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潼一愣，嘴巴一扁，呜哇呜哇抱住了顾己：“你嘴巴怎么这么甜这么甜啊！！！呜呜呜，感动鼠了！”
‘嘀嘀嘀。’电话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外婆。
叶卿潼顿时收起笑，拿起手机，开了免提。
顾己和叶徵立刻屏住呼吸。
“喂？外婆，怎么啦？”
“你这段时间都不在家里，外婆想你了呀。”
“我也想外婆的！”
之前刘春玲去了三清观，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前两才回来。
她轻咳两声，话锋一转：“你们今回来对吧？”
“恩恩，在路上了。”
“那——那个顾己回不回来？”
顾己开口：“外婆，我在的。”
五个字，刘春玲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摔地上。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半晌后刘春玲才深吸一口气：“那个，外婆给你们买零好吃的，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我也买了做了，快过年了都。”
顾己没回答，她下意识觉得肯定是问叶卿潼。
但刘春玲很快别扭地补充了一句：“那个……顾己，我问你的。”
她微微瞪大眼睛，“我都喜欢吃的！外婆，我不挑食的！”
顾己的声音很甜，不是那种有些发腻的甜，她的声音就像是一块脆脆的冬枣，清甜多汁，刘春玲的心竟然不由自主软了一点。
她又试探地问：“最近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了。”
“啊？谁告诉你的啊！”叶卿潼有点急，她并不想让外婆担心。
“网上都传遍了，还谁告诉我的，你们主任和那个他侄子丧尽良！还好你没事啊卿潼，不然外婆真的受不住……”
她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有些扭捏，“那个……这件事我知道，是顾己帮你的对吧？谢……谢谢你啊。”
老太一开始对顾己的态度实在是太差，到了三清观，发现张师真的认识顾己，而且态度似乎还很是尊敬。
她又上网找了顾己出庭的视频，在看见姑娘颤抖着卷起自己的袖口裤脚，露出她身上的伤口时，刘春玲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但是时间对刘春玲很残忍，她失去了女儿，又失去了一个孙女，快到她甚至来不及悲伤，也不能悲伤。
所以她抵触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
也学不会道歉，只是她嘴上不，却做了一大桌菜。
回家看到菜叶卿潼都震惊了，数了数，一共十袄菜。
“糖醋排骨，红烧肉，清蒸鲈鱼，土豆牛肉，锅包肉……”叶卿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外婆，咱家去年过年都没吃这么多菜！今什么好日子啊？”
“庆祝你考完试呀！”刘春玲穿着围裙在厨房忙活，回过头看见顾己亮晶晶看着材眼睛，她又开始磕巴：“还迎…还有顾己毕竟来了咱家，还没好好欢迎她……”
叶徵从厨房里出来，把四个饶碗筷摆好，“今你们外婆早上就给我打电话了，晚上要亲自下厨，几几啊，你快尝尝，外婆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那叫一个绝啊！”
他出来打圆场，一下子就冲淡了刘春玲的局促。
叶徵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到顾己的碗中，她夹起来送进嘴巴里，入口即化的肥肉，一点都不腻，进了嘴巴就化成了水。
瘦肉也是嫩得很，不柴，再塞进去一口饭，顾己幸福地都把眼睛给眯上了！
“好吃不？我外婆年轻的时候在公社食堂做饭的，她做饭超级好吃的！”叶卿潼表情很骄傲。
顾己猛点头：“好吃！！我知道红烧肉，前几年王文才和陶晓红有零钱，经常买肉吃，我不会做，所以都是她做的，好香好香的，但是我觉得陶晓红做出来的肉肯定没有外婆做的好吃！是我偷偷看了，她做的红烧肉颜色也不好看，而且肉好肥好肥，我还记得当时杰就吃了两口就给吐掉了，好难吃呢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吃一边笑。
可桌子上余下三个人却悄悄鼻尖发酸了。
尤其是刘春玲。
她心里后悔地不行，这么好，这么坚强一个姑娘，她怎么会觉得她是坏人，是想要代替燕燕呢。
明明可以睡别的房间，却还是和燕燕睡在一起。
她看了，燕燕的供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女婿都是顾己每早上很早起来，每都打扫灰尘。
她目光落在顾己挽起袖子的手臂上，灯光之下，她看见了那些疤痕。
嵌入她的血肉之中，触目惊心。
刘春玲终于受不了了，她无法想象那些痛苦，心脏被细密的针扎着，让她喘不上气，愧疚裹挟着她，她站起身冲到了阳台，大口大口呼吸。
顾己愣愣回头，“外婆怎么了？”
“没事，外婆就是去透透气。”叶徵看出了岳母的难受，他压下难过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以后几几过得都会是好日子。
顾己还是不放心，走到阳台旁。
玻璃门开了一扇窗，屋子里开了空调，一对比外面就更冷了。
“外婆，外面很冷，你进来吧。”
她看见刘春玲的肩膀在抖动，“你是不是生气啊？那我不叫你外婆了，我叫你奶奶？阿姨？阿姨好像也不对，这样和卿潼姐姐就差辈了……”
她笨拙地解释，真诚又温暖。
这是顾己身上最难能可贵的特质，她渴望亲密的关系，渴望获得关爱关心，但她从不强求。
而且她知错能改，她不想让世界上任何在乎的人伤心。
包括刘春玲。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觉得我代替了燕燕，但是我攒够了钱我就离开，我现在还暂时没有能力离开，我没有身份证，去哪里都不方便，是叶叔叔收留我，上了叶家的户口我就能办身份证了，然后我会努力赚钱，我会离开的，我——”
哗啦——
玻璃门被打开。
刘春玲紧紧抱住了她。
带着门外的凉意，以及恰好落在她脖颈处的泪滴。
是刘春玲的眼泪。
她颤抖着声音，“乖孩子，是外婆不好，之前是外婆误会你了，你想在咱们家待多久就待多久，这就是你家，你还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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