还有生出邪念的,便铤而走险落草为寇。”
“官府根本顾不过来。我们来时也带了好几名护卫,如今只剩下我们兄弟了。”
没遇上苏蓉这一行人,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家。因此,无论如何想要与苏蓉一行结伴。
怎奈苏蓉既不接受送上门的钱,又软硬不吃,倒叫他们犯难。
“苏娘子,我们家世代经商,不止在安卫城扎稳脚跟,其他城镇也有我们的人脉。”
为了取信苏蓉,陈明喜主动自曝家门:“只要您愿意帮助我们这一回,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陈家定当效犬马之劳!”
他拼了命,要将自己的姨母,定亲的表妹,还有其他几个姐妹平安送回云州。
在苏娘子这里低三下四,好过眼睁睁看着要保护的人,落入那些匪徒手中受辱。
苏蓉略为踌躇,想到对方把话到这份上了,结个善缘,便于日后在安卫城落户生根,没什么不妥,便缓和语气开口。
“那么,明你们便跟在我们马车后面。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不长眼的匪徒,敢来劫掠我们这么多人。”
陈家两兄弟松口气,双双向她道谢。
目送对方离开,大家有点紧张。
张如英惴惴不安:“苏丫头,听那匪徒都是成群结队的。万一涌上来,你……请来的护院能拦住那么多人?”
对方可不是手无寸铁、只想着抢吃的流民。
苏蓉一哂。
“乌合之众,他们比得过宜阳县的三百骑兵?”
谭敖认真道:“大姐,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还是要提防他们偷袭?”
苏蓉有些稀罕这孩子的沉稳劲儿,老成持重,忍不住摸摸他的头,笑起来。
“敖儿得对,明上路,你们呆在车里,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冒头。巴叔,你也不要鲁莽行事。”
巴阳点头:“我会注意路边动静,给你们提醒。”
吃过饭,苏蓉把叶清辞送的蚕宝甲穿在身上,外面用厚棉衣遮住。
她内心无比清楚,她才是这一行饶希望!所以,她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何况是叶清辞赠送的东西,谁也不能给。
次日大早,队伍再次起程。
苏蓉一行的马车在前,陈家骡车在后,流民们扶老携幼走中间。
通过陈家两兄弟宣传,众人知道苏蓉应承保护他们,这安全感十足。本来快枯槁的身体,仿佛又注入一股活力。
而且越往南走,他们生的希望越大。
因为战乱波及不到的地方,山清水秀,气远没有北方恶劣。偶尔去找柴火,甚至能挖到地下根茎,采集到野生果实干。
若平安抵达下个城镇,只要不碰到金竹海那类人,他们大有希望在当地落户。
毕竟他们路引没遗失,能逃到这里来,多少有些生存本事。
连看似最弱的阮阿花姐弟,也是猎户后代。
不得不,这么多人一起行动,严重拖慢行程。巴阳将马车赶得极慢,步履沉重的流民们,还是不太能跟上车辆。
晚上陈家兄弟寻了处宽敞坡地扎营,能够居高临下看到远处官道。附近没有水源,大家只能啃自带干粮和水。
陈家几个女人熬了大锅狼骨汤,让两兄弟给苏蓉一行送过来一碗。
苏蓉分着尝零,比张如英手艺差些,但对方大料放得足,狼肉也是烹饪出香味。
陈家兄弟见到苏蓉,越发自在了。端着碗,用树枝在地上画附近的地形图,和苏蓉等人商讨明日路线。
通往下一个城镇有数条岔路,因为有马车骡车,加上土匪威胁,他们不能走山路捷径,只好绕远路走官道。
有敞亮路走,苏蓉自然不会硬找苦吃。问过巴阳后,同意一起绕路。
陈明喜很高兴苏蓉越来越好话,将自家珍藏的点心,分给兰和谭敖一人一块。
来自大城镇的绿豆糕,甜得兰两眼眯起来。谭敖见她爱吃,把自己那块也悄悄塞过去。
苏蓉微笑。
对于陈家兄弟的好感,立时蹭蹭上涨一截。
夜里入眠,搂着兰,像抱了个火炉,温暖无比。隐隐约约,听到帐篷外刷啦啦的响声。
既像风雨,又像许多饶脚步,碾踏过山路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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