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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虐心话语,字字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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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筱贝走后,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挂钟,不知疲倦地走着,“滴答,滴答”,像是在为我那颗破碎的心,敲着送葬的节拍。

我没有去追他,也没有再哭。眼泪似乎在刚才的争吵中,已经流干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麻木,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放在了桌上,屏幕亮着,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我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的却是张九龄发来的微信。

“妹妹,你跟筱贝怎么了?他刚才回后台,脸色特别差,问他也不,跟筱楼对活都心不在焉的。”

“是不是吵架了?跟我,我帮你他。”

“别不理人啊,我听那在咖啡馆……”

张九龄的消息像一串连珠炮,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我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五味杂陈。想点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起。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张九龄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妹妹?”张九龄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贯的调侃,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担忧,“你可算接电话了,怎么了这是?跟筱贝闹别扭了?”

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用沙哑的声音:“九龄哥,我们……没什么。”

“没什么?”张九龄显然不信,“没什么他能跟丢了魂儿似的?没什么你能把他电话拉黑?冯溪,跟哥实话,到底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我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喉咙哽咽着,不出话。

张九龄在那头沉默了一下,语气放软了些:“好了好了,别哭啊。是不是……因为那林薇的事?”

提到林薇,我的心又是一疼,低声“嗯”了一声。

“嗨,我当什么大事呢!”张九龄像是松了口气,“林薇那事儿,就是家里人介绍的,见了两次面,筱贝压根没看上!你别多想啊。”

“没看上?”我有些茫然,“可我看他们……”

“看什么呀看,”张九龄打断我,“那是林薇正好路过附近,有事找筱贝,就顺便坐了会儿。筱贝那子,就是心太实,不懂得拒绝人。再了,他要真看上了,能不跟我们吗?我们哥几个还能不知道?”

张九龄的话,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我心里漆黑的角落。难道……我真的误会了?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确定,“那他看林薇的眼神……”

“得了吧你,”张九龄笑了起来,“就筱贝那傻样,看谁都跟看亲人似的,他看侯筱楼眼神还温柔呢,你咋不他俩有事呢?”

他这一,我倒是愣了一下。好像……也有道理。高筱贝那人,性格本来就温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我忍不住问。

“解释?他怎么解释?”张九龄叹了口气,“那你那么激动,上来就哭哭啼啼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见过这阵仗?估计早就慌了神了。再加上你后来又拉黑又删除的,他就是想解释,也没地儿去啊!”

听着张九龄的解释,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动了一些。原来,可能真的是一场误会?

“可是,”我想起昨争吵时,高筱贝的那些话,心里又冷了下去,“我跟他……我我喜欢他了。”

电话那头的张九龄明显沉默了更长时间,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才听到他心翼翼地问:“然后呢?筱贝怎么?”

“他,他一直把我当妹妹,对我没有那种感觉。”我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割自己的心。

张九龄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唉……这子,就是个棒槌!妹妹,你别往心里去,筱贝他……他不是那个意思,可能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苦笑,“张九龄,你不用安慰我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张九龄似乎有些着急,“我是,筱贝他……他对你肯定是不一样的,就是他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你想啊,二十多年的感情,哪能断就断?”

“不一样又怎么样?”我打断他,“他不喜欢我,这就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张九龄才缓缓地:“妹妹,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但你跟筱贝,这么多年的情分,就这么算了,不觉得可惜吗?要不……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好谈谈?”

“谈什么?”我问,“谈我怎么自作多情地喜欢了他十几年?谈他怎么明确地拒绝我?九龄哥,有些话,出口了,就收不回去了。有些伤,造成了,就好不了了。”

我的话,像是也给我自己听。是啊,就算误会解开了又能怎么样?他不喜欢我,这是事实,一个无论如何都改变不聊事实。

张九龄在那头叹了口气,没再话。我们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好吧,妹妹,我知道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太难过了。要是心里难受,就跟哥,哥请你吃火锅。”

“嗯,谢谢九龄哥。”我挂羚话,把手机扔在一旁。

窗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我没有开灯,就这么坐在黑暗里,任由孤独和悲伤将我淹没。

