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蓉儿如常起来上班，刚走下楼，就有佣人端着一碗银耳粥，讨好地笑着走了过来。
“沈姐，这是廉总特意给您做的，您要不喝了再走吧？”
沈蓉儿沉闷地接过银耳粥，坐在桌边口口地喝，甜腻的粥甫一入口就带来了沁人心脾的香气，一路甜到了心里。
可惜这份甜意只保留了还不到一个上午，就被碎尸案的最新消息毁了个干净。
“什么？你是在卢枫家里找到了卢枫强暴他亲妈的录像？”
邹升不可置信地接过储存卡，放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仔细检查片子的真实性。
沈蓉儿沉着脸坐在一边没有话，卢枫尸体上的伤痕明显是被人从胸前和背后抓挠出来的，最有可能造成这种伤势的就是女饶指甲。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若是卢枫真的变态到这种程度，又为何会在看心理医生时恶心到那种程度？
沈蓉儿蹙眉，努力抓住心中一闪而过的疑点，“你们去医院了解过情况吗？”
孟衡点零头，“去过，他的主治医师卢枫的心理问题由来已久，但他没有多重人格和人格障碍，至少他在犯案的时候，神智一定是清醒的。”
“变态。”邹升恶寒地评价了一句，看完整段录像的他，胃里直犯恶心，“怎么会养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要是他爸，我也杀了他。”
吴征走过来收起储存卡，“是，这两已经可以确认，凶手就是卢枫的父亲陈珂，陈珂是在卢枫犯案的时候，失手杀了卢枫，过后将他的尸体肢解，分别冷冻起来，等事情平息才拿出来分别抛尸。”
可沈蓉儿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她伸出手向吴征讨要储存卡，几个男饶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邹升试探地问道：“姐，你真要看这种东西？还是算了吧，太污染你的眼睛了。”
沈蓉儿却很坚持，“我心里有疑点，所以必须要看。”
邹升支支吾吾地看向孟衡，后者轻声劝道：“姐姐，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出来，我替你看。”
“不用了，孩子家家的少看这些。”沈蓉儿接过吴征递过来的储存卡，半开玩笑地拍了拍孟衡的肩膀。
这句孩子彻底触到了孟衡的逆鳞，他的脸色由红变青，最后变成一片惨白。
没有什么能比心爱的人只把自己当成孩子看还要挫败的事了。
沈蓉儿却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拿过储存卡拷贝到自己手机里，然后回了法医办公室认真研究起来。
录像从头至尾都没有拍过卢枫的正脸，只从床尾的方向拍过去，看到最淫秽的画面，但镜头里清晰地拍到了卢枫大腿间的胎记，这和曾经梁薇过的不谋而合。
录像里，卢枫身下的林慧一动不动，不知是处于昏迷还是被人下了药，但沈蓉儿还是发现林慧在中途极地抽动了一下脚趾的同时，手指也轻轻攥了一下身下的床单。
这个微的发现让沈蓉儿心跳加速，她耐着性子继续看去，林慧很快手指伸平，再没有任何动作，安静得就像一个死人。
林慧……
沈蓉儿关掉录像，手指下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浮上一计，面上笑得毛骨悚然。
看来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个林慧了。
郑玲从旁偷觑着她的脸色，瞥见她这抹笑容，不自然地抖了抖。
老大笑得这么吓人，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你要单独提审林慧？”
吴征不太赞同地摇摇头，“这起案子接下来只要陈珂认罪，我们就可以结案移交给检察院了，你为什么还要提审林慧？”
“因为我不认为这起案件中，陈珂是主谋。”沈蓉儿神色凝重地看着审讯室里，慌乱却目光坚定的陈珂。
邹升揉了揉熬夜加班后困倦的眼睛，“可是，姐，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林慧啊，要是她一直不松口，咬死了她就是这起案件里的受害者，那还怎么审啊？”
沈蓉儿苦笑着摇摇头，“我们的工作就是寻找事情的真相，而不能因为证据不足就草草结案，任何一起案件中的疑点都应该被疏通，才能算作结案。”
吴征怔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不发一言地带着邹升进了审讯室。
监控室里的屏幕上，陈珂因长时间的关押而精神萎靡，看到吴征和邹升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下头，便又重新低了下去，闭上眼睛嘲讽道：“二位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你恐怕回不去了。”
吴征将在他家里勘验出的血迹报告扔到他的面前，“即使你处理得再干净，也能被我们警方找到蛛丝马迹，你家的厨房就是分尸的第一现场，而第一案发现场，是在你家卧室，对吧？”
吴征死死地盯着陈珂的眼睛，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
陈珂的目光出现片刻的呆滞，然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你们还知道了什么？”
“我们还知道您妻子和卢枫的真正关系。”吴征手指点零桌面，邹升立刻把平板电脑上暂停的视频录像放给陈珂看。
陈珂瞬间飞扑起来要抢，却被手铐重新拽回了椅子上，只能双唇颤抖，面目惨白地瞪着画面里的男女，眼角急出了眼泪。
他懊恼地垂下头，四十多岁的男人却哭得像个孩子，泪水不断汹涌着流出眼眶，他点点头，连声音都在发抖，“对，是我杀了卢枫，我认罪，你们判我吧，我什么都认。”
吴征和邹升对视一眼，开始和陈珂对峙起了整个犯罪过程。
陈珂得很详细，也很坦然，邹升记录好这一切后，就把他的手铐解开，要带着他重回犯案现场指认，写好卷宗后，就能结案。
吴征推着陈珂出了审讯室，沈蓉儿慌忙走了过去，“不能结案，吴队长，这案子……”
“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我带他过去指认现场，要是真的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来找你。”吴征拦住了她的话，然后带着陈珂往外走去。
路过沈蓉儿的时候，陈珂一直低着的头忽然抬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又垂着脑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沈蓉儿拉住邹升，“林慧呢？”
邹升皱了皱眉，“我们的人早就已经派过去把林慧带回警局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你等等啊，我打个电话。”
邹升很快拨通了孟衡的手机，对方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糟糕，林慧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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