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记忆莲花在封印裂痕处绽放第七日,混沌之眼的灰色漩涡终于沉寂。林风扶着她走出圣莲林时,发现灵渊边缘的山脉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那些被混沌气息腐蚀的岩壁,竟渗出银白色的灵液,在地面汇聚成古老的文字。
“是守渊者的碑文。”楚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本应在修补气脉时闭关,此刻却脸色苍白地站在碑文前,手中紧攥着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上的纹路与地面文字如出一辙。三日前,正是这令牌突然发烫,指引他找到了隐藏在气脉深处的密室。
李明蹲下身,用指尖拂过那些灵液文字。指尖触及之处,文字突然化作流光,涌入他的眉心。少年发出一声痛呼,脑海中炸开无数破碎的画面: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在祭坛上燃烧,锁链缠绕的巨门后传来嘶吼,还有一句重复了千百遍的低语——“守渊者,永为封印”。
“这些画面……和我家传的古籍记载一致。”李明捂着剧痛的额头,声音发颤,“但古籍里,守渊者是自愿献祭的勇士,可这画面里的人影,分明是被强行绑在祭坛上的!”
林风的目光落在碑文最深处的图案上。那是一幅由无数锁链构成的巨阵,阵眼处的标记,竟与他自幼佩戴的玉佩纹路完全相同。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我们林家世代守护的,从来不是灵渊,而是封印本身。”当时他只当是胡话,此刻却浑身冰凉。
苏瑶将圣莲残片贴近碑文,残片突然释放出柔和的光芒,将灵液文字重组。一幅更完整的壁画浮现出来:上古时期,一群修士为了镇压混沌之眼,创造出“守渊者”的契约——每一代守渊者都要以血脉为引,将自身灵力注入封印,直到生命燃尽。但壁画的后半段被刻意抹去,只留下斑驳的痕迹。
“被抹去的部分,藏在密室里。”楚墨拉起林风,令牌在他掌心剧烈震动,“我找到的密室石壁上,刻着守渊者的反噬记录。”他带着众人穿过气脉交织的通道,来到一间布满蛛网的石室。石壁上的血字触目惊心:“契约是谎言,守渊者不是守护者,是混沌的养料。”
血字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林风一眼就看到了祖父的名字,旁边标注着“燃烧七成本源而亡”;再往下翻,竟有玄族使者母亲的名字,记录显示她在封印异动时,被混沌气息同化,最终由族人亲手斩杀。
“难怪玄族使者从不摘面纱。”苏瑶捂住嘴,圣莲残片在她手中剧烈发烫,“她脸上的符文,根本不是玄族印记,是守渊者的诅咒!”
话音未落,石室突然剧烈摇晃。石壁上的血字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戴着青铜面具,声音嘶哑如裂帛:“终于有人发现了……当年创造契约的修士,早已被混沌侵蚀。他需要守渊者的血脉,来滋养混沌之眼破封。”
李明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第一代守渊者失踪后,混沌之眼曾平息百年!”
“因为他挣脱了契约。”人影的声音带着苦笑,“我就是第一代守渊者。当年我斩断血脉联系,却被污蔑为叛徒。后来的守渊者,都活在我编造的‘荣耀传’里,以为献祭是神圣的使命。”
林风的玉佩突然裂开,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字条,是祖父的笔迹:“找到第一代守渊者的残魂,他知道破解诅咒之法。”
人影的面具突然碎裂,露出一张与林风极为相似的脸庞。“孩子,你是第一个觉醒血脉反抗契约的守渊者。”他抬手按住林风的肩膀,无数记忆碎片涌入少年脑海——有第一代守渊者反抗契约的惨烈,有历代守渊者在不知情中献祭的悲哀,还有破解诅咒的关键:用所有守渊者的血脉共鸣,反向冲击契约阵眼。
“但这需要付出代价。”人影的轮廓开始透明,“共鸣之时,所有守渊者的血脉都会燃烧。”
林风握紧拳头,斩渊剑在他手中发出嗡鸣。他看向楚墨手腕上的守渊者印记,看向苏瑶掌心因圣莲残片灼烧出现的纹路,突然明白了血脉共鸣的真正含义——不是牺牲,而是共同承担。
当众人走出密室时,灵渊的空正泛起鱼肚白。李明在整理血字记录时,发现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新字:“守渊者的使命,从来不是守护封印,而是守护彼此。”这行字的笔迹,与林风祖父的字条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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