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气脉第三次暴走时，楚墨正在修复被混沌气息腐蚀的第七道防线。他指尖凝结的本源灵力刚触碰到阵眼，整个人便如遭雷击，踉跄后退——那些灰黑色的混沌纹路已顺着气脉蔓延至心脏位置，每跳动一次，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不能再等了。”林风将斩渊剑插在楚墨脚边，剑穗上的符文因气脉紊乱而剧烈闪烁，“混沌之眼昨夜又吞噬了三座浮空岛，再拖下去，净化阵会被彻底冲垮。”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黑色粘液裹挟着断裂的灵脉碎片喷涌而出，李明新造的灵力罗盘瞬间被腐蚀成一堆废铜烂铁。
苏瑶抱着最后一束圣莲赶来时，正看见楚墨将手掌按在滚烫的阵眼上。他透明的手腕处，气脉与混沌纹路正疯狂纠缠，那些曾在净化中驯服的混沌气息，此刻像挣脱枷锁的野兽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你在干什么？！”苏瑶想拉开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楚墨周身已泛起诡异的灰光，原本清澈的眼眸里，混沌特有的灰色正一点点吞噬瞳仁，唯有嘴角还挂着一丝决绝的笑意。
“还记得初代盟主残魂的话吗？”楚墨的声音带着气脉撕裂的杂音，却异常清晰，“混沌与气脉本是同源，要彻底驯服它，就得有人成为两者的桥梁。”他着，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兽皮卷，上面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正是从混沌之眼带回的血契密卷，之前因风险太大，一直被他藏在灵脉深处。
李明突然想起密卷上的注脚，脸色骤变：“那是用献祭者的气脉本源为引的禁术！楚墨，你疯了？！”他扑过去想抢夺兽皮卷，却被楚墨周身的混沌气息弹飞，撞在岩壁上咳出鲜血。
楚墨没理会他的阻拦，指尖在眉心一划，殷红的精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兽皮卷上。那些沉寂的符文瞬间活了过来，如血色藤蔓般缠绕上他的手臂，在皮肤上烙下层层叠叠的印记。当最后一道符文融入心脏位置，楚墨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混沌纹路与气脉印记在他胸口交织成太极状的漩涡，一半灰黑如夜，一半金红似火。
“成了...”楚墨低头看着胸口的漩涡，那里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周围的混沌气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渊深处的气脉本源在回应他的召唤，那些暴走的地脉灵液开始顺着净化阵的纹路回流，连混沌之眼投射的灰光都黯淡了几分。
但代价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灵渊迷雾时，楚墨的左手已彻底化作灰黑色，指尖触碰过的岩石都开始崩解。他试图抬起手擦拭嘴角的血迹，却发现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化，骨骼的轮廓在混沌气息中若隐若现。
“够了！”林风挥剑斩断缠向楚墨的混沌丝线，剑气却被血契形成的漩涡吞噬，“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楚墨笑着摇头，胸口的漩涡突然爆发出强光。他将苏瑶推到林风身后，又把一枚凝结着自身最后本源的玉佩塞进李明手里：“这是...气脉核心的坐标。若我失控，就用它启动最后的净化阵。”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已透明得能看见身后的岩壁，唯有胸口的血契漩涡还在顽强地旋转。
混沌之眼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灵渊开始剧烈震颤，第袄气脉防线应声崩塌，黑色潮水般的混沌气息从缺口涌来，却在靠近楚墨时被血契漩涡尽数吸收。他的身体像个无底洞，一边吞噬着毁灭性能量，一边向气脉本源传递着驯服的指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苏瑶突然想起三日前的深夜，她撞见楚墨在偷偷绘制什么。当时月光透过帐篷缝隙照在纸上，画的是四人身处同心坛的场景，只是他自己的位置被画成了半透明的光点。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做好了献祭的准备。
“林风，带他们走。”楚墨的身影已快要消散，唯有胸口的血契还在发出璀璨的光芒，“告诉各族...气脉永固。”他着，突然将所有混沌气息压缩成一点，猛地拍向第七道防线的阵眼。
轰然巨响中，血契的光芒与气脉本源的金光交织成巨大的屏障，将汹涌的混沌气息死死挡在防线之外。林风抓住被气浪掀飞的苏瑶，回头望去时，楚墨的身影已彻底融入那道屏障，只在中央留下一点跳动的金红光芒，像颗永不熄灭的心脏。
李明颤抖着握紧那枚玉佩，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字：“人脉即命脉，气脉即血脉”。他突然明白，所谓血契的代价，从来不是某个饶消亡，而是将自己的存在化作连接万族的纽带，如气脉般永恒流淌。
当各族援军赶到时，只看见一道横贯地的光墙，墙面上，楚墨血契的纹路正与灵渊气脉的脉络缓缓重合，那些曾肆虐的混沌气息，已开始在光墙后凝结成蕴含精纯能量的灵晶。
林风将斩渊剑插在光墙前，剑穗上的符文与墙面上的纹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楚墨用血脉定下的契约，终将在气脉与人心的共鸣中，开出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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