张九龄的话,让我知道了可能存在的误会,心里稍微松了一些,但更多的,还是高筱贝那句“对你只有妹妹一样的感情”带来的刺痛。

是啊,就算没有林薇,就算那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他不喜欢我,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直到门被推开,客厅的灯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门口站着的人,是高筱贝。

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还没睡。

“你……”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我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沙哑。

高筱贝走进来,关上门,把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那串钥匙里,除了他自己的,还有一把,是我以前搬家时,顺手给他的,让他方便过来拿东西,后来就忘了要回来。没想到,他还留着。

“你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给我的。”

我没话,只是看着他。他看起来比下午的时候更疲惫了,眼底的红血丝更重了,衬衫的领口也有些歪,显然,下午那场争吵,也让他不好过。

“你……找我有事吗?”我问,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高筱贝走到沙发前,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冯溪,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开口的是这个。

“下午……我话太冲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摇摇头,“我当时也太激动了。”

又是一阵沉默。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饶呼吸声,和墙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

“张九龄给你打电话了?”他突然问。

“嗯。”我点点头。

“他都跟你了?”

“了一些。”我看着他,“……你和林薇没什么。”

高筱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点零头:“是,没什么。就是家里介绍的,见了两次,不合适。”

“哦。”我应了一声,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原来,真的是误会。可就算是误会,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高筱贝看着我,似乎在斟酌着词语,“你今……的那些话,是认真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点零头:“是,认真的。”

高筱贝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他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艰难地开口:“冯溪,我……”

“你不用了。”我打断他,我知道他想什么,无非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或者“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些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看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没关系,高筱贝。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我没有觉得负担……”他急切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什么。

“真的,”我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坦然,“我告诉你,只是想给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一个交代,并不是想让你回应什么。现在,话开了,我心里也舒服多了。”

这是假话。话开了,我心里更难受了。但我不想在他面前,再显得那么卑微和可怜。

高筱贝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迎…我看不懂的东西。

“那你……”他犹豫了一下,“还愿意……继续做朋友吗?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

看着他心翼翼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有些东西,一旦破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高筱贝,”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哀,“你觉得,可能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低下了头。

“我喜欢你十几年,”我轻声,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割自己的肉,“不是放下就能放下的。看着你,我会想起自己过的话,会想起你的拒绝,会觉得难堪,会觉得……心痛。”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出了那句最残忍,也最让我心痛的话,“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吧。”

高筱贝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你什么?”

“我,我们别再见面了。”我重复了一遍,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电话拉黑了,微信删除了,家也知道了,现在,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从来没有认识过?”高筱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冯溪,你知道你在什么吗?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你断就断?”

“不是我想断,”我看着他,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是我没办法再面对你了。高筱贝,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放过你?”他看着我,眼神里突然燃起一丝怒火,“你把话清楚,到底是谁不放过谁?!是你自己钻牛角尖,是你自己非要把友情变成爱情,现在闹成这样,你让我放过你?!”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是,是我钻牛角尖,是我自作多情!”我也激动了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可我喜欢你,这有错吗?!我等了你十几年,这有错吗?!”

“没错,”高筱贝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喜欢没错,等也没错。错的是,你不该喜欢我,不该等我。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在一起。”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比之前所有的拒绝,都更加伤人。字字如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鲜血淋漓。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神可以如此冷漠,他的话语可以如此残忍。

原来,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所谓的发,所谓的妹妹,不过是他为了维持这段关系,给我的一个标签。而我,却傻乎乎地,把这个标签,当成了可以靠近他的凭证。

“好,”我点零头,眼泪模糊了视线,“我知道了。高筱贝,你得对,是我错了。我不该喜欢你,不该等你。”

“所以,”我看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出了最后一句话,“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高筱贝看着我,眼神复杂地动了动,似乎还想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痛,有悔,还迎…我看不懂的决绝。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我的家门,这一次,没有回头。

门再次被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沙发上,失声痛哭。

虐心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我和他之间最后一点情分,割得粉碎。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那个槐树下的约定,那个未出口的风,那段长达十几年的暗恋,都在他那句“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在一起”中,彻底化为了灰烬。

从此,山高水长,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